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迷人的面孔就在离她飓尺之间,季如悠感到如同昨天的悸动情潮再次席卷而来,不免心慌意乱了起来,小手将毛巾紧拧在手心,迟迟不敢靠近那张令她心发慌的脸庞。
“哑儿,你不会连伺候洗脸也不会吧?”武悔显得十分难以置信的口气。
谁说她不会?季如悠深吸口气,不愿被人看扁的骨气使她吞不下这口气,遂拿着毛巾用力在武悔脸上胡乱擦拭那么几下,就当作是任务完成,接着急忙想退开他带着英姿焕发的魅力范围。
“你、你这丫头——难不成把我的脸当作是桌几在处理?”武悔气唬唬的作势要伸手捉她。
季如悠连忙往四周逃窜,并在见他俊容上仍滴着水珠时,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渍,武悔两眼一眯,进出誓必捉到她的光芒,吓得季如悠小小身子当机立断的往外冲。
“我看你往哪儿跑!”武悔大声一喝,跟着大步追上去。
听见后头传来如雷贯耳的怒吼声,令季如悠以为自己当真激怒这柳玉仙口中喜怒无常的木护法,吓得她不敢多作停留,脚步飞快跑出木厢院,直往厢院的后方狂奔。
武悔追出厢院外,才发现哑儿已跑向那布置着许多捕捉猎物的后方林子,不由得俊颜一沉,健步如飞的追向前方那拼命逃窜的小小身影。
“哑儿,停下来,不准再跑了,小心你前方有陷俄——”武悔一阵急吼,却已经来不及。
就见只顾往前跑的季如悠,完全没发现前方有个足足两个人高的大坑洞,二声尖锐的惊呼响起,她便直接栽进那原是打算擒拿猎物的陷饼里。
才跌进几乎不见天的黑洞里,季如悠立即感到一阵椎心之痛由右足踝传来,痛得她血色尽失,几乎丧失意识。在即将昏厥过去的当儿,季如悠最后的想法是……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煞,何以如此多灾多难?
***
足踝上一阵又一阵的痛楚,令季如悠小小的使首不停在枕上转来转去,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武悔站在床旁,深近的眼始终不曾从她因痛楚而紧锁峨眉的脸上移开,但见她额上布满因疼痛而起的细汗,他也无动于衷,径自注视着她慢慢苏醒。
这个不知死活、又不听人劝告,只想从他身边逃离的蠢丫头,是该让她受点教训。
床上的季如悠终于被痛醒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就见那再一次害得她受伤的罪魁祸首,正站在床畔冷眼看着她,气得她登时想冲下床去狠狠揍他一拳,管他是什么堂堂木护法,先踢他一脚替自己出气再说。
心里一有这个念头,季如悠马上付诸行动,浑然忘了自己的足踝正强烈的发出疼痛讯息,两脚才触及地面,她整个人便失去平衡的倒向前,跌进一只及时伸上来接住她的手臂里。
滩软在武悔的手臂里,季如悠疼得冷汗律谈尿不住频频颤抖,植口樱唇吐气如主。
“倘若你急着想投怀送抱,也用不着选在你受伤之时。”武悔眼里满是椰输,手臂稳稳的搂着她的柳腰。
闻言,季如悠更是为之气结,身子拼命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臂。
“不要乱动,否则你的脚伤更痛。”他沉声警告她。
气忿当头的季如悠哪管得了这些,两手拼命使出力气,就是想推开他。“你确定要我放开你?”这任性又爱逞强的“/头,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季如悠没好气的给他一记白眼,再肯定的用力点头。接着她感到腰间的压力突然离开,下一刻,那椎心之痛再一次狠狠的席卷而来,疼得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下意识的寻求他手臂的支柱。
武悔早有准备,适时伸出援手,又一次接住她站不住脚的身子。
这会儿季如悠不敢再表示意见,净顾着频频吸气、吐气,忍着足踝上那要人命的疼痛。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在武悔的支撑下,她俯下头提起裙摆,就见她的右足踝肿得像她干爹卖的包子一般大,难怪她会痛到连站都站不住。
顺着她的视线,武悔也看见她足踝上那惊人的肿包,看来肯定是伤到骨头了,不先替她接骨,只怕这脚会愈肿愈大。
武悔随即将她横抱起,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小心翼翼拉抬起她的足踝,细细察看她的伤势。
他、他想做什么?
被放在床上的季如悠全身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像柳玉仙所形容,才转眼工夫便对她做出不利之举。
先前被柳玉仙灌输的错误思想已根深抵固的季如悠,武悔早有先人为主的恐惧,无论他做何举动,都足以令她o战心惊。
“待会儿你若是痛极了,我劝你直接昏过去比较好。”武悔说着,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匕首,先在季如悠的棉鞋上比划一番,才不痛不痒的提醒她。
光是看他手中的匕首,季如悠已然吓得花容失色,又贝他拿着匕首在她足踝处比来划去,更足以将她吓昏过去,用不着再等到痛极了。
他终于决定要挟怨报复了,就为了她长得像昔日抛弃地的心上人……但这不公平,她季如悠毕竟不是他的昔日心上人啊!
心里不禁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感到委屈,季如悠小心盯着他手中的匕首,一颗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
“你不要乱动,我保证只要一眨眼时间。”他牢牢捉住她一再扭动挣扎的足踝,担心她再挣动下去,只怕会造成二度伤害,这可不是他乐见的结果。
他都要伤害她了,居然还要她不要乱动?
除非她是白痴,否则休想要她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季如悠于是开始以着未受伤的左脚,使劲踢着他蹲在她面前的肩膀。想不到这一踢不但没将他踢走,反而是她疼得泪水直打转,痛哪!他的肩膀是石头做的不成?
为什么他要这样欺负她?就为了她这张脸,她就要受这种罪?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她的遭遇已是如此可怜,何以他还要如此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季如悠但觉深受欺凌,眼泪不觉扑籁颖的直往下掉,还愈哭愈是伤心。
伤心加上痛楚,令她失去理智,她不顾一切的抡起拳头,不断的捶打着他的胸膛,甚至打出“砰砰砰”的声响,持续许久。
此时此刻,她只想把心中的怨气,及这一阵子所受到的折磨,全发泄在他身上,一直到她的两只手又酸又痛,她才摊软在他始终未曾离开的手臂里,任由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榻上,慢慢的沉入睡梦中……
真是个麻烦丫头!逼不得已,武悔只好点住她的睡穴,让她得以安眠,这才动作利落敏捷的替她接好受伤的足踝,并以一块木板固定住。
想来他是过分了些,明明可以先点住她的睡穴,再来进行接骨动作,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吓唬她,而这番行径居然让他发现——
哑儿是当真对他存有惧意,像是时时提防他会伤害她似的……
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么荒谬的观念?
武悔眼一眯,心里已渐渐有个答案浮现脑海。的确,也只有她能在哑儿身上动这种手脚。
看来他当真是低估柳玉仙心机之深、城府之高了。
第六章
柳玉仙究竟背着他玩弄什么玄虚,武悔很快就从土护法薛崛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说你送来六位佳丽,其中一名在进人行宫后便不见踪影?”武悔眼露诧异,做出沉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