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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样想,她不禁微微颤抖。
停止!别再想了!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让自己重新振作。
眼前这一切,美好的像不是真的,令她无由地害怕.怕一睁开眼,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梦,随时都会消逝。
可以吗?她真的有权拥有幸福吗?她在一株白色玫瑰前停下,俯身轻嗅其清香。
问了自己千百次,答案总是无法肯定的。
这些日子,她有很多的时间独处,也有足够的清静让她能思考许多事,尤其在面对那汪洋大海。
看着潮起潮落,分外觉得自己的渺小与脆弱,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去想过去、现在、未来。
也同时讽刺的发现,关于“现在”和“未来”的事,她竞己许久都没想过,总是“习惯性”的忽略和跳过,有若一只鸵乌般。
开始想的时候,许多的感觉就会愈来愈清楚。
罗璇风带她离开了“枫花”,他用心是好的,她不否认,留在“枫花”是为了折磨自己、处罚自己,或许是不自觉,却下意识的选择了这样的自暴自弃。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多美丽?甚个认为这样的表象是上天给予的诅咒。
但也是讽刺的,也因为这份美丽,使她轻易赚够了钱,有能力对过往做偿还。
但——此刻,现实如冷水般泼了过来,没在“枫花”就没有收入,没错!只要她开口,罗璇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钱,可别说她开不了口,光是想到,她就难受,别说他们不是亲人,即使是的话,她也不会要他给她钱。
他说他现有的一切拜她所赐,实在是太抬举她了,他是凭自己的双手和努力为自己挣得现有的一切,他天生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连光都沾不上,更不会厚脸皮的享用他给她的一切。
他说她现在是在为他工作、服侍他,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托词罢了,反觉得自己像一条依附他的米虫连情妇都称下上。公关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可在她的心底,仍有一线分际,是不容逾越,这也是她始终没点头答应做人情妇,出卖肉体的原因。
她摩挲着双臂,驱逐着凉意。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要怎样赚钱?她的“过往”并没有消失,如今早已转变成“责任”压在她的身上,而且她曾立下誓言,绝对会负责到底。
仰头望向无垠的星空,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挣钱?
她在想什么?
隐身在窗帘后的他,无法抑制地一遍又一遍在玻璃上描绘她的容颜,只有在此时,他才可以毫无顾忌的放逐自己,贪婪、放肆地望着她。
感谢她有夜游的习惯,尽管心疼她这些时日得要应付身体生活改变所产生的时间差,但又自私的为自己可以在此时毫无忌惮的啜饮她的美丽而感到喜悦。
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城堡——他的公主。
这个事实如美丽的烟火时时在他心中绽放,白天在处理公事时,只要一思及此,他总会迫不及待办完所有繁杂的公事,赶紧回到家,与她共进晚餐、谈天。
本来这个房子对他而言,只是个不让他受外界打扰的避风港,他可以在这边完全放松,可如今多了她,使这个地方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天堂”,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待在这里,不用在外面奔波。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喜欢与她相处的每一刻,即使没有任何的言语交谈,也能感觉到如吸饮热巧克力般,暖暖、甜甜的滋味充斥其中,令他感到则所未有的满足。
可……并非一切都是完美无缺。
对她——他仍有强大的不确定感,深怕一转身,她就已经不见了,让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
她的个性甜美、温柔、善良,但——在她温婉细语中,他还是可以察觉到那丝距离,那个无法触碰的她,像现在,他还是个明白她眉宇间的忧愁为何而来?
能告诉我吗?
能让我为你分担吗?
他好想这样告诉她,可他却不敢直言无讳,两人之间的信任仍薄如蝉翼,才刚刚建立,他不想过于躁进,而毁坏了它。
他得要有耐心!再一次地告诉自己,想疗好她心里的伤,还得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这几天,虽然她还在努力调适目前的生活基调,可是离开了需与人虚与委蛇的环境,到了近乎与人隔绝的地方,她似乎更安适。
常常可以看到她一人坐在海边冥想,她那孤独的身影,总是令他心疼,但当地从海边回来后,都可以感觉到她有些改变,虽不明显,甚至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但——真的有。
看到她那容光渐朗的模样,总是教他有说不出的欣喜。
可——注视她愈久,想要拥她入怀的欲念也就愈强烈,那天在医院,虽是为了安抚她才吻住她的唇,天!她唇的滋味,多令人眷恋、难忘,那温润、柔腻的触感,光是一想到,就让他颤抖,他想要一次又一次的品尝,直到尝遍了她每个滋味。
光是想像到那个景象,就会让他炽热、紧绷。
尽管她曾身在风尘,可他相信她仍是纯真的,即使肉体不是,但心灵却是,何况——他不在意,现在他只希望她能抹掉过去的阴影,重新出发。
可发现自己在半夜因为梦到她而勃起,对她的渴望一日比一日还强烈,他就……
你真是差劲!
他暗骂自己,带她离开台湾,不辞千里来到印尼,为的不是让自己像个色狼、禽兽一般的占有她,而是为了让她脱离心灵之监,所以——他绝对要收起对她所有的妄想。
看到她在摩擦手臂,令他的思绪从远游归返,冷了吗……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走出了房间。
听到沙沙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他踏着夜雾朝她走过来,不禁有片刻的晕眩,他——怎么来了?
“你——没睡?都这么晚了——”
“你还不是一样……冷了,披上。”他将手上的外衣摊升披在她身上,衣服披好后,他的手仍眷恋她的肩头,舍不得离去。
他的温热透过指尖、渗过衣服到她的肌肤,令她微微颤抖——而那并非寒冷引起,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浓稠,他往前更加靠近她的背,相隔不到五公分。
她不敢动,一动似乎就会偎进他的怀中——多诱人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准备好,却又舍不得离开。
时光像是停止流转,风也静止了,虫鸣似乎在他们的世界中消失了。
她除了身后的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而胸腔还有那不规则的剧烈跳动,告诉她还活着,渴望她而产生的痛。
可以吗——她想。
能吗——他想。
然后——他动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闭上眼睛,无法说出涌上心头那股强烈的失望和……空虚。
过了半晌。
“早点睡吧!”他低沉温柔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嗯!”她温驯地回应。
随着沙沙脚步声,身后强大的存在感亦消失了,她凝望他的背影,眸中闪了连自己都不懂的难解光芒。
他、不、能!他不能碰她!
当他的脚违反了所有的心和灵魂的呐喊——拥抱她!拥住她让她完全属于你——而往前行时,他像要被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