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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他阑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好半晌才道:「要是难受,定要唤我。」

  「闷得难受也可以吗?」苏小惜偏着头,一脸促狭。

  都病着了,还有精神淘气。殷无恨无奈的摇了摇头,神情却是纵容的,伸出大掌抚了抚她的头后,马缰一提,赶上上官靖。

  随着车窗窗帷一落,隔断光线,苏小惜肩一垮,有气无力的躺回了靠枕,伸手轻轻敲了敲额边,「头好疼。」

  她隐约听见殷无恨与上官靖正在说话,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由得想起午时的那场对谈——

  「回魂花?」

  这三个字一入耳,苏小惜不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错愕的看向殷无恨,从他眼中,亦看到了震惊。

  上官靖苦笑着看向他们,「没错。说来也是巧合,半个月前,我途经伏牛山,遇见了一个采药老人,那老人被毒蛇咬伤,奄奄一息,我救他不得,又看他可怜,就喂他喝了碗水,他临死之前,送了我一株紫色小花,还没来得及说什幺,便己断气。我半生与药材为伍,对花儿的种类也略知一二,但那株紫色小花却是前所未见,我看那花儿生得可人,便收了起来。

  「葬了那老人后,我来到京城,一回和几家药材行掌柜聚会,我一时想起,便将那花儿拿出来请教诸位掌柜,没想到一名江西来的药材商竟说,这株小花有可能就是江湖相传两大奇药之一的迥魂花!我当时又惊又喜,可这消息也因此传了出去,当夜过后,就不断有宵小闯进我客栈的房里,甚至更有盗匪拦路抢劫,所幸天子脚下,他们亦不敢太过张狂,才教我逢凶化吉;哪知一出城,又有硬手拦在这里,若非殷兄,此回我便要客死异乡了。」

  「这幺说,你也不确定那是回魂花罗?」苏小惜问。

  「灵药难得,大家只听说过迥魂花是朵紫色的小花,还没几人见过迥魂花的样子,我又如何能确定?」

  回魂花与绛珠草并称当世两大奇药,前者有起沉病,愈绝症之效,后者可治天下万毒,两者都是百年难得一逢的稀世之珍,自是非常人所能见。

  「那也是!」苏小惜点了点头,震惊过后,又重新动手给上官靖包扎伤口,「不过上官大哥,恕我无礼,人才那群蒙面人那么凶恶,你都快没命了,为什么还不肯交出回魂花?为了一朵不知是真是假的回魂花赔上性命,值得吗?」

  上官靖耸肩解除她的疑惑,「不是我不肯交出迥魂花,而是即使我交了出来,那群蒙面人也不会放过我,再者,回魂花不在我手上,我要如何交出来?」

  「回魂花不在你手上?啊!你怕遭盗匪,所以偷偷派人送走了对不对?」苏小惜猜道。

  「苏姑娘好聪明,正是如此!在知道那株紫色小花有可能是回魂花后,我便秘

  密差人送回四川家中,以免道上生变。」

  回魂花可起死回生,江湖上人人欲得,他要领着车队,又要护着回魂花,确实不易。

  苏小惜偏着头,似在想些什么,突然又问:「上官大哥,你这幺老实的告诉我们这件事,你不怕我们见宝起意,抢你的回魂花呀?」

  「玄武堂堂主磊落光明,岂是见宝起意、横加抢夺的无耻之徒。」上官靖用眼神向殷无恨示意。

  苏小惜扮了个鬼脸,「上官大哥不愧是生意人,舌乐莲花,这碗米汤灌下来,我们就算想见宝起意,都不好意思了。」说话间,她己帮他包扎好伤口,打上一个小结。

  「多谢苏姑娘。」上官靖朝她谢过,转向殷无恨,「在下方才跟殷兄说过有事一求,指的便是此事。玄武镳局乃是天下第一镳局,威名赫赫,盗匪闻风而逃,在下斗胆,请殷兄接下我这一趟镳,救在下一命。」

  如今江湖中人都认为回魂花就在他手上,人人欲夺,他的武艺平常,众家了更非江湖高人的对手,今日一战已证实了这一点,若不请动殷无恨,自家车队肯定回不了四川。

  殷无恨看着小惜,一脸沉吟,好一会才道:「我已久不亲自接镳……」

  「请殷兄救在下一命。」上官靖对他一揖。

  殷无恨又望了望苏小惜,仿佛下定决心,「在下久不行镳,亦不想再破前例,但蒙上官兄厚爱,不如咱们就一道行走,互为照应,上官兄觉得如何?」

  上官靖大喜,连声道谢。

  殷无恨这番话,不啻是应允了要保护他一路回到四川去,有这等高手照应,还怕觊觎回魂花的高手袭击吗?

  就这么着,殷、苏两人便与上官家的车队一路往四川而去。

  在殷无恨答应上官靖与他们同行时,苏小惜便已猜到,他是为了她,他想知道那回魂花是否为真,若是真的,那幺她这一身病骨,便有健康的一天。

  可是这回魂花何等珍贵?若是真的,上官家岂可能割爱?谁不想藉由回魂花医病续命,长命百岁?但殷无恨执意之甚,她也不好阻止,只能由他了。

  到四川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爹爹、哥哥们又要花多久时间,才会发现他们到四川了呢?她想着、想着,额边又是一阵抽痛,索性闭上眼睛,任自己沉入睡乡。

  ☆ ☆ ☆

  夜里突然醒来,苏小惜迷迷糊糊的,想抬手揉揉困盹的眼睛,才发现一只大掌就握在她手里。她抬起头,殷无恨就坐在床沿,任她握着自己的手,微弱的烛光下,那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殷大哥。」苏小惜清醒了些,忙放开他的手掌,坐起身来,一脸歉然,「我又闹你不能安睡了是不是?」依稀记得他们是酉时住进客栈来的,她那时头痛得昏沉,缠着要握他的手,没想到他就任着她,连她睡着也没松开手。「什么时候了?」

  「刚敲过三更。」

  苏小惜瞪大眼睛,这样的姿势,又过了大半夜,他手不麻才怪,「殷大哥,你手痛不痛?你该知道我病一重就特别缠人,下回你就别理我了。」她一脸愧疚,拉起他的手,替他揉散僵硬的筋肉。

  「我没事。」他抽回手,「你快躺下吧!还病着,别招了风。」

  「殷大哥!」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由下午睡到现在,哪还睡得着?真正该睡的是你,你定是到现在还没合眼吧!」这殷大哥,老把她当成脆弱的娃娃供着,好似一不小心,她便会摔碎了一般。

  「我不倦。」殷无恨道。

  「不倦才怪!殷大哥,我好多了,头不疼,鼻子也不塞了,你不用再守着我,快回房歇着吧!」

  殷无恨轻轻嗯了一声,仍是坐在床沿。

  「殷大哥。」苏小惜端起了俏脸嗔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安心的回房去吧!我若难受,会叫你的,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一唤,你就听得到的。」

  在她连声催促之下,总算是让他回房去了。

  「真是的,老不爱惜自己。」看着门口,她忍不住嘀咕着。

  这幺一闹,人早清醒了,她这次的风寒并不严重,睡足觉后,已感到好多了!

  长夜漫漫,客栈里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她无聊的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着微弱的烛火,交迭小手玩起影子游戏。

  大野狼从那头跑来,扯着喉咙嚎叫,兀鹰展开双翅飞过天际,草地上,小羊晃啊晃的咩咩吃草……

  不过一会儿,她垂下发酸的小手,墙壁登时回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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