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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整室都是书,缓缓走向前去,看完这些书起码要数年的时间,而她一点都不怀疑,他早就全部都看完了,随手拿下一本翻读,页页都可见到他用毛笔写下的注解和看法。
看到那精辟、一针见血的文词,心中不禁再度涌上对他的仰慕之情,伸手温柔触摸那工整优雅的笔迹。
陡然,她像烫着般缩回了手,她在想什么?难道她忘了,这个才华洋溢的男人根本不要她呀!咬着下唇,将书放了回去。
别忘了,今天硬闯进这间书房,当然有反抗、挑衅的意味存在,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她开始寻找她的目标。
颖儿将甲、乙、丙、丁等四个人处理好后,便进了书房,一进去便看到荻莲在层层书架中穿梭。
“小姐,您在找什么呀?”
“你快过来帮我找书。”
“什么书呀?”乖乖!这间书房可真大,里面的书起码有数千本以上吧!颖儿不禁咋舌。
“帮我找本朝的律令和刑统等书。”
“找那个作啥?”不会吧!烧了《女诫》、《女则》,小姐想改看法令书籍?
“找就是了!”
主仆俩费了半个时辰才找到,颖儿满头大汗望着荻莲埋头苦翻,不禁好奇问道:“小姐,您到底在找什么?”
“你知道休书要怎么写吗?”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什么?颖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休书?小、小姐,姑爷……给您休书了吗?”
“他给我?”荻莲抬起头瞪她一眼。“不!是我要给他的。”
“咦?”颖儿吓得大叫起来。
“别嚷嚷了。”荻莲迅速将大宋律令和法律判例翻阅一遍,然后面露满意的笑容。“果然。颖儿您瞧瞧,咱们女人若是犯了七出之条,男人就有权休掉我们另外再娶。”
“可是……小姐,向来就只有听过‘休妻’,从未听闻有人“休夫”的,您这么做,岂不是太、太……”颖儿脑袋里一片混乱,怎样也没想到,小姐竟打算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没有前例的,罢了,先不提这个,咱们法律虽然只规定了男人该如何休妻,却没有说女人不可以休夫的,既然这么做不会违法,那就做吧!快来帮我磨墨。”
天!小姐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夜之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快呀!还杵在这边干么?写完休书之后,还得要整理行李离开骆家,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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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靖尧一脸铁青的看着手中那张纸。
我,戚荻莲嫁入骆家已一年,因与夫婿骆靖尧感情不睦、貌合神离,是以情愿立下此休书,与骆靖尧结束夫妻关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永无争执。
立书人:戚荻莲
“这个女人疯了!”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少华将之捡了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哇,靖尧兄,你被休了耶!”他惊叹地说道。
“简直是荒谬至极!”靖尧平静无波的脸庞出现难得的怒容和激动,显示出他被妻子这事先毫无预兆的疯狂惊世行为,弄乱了向来不易起伏的情绪。
当他们在翰林院内处理公务时,靖尧突然接到家里小厮送来的急报,说什么夫人疯了,将“觉梦书院”的看守书僮全绑了起来,之后人就带着随身侍女颖儿失踪不见了,现在骆府上下全都乱成一团。
他们闻讯后立刻赶了回来,谁知一回来便看到书桌上端放着这纸“休书”!
“是挺荒谬的,从未听闻妻子休夫的,靖尧兄,你这可称得上是千古奇闻!不过,你是犯了什么错,会让嫂夫人把你给休了,这休书上写得很不明确,也没说你犯了‘七出’中那几条,淫,你大概是我见过最‘守身如玉’的男人,从不近女色;不顺父母,唔!令尊、令堂已驾鹤西归,至于你岳父母则云游四海去了,至今不知去向,无从不顺;多言,要你开口真难;窃盗、恶疾、好妒不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这项了。”少华像发现真相般,兴奋地叫了出来。“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靖尧以难得的愤怒口吻说道。
老天爷!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失常过,也从没如此觉得被羞辱过,他……骆靖尧的妻子,居然随意留下一纸休书,什么也不解释的就跑了,这算什么?
是的!他承认他并不想要这个妻子,可是当她不要他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骆甲敲门走进书房。“老爷!所有下人已聚在院中了。”
靖尧勉强收拾起怒气。“叫管家和厨娘进来。”
“是!”
待管家和厨娘进来后,他冷冷望向他俩。“我问你们,平常夫人可有何不对劲之处?”
厨娘和管家互看一眼,随即摇摇头。“夫人平常都没什么事。每天都会定时巡视府内上下看有何不妥之处,厨房内的事务,除了金钱进出控制外,她皆放手让小的来打理。”厨娘说道。
靖尧沉吟了一下。“那……夫人她可常出门去?”
总管摇摇头。“夫人甚少出门,嫁进咱们府内一年来,除了前几个月,因老爷您不在家,夫人会进庙里拜拜外,其他地方也没见她去过。”
“是这样吗?”不知怎地,靖尧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娶进一年的妻子,全然不了解,连她平常在做什么都不知晓,更别提能察觉出有何异端。
“府内哪个下人同夫人比较好?”
“夫人只让从娘家跟来的颖儿服侍她,不让其他人亲近。”
“为什么?”
总管表情怪异地望着主人。“这……小的不知。”你这做丈夫都不知道了,他们这些下人又怎么会清楚?
少华看一眼好友,忍不住出声了。“总管,近来可有什么客人常来府里走动的?”现在他们想知道的是戚荻莲有没有送顶绿帽给靖尧戴。
总管摇摇头。“府内甚少有客人来访。”
接下来,他们连续追问了几个下人,却一无所获,没有人能为戚荻莲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提出合理的解释和相关的资料。
不过,他们却从奴仆中的谈话,多少知道了这名女子的事情,颇教人讶异地是下人对她都挺敬重的,因为她赏罚分明,从不做不合理的要求,仆人犯错时,她会查明缘由,再依情形责罚。
另外,他们也指出,夫人只要老爷不在的时候,人都会显得比较没精神,阴沉沉的,可是若事先得知老爷要回来的消息,整个人就会变得很开朗、有活力极了,但老爷一走,整个人又会像泄了气的皮囊无精打采的。
一听到此,少华忍不住对他咬耳朵。“瞧,我说得没错吧!谁叫你不常回家,难怪会气跑老婆。”讲完这番话后,差点没让靖尧给打死。
最后从几个比较常接触戚荻莲的丫鬟口中得知,近几个月来,夫人经常勤跑绣楼,而且有令,不准其他人进入──就像“梦觉书院”一般,绣楼是属于夫人的禁地。
骆靖尧闻言,眼睛眯了起来,看样子可以在院后的绣楼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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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骆靖尧来到后花园,不禁停住了脚,讶异地看着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