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梵老大对我有恩,我会想办法劝他解散梵天盟,并协助他做正当的生意,我不会让他的双手沾上血腥,我会让他好好做人,这才是真正报答他的最好方式。”她一字一字慢慢述说着她的理想。
高子昂听在耳里,忍不住想大笑出来,瞧她说得就好像梵老大是个无所不作的杀人狂似的,真是令人发噱!
高子昂忍住到口的笑意,正想告诉她,她错得有多离谱,耳中的接收器却突然传来严少梵的声音——
“子昂,照我的话说。”
是梵老大!
高子昂差点惊呼出声,险些忘了这车子装有窃听器,他们的对话当然逃不过梵老大的耳目。
想到自己还和梵老大的女人畅谈这么久的时间,高子昂直觉自己要倒大霉了。
怎么一碰上这个女人,他就特别倒霉?
“梵……梵……”
“闭嘴,倘若你坏了我的计划,你会有何种下场,你自己很清楚,只管照我的话说。”
耳中又传来严少梵低沉的警告声,这会儿就算再惊讶,高子昂也不敢再随便乱叫。
“你干嘛这么紧张?不过是要你劝服梵老大而已。”她狐疑地盯着他。
“我当然紧张,你要我劝服梵老大?”
“是啊!有什么不对?”
“你不觉得这件事不该由我来做吗!”高子昂开始照着彼端严少梵告诉他的话说。
“不该由你来做?那么由谁做比较妥当?你心中还有更好的人选?”她迫不及待地问。
高子昂停顿了下,其实就是在听严少梵如何指示,一会儿就听他说道:
“想说服梵老大解散梵天盟,最好的人选就是你,骆小姐。”他照着说,却不知道严少梵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骆玉颜指着自己,一脸困惑。
“是的,就是你。骆小姐,你想想看,至目前为止你是最接近梵老大的人,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你也该知道梵老大的别墅,只准你一人进入吧?就连我这个追随多年的人都没进去过,所以,你是特别的。”唉唉,真是一句就说中他的心里话。
原来梵老大老早就知道他“捎想”进去别墅已久。不过,知道又如何?还不是没见梵老大通融过。
“那又如何?”她眨眨眼,才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待遇。
“这就表示只有你有可能说服梵老大解散梵天盟啊!”高子昂一字一字照着说,免不了心里一阵诧然。
不会吧?梵老大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不可能会听我的,他那么狂傲,又自以为是,他才不可能会听我的劝告。”她撇撇嘴巴,不以为然地说。
如果他真那么好说话,她也不会被困在此,连见妹妹一面都不行。
“所以你连试一下的勇气也没有?你甘心一直受困在别墅里,哪里也去不得?”高子昂描述着梵老大的话,一面配合地做出各种表情。
“谁说我没有尝试的勇气?我只是不认为自己可以说服他!”她狠狠地吼回去。
“这么说你是决定要这么做了?”
“我……”她不免还是有着一些迟疑。
“怎么?无法做决定?随你。反正我一生都跟定梵老大,他是否要解散梵天盟,对我没有丝毫影响。”高子昂故意耸肩回道。
心想梵老大在幕后指使得可真周到,话一说完还不忘交代他要做出耸肩的动作,所幸自己够机灵才没有将梵老大交代的动作照念出来。
真是阿弥陀佛,老天保佑!高子昂暗自在心里谢天谢地。
“我会说服他,不过做不做得到,我可不保证。”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必须趟这浑水,但惟有说服梵老大解散梵天盟,才能阻止他们再继续作恶多端。
高子昂点点头,未再试着与她交谈,既然梵老大已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也就没有再开口的必要,免得引起不该有的误会。
只是希望她到最后不要太失望的好,因为想要说服梵老大解散梵天盟,这无疑是难如登天。
而她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事实。
老天保佑她玩得愉快吧!
*** *** ***
怎么说服他解散梵天盟,恐怕这才是最教人头疼的地方吧?
如果她连怎么开口都要想个半天,那么要进行说服工作,就更加倍的困难了。
唉,说服他解散梵天盟?就字面上来看,好像很简单;真要做起来,可不简单。
凝视着严少梵的侧脸,她发现他在工作时是最迷人的,不过眼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如何打开话题,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意解散梵天盟?
就这样骆玉颜脸抬起又放下,一放下又抬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不见她说出半个字。
唉!她真是没用,连开个口都要耗上大半天,再这样耗下去,天都要暗了……
“你已经这样反复很多遍了,你如果有事就说,要不就回房去,不要在这儿碍事。”严少梵总算开了口,视线像是不经意地瞥向她。
闻言,骆玉颜莫名地感到气忿,心里想着:如果他嫌她碍事,他何必将她困在这儿,何不直接好心地放她回去和妹妹团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他已先行开口,她的勇气便大了起来。
“说吧。”眉一挑,他自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会说破。
他想要看看她究竟打算如何开这个口。
“你当初为什么想要成立梵天盟?又为什么要以杀人为生存目的?”她鼓起勇气,终于问出早在她心里盘旋已久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生存之道。在这社会上若是弱者,就该被淘汰;强者为王,是不变的定律。”他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轻描淡写地说着。
“照你这么说,只要是弱者就不能存活在世上,他们就不是人喽?”她痛恨他竟是持着这种想法。
“最正确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那他该如何存活下来?再者,当一个人成为被狙杀的对象,他却仍不知要反抗,那么他就活该成为刀下俎。”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个社会又不是成天都打打杀杀的,它还是有美好的一面。”她据理力争。
“的确,所以梵天盟也不是平白无故就会跑到街上拿枪扫射、持刀乱砍人的,有委托才有行动,因此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是早告诉过你这句话了?”不经意又瞟她一眼,他对她笑了笑。
骆玉颜却对他的笑容感到无比厌恶,扭曲了一张俏颜,她真的恨不得拿起一把大榔头,狠狠地往他头上敲去,看能不能就此敲醒他的良心,不要再做坏事了。
总之,她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他解散梵天盟,非解散不可。
“你心里是不是正在想无论如何也要劝我解散梵天盟?”他斜睨她一眼,轻易地道出她的心思。
“我……我才不会这么自讨没趣。”她暗吃一惊,立即否认道。
不过他干嘛这么聪明?老是说中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不肯坦白?”他放下滑鼠器,起身抱着她双双跌入单人皮椅上。
轻呼一声,她发现自己已安全跌入他的怀里,在他结实、高大且健壮的包围下,她顿觉一股暖意由四周传来,令她不自主地往后偎进他温暖的怀里。
如果他不是个大坏蛋就好了,骆玉颜在心里默默想着,却不知道她在不自觉中已然道出心中的想法——
“如果他不是个大坏蛋就好了……”
闻言,严少梵不但没有燃起怒意,他的眼里反而布满笑意。他心里明白她这天真的小东西,肯定早把他当成是作奸犯科,什么坏事都做尽的大坏蛋,而他也不准备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