“因为她再也找不到比怀恩更令她动心的人,所以她不可能有别的爱人。”
“这是你的心声吧?蓉蓉。”他知道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才会一直没注意到还有更好的人正痴守着她。
“你要这么说也行,啊!我不能和你说了,我现在要赶去怀恩身边紧守着他,免得被人截足先登了。”楼晓蓉说着,身子也快速冲出他的房间。
须臾,向伟便从窗口瞧见她小小的身影自他家跑出,望着他曼妙玲珑的背影远远跑开,他的眼也紧跟而上。
他会死心,在她出嫁的那一天,他会彻底从这场单恋里跳脱出来。
在她当新娘子的那一天……
*** *** ***
“怀恩、怀恩。”一路奔跑而来,在途中她甚至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连连跌倒了好几次,双脚的膝盖都擦破了皮,这会儿正隐隐作痛呢!
楼晓蓉的人随着叫声冲进席家,这个她已经好久没来的地方。还不是因为席怀恩一再冷声警告她,不准在他难得休息的星期天来烦他,而只要她不遵守约定,他就会连续一星期不和她说话,甚至连工作室也不让她进去。
她知道不该来家里找他,但她心里好急,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被他骂也好,他不理她也罢,就是非要见他一面才能安心。
当楼晓蓉正这么冲进席家,她绝对没料到她会看见郭玉芹,而当她亲眼看见郭玉芹就坐在她最心爱的席怀恩身边时,她顿觉心一凉,那种像是有人给她当头棒喝的感受,令她只能呆怔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来晚了吗?她自问。
“你是,蓉妹妹?”先看见她的自然是正好和她面对面的郭玉芹。
郭玉芹眼里接着闪过一抹惊讶,因为她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蜕变成一位耀眼迷人的大美人。
“蓉蓉?”席怀恩一抬起头就见她浑身狼狈,一身是伤的站在那里。
心里一叹,他徐缓地起身,走向角落的楼梯,并沉下声道:
“跟我来。”
呃?楼晓蓉一愣,看看郭玉芹、又看看自己,他是在叫她吗?
郭玉芹的眼光同样瞅着楼晓蓉看,她当然知道席怀恩叫的不是她,而是楼晓蓉。
今天她和父亲是专门前来拜访席怀恩一家,而一进门到现在,席怀恩这个从以前就很冷漠的男人,对她仍是不太搭理,反而是他的父母和她比较有话讲。
她当真不明白席怀恩这么冷,何以她即使身在国外仍然不时想着他;而人一回到台湾,更是迫不及待地前来见他?
唉!若是她能弄明白,也许她不会因为他而拒绝一些老外的追求。
“蓉蓉!”这次席怀恩口气有点恼。
“啊!来了、来了。”楼晓蓉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在叫自己,身子飞也似地急奔向前,在经过客厅时,她还不忘向席家两老打招呼道:“席爸爸、席妈妈,我来打扰了。”接着便小跑步地跑上楼。
“伯母,怀恩和蓉妹妹还是那么要好,真教人羡慕。”郭玉芹假笑道。
“还不就是那个样子,蓉蓉喜欢缠着怀恩,怀恩就是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就是没有脾气。不过蓉蓉真的很可爱,怀恩大概也舍不得凶她吧。”席母想到这小俩口相处的方式,就觉好笑。
一个冷、一个热;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聒噪不休,他们是怎么相处到现在的?实在令人费解。
“这么说他们真的会在蓉妹妹十八岁那一天结婚了?”郭玉芹将楼晓蓉一直绕在嘴边的誓言牢记在心里。
“你还记得蓉蓉小时候的愿望啊!最近比较少听她说起,当然怀恩也不可能真的在她十八岁那一天娶她。”席母笑笑。
依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想必怀恩仍是把蓉蓉当作小女孩看待。
“是吗?”郭玉芹眼里堆满了笑,心里更是雀跃不已,这么说她还有机会将席怀恩抢过来。
太好了,选在这个时候回来,果真是最佳时机。郭玉芹满心欢喜的思忖着。
*** *** ***
带着一颗无比欢喜的心,楼晓蓉愉悦地走进席怀恩的房间。
她不是没来过他的房间,以前甚至常来,但都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心满意足,心情直飞冲天。
想到他当着头号情敌郭玉芹的面带她上楼,楼晓蓉真的觉得好开心,好想大声欢呼。
“坐下。”席怀恩没理会她又在空幻想的心思,径自说道。
她轻噢一声,找了张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他眉一拧,手里抓着医药箱。
“什么怎么回事?”她一见他手里的医药箱,小脸儿立刻垮下。
“你不是很怕痛?”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我是啊。”她是很怕痛没错。
“怕痛就该想办法不要让自己老是受伤。”他说着卷起她的牛仔裤裤管,卷到小腿间却发现裤管的宽度已到极限,于是他接着又说:“把裤子脱下来。”“把裤子脱下来?”她瞠目结舌地重复他的话。
“你去我的衣橱里随便拿件短裤,我帮你上药。”他说完见她一脸呆愣,摇摇头还是决定他自己动手比较快。
从衣橱里拿出他已不常穿的短裤,席怀恩将短裤丢到她腿上,并转过身去,道:
“快换上这件裤子,你不要再魂不守舍了。”
“噢!好。”楼晓蓉应声道,拿起他扔在腿上的深蓝色短裤,表情好幸福。
这是他的短裤耶!自己竟然可以拥有他的短裤,喔!她好幸福。
“穿好了?”听不见声,席怀恩了解她一定又不知在作什么白日梦了。
“等、等一下。”从幸福中回过神,楼晓蓉小心地捧着那件洗得都快不能再洗的短裤,突然嗫嚅道:“我、我不想穿。”
“你不想穿?”席怀恩惊转回身,以为她是怕穿他穿过的裤子。“你放心,那件裤子洗过,而且我已经不再穿它睡觉了。”
“穿它睡觉?”闻言,她眼睛更是为之一亮。
宝贝,这件短裤是宝贝!她就是用尽办法也要A回去好好收藏。
“你不用……”他伸手想拿回她嫌弃的裤子。
“给我,我要啦!你不要想拿回去。”她大吃一惊,身子往后缩,将抓在双手的短裤紧护在胸口。
“蓉蓉?”他神情困惑,手举在半空中。
虽然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但她有一些思想模式他仍然摸不透。
他知道她很聪明,所以他一直不必为她的学业担心;教他担心的反而是她奇特到无人能及的幻想本事,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我舍不得穿它,我要拿回去。”她才不管他心里会怎么想,反正这件裤子她要定了。
“你要这件裤子做什么!”
“因为这是惟一你给我的东西嘛。”她心一急便吼出来。见他神情好是诧异,她扁扁嘴赶紧站起来,抓着裤子急着想走。
“回来。”他在她背后叫住她的脚步。
她停下脚步,多年来已习惯听他的话,在她脑子尚未作主前,她的身子已自动走回到他的面前。
“去把短裤换上。”
“不要。”就这件事她绝不妥协。
“去换上,等上完药你喜欢什么东西,你都可以带走。”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有这么吝啬,竟让她将一件不起眼的短裤视作珍宝。
不想送东西给她,是不希望造成她的期待,然而如此的作法,却剥夺了她一些该享有的宠爱。
也许是他做得太绝了吧?
她不过是个天真浪漫的女孩,她该是好好被疼惜宠爱着,却看上他这个连微笑也吝啬给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