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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儿推了荻莲一把。“小姐,您现在有什么计划?”
荻莲立刻回过神。“现在,我们一定要先把杨少华救出来。”
他对天翻个白眼。“没错!但该如何救?信王府的守卫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荻莲不以为意的笑笑。“颖儿,把我们的百宝盒拿过来。”
“是!”
百宝盒里装的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靖尧看了之后不禁好奇地间道:“那是什么?”
“这里有香料、金创药、治肚子痛、泻药、毒药、解药……以及最重要的。”荻莲从中拿出一个红色瓶子。“迷药!只要烧上一点点,管他什么武林高手,全都得乖乖睡上三四个时辰以上。”
靖尧瞪着那个瓶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唔!出来走江湖,本来就要将东西准备周全,以备不时之需呀!”
“那些迷香……”
“够让全府的人睡死了!”
“有那么厉害?”靖尧相当怀疑。
颖儿冷哼一声。“小姐曾经用那些迷药将一整个山寨的盗贼全迷昏了,把十来个被掳去的姑娘全救了出来,之后再将那些盗贼交给官府处理。”说到这,她就一肚子火,快被荻莲那种莽撞的作风给气坏了。
靖尧深深吸了口气,这两个女人在这两个月中到底都做了什么事?
——离开京城以后,小姐就像不要命似的到处乱管闲事,无论有多危险,她都不在乎,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颖儿如是说。
想到荻莲曾经那么不爱惜自己,他的心竟会涌起莫名的刺痛,若是他在她身旁,他绝对不会让她再胡作非为,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我看事不宜迟,今夜就行动吧!要不,再过一两天,耶律文父女就会离开信王府回辽国去了。”荻莲说道。
“嗯!”
他们接着商议,决定入夜后立刻行动,只要一得手便迅速离开邢州城,到荒野暂避风头,由于会带着一个伤重之人,所以没办法跑太远,而他们的目的是相邻最近的冀州,只要一到那边便会脱离信王爷掌握,最重要的是那儿的驻军是威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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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的过程比想像中还顺利,迷香的威力完全符合他们的期望,几乎一点燃,事先未吃解药的人全都昏睡了过去,使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容易。
在顺利救出杨少华之后,靖尧潜进信王爷的书房,找到了些许他与辽国往来之书信,信中提及到一旦辽国助他为王,必须给辽国多少岁出,数目是目前的三倍,大宋原本就已经相当吃力的在负担这笔岁出,若是再增加,大宋将会民不聊生。
在得到这些有利的证据后,一行四人骑着偷自信王府的三匹良驹,飞快离开邢州城,不过由于少华伤重,不宜长途颠簸,所以一找到隐密藏身处便停了下来。
少华的情况简直只能用“惨”字形容,被伤成那样,让人很怀疑他能活下去。
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决定共分两路,颖儿留下来照顾杨少华,而荻莲和靖尧则快马加鞭的赶到冀州城求助。
从半夜便马不停蹄到隔日中午,靖尧和荻莲总算离开了信王爷的势力范围,但距他们的目的地冀州还有四天的马程,此时他们的马都已经疲累不堪,所以便在河边的阴凉处停下来歇息。
在用水将脸上的尘土洗净后,他们两人坐到树下,吃着荻莲前一天在市集买到的干粮。
“希望颖儿他们能平安无事。”荻莲轻叹口气。
“放心!他们要找的是四个‘男人’,而不是两男两女,让颖儿恢复女装扮成少华的妻子照顾,应该不会启人疑窦。”
“嗯。”荻莲咬了一口馒头,由于已放了一天,馒头都已经硬掉,所以得咀嚼好久才能吞进去,她看了一眼靖尧,发现他面无表情,静静地吃下那难咽的馒头,一句抱怨也没有。
虽然现在不像以前在京城家中吃的山珍海味,但是她却觉得此刻吃的无比美味,因为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放松心情和他一道用餐,而不用担心自己的吃相或礼节不合他的标准,倘若在这种情况他还敢挑剔的话,她绝不会退让的!
原本这段旅程是相当严肃正经,可是她却无法压抑心底的欣喜之情,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他了,没想到现在却能靠得如此近,而且这两天他们所说的话,远比过去一年都还多,这样的变化令她又惊又喜,她是抱着极贪婪的心情,好好汲取这段难得的时光。
“我问你,在我们离开信王府之前,你将什么东西塞进信王爷的口中?”靖尧突然开口问道,将她从沉思中唤回。
“你看到了?”
“对!”
荻莲吞下口中馋头后才开口。“是毒药!”
什么?靖尧睁大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沉声问道。
“放心!那毒起码要一个月后才会发作。”荻莲若有所思的望向前方。“我们虽然已经找到他欲谋反的证据,但是等到皇上下令制裁的时候,也要个把月的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他却兴兵作乱,黎民百姓不就遭殃?”
他望着她半晌。“既知道这场仗免不了,为何不让他立刻死,反而还要拖至一个月呢?”他很清楚,一旦信王爷死的话,邢州军就不可能会妄动。
荻莲摇摇头。“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在还未定罪前,我们下手杀了他,可是犯了滔天大罪──虽然他死有余辜;此外,我也是想给他机会,看他会不会在知道事迹败露后,恍然悔悟,一个月内向皇上负荆请罪,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给他解药,让他活下去。”
“他知道解药的事吗?”
“等我平安到了冀州后,我会写信告诉他的,先让他过几天太平日吧!”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靖尧瞪着她半晌,然后他忍不住笑出来。
荻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呀?”可是他笑起来时,他的面容是如此温柔,看起来不再那么难以亲近,也更教她怦然心动。
一个女子居然能定出这种不输给男子的计策,实在太教人刮目相看,他笑着摇摇头。“我这下觉得孔夫子说的话真是至理名言。”
她皱着眉头。“他说什么?”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他眼睛闪呀闪的。
她脸微微一红,这话可真侮辱人,她不服地抬起头。“是呀,多亏你们这些‘先圣先贤’把咱们这些女人跟‘小人’并提,既然小人与君子相对,那女人自然不能当君子,所以只有当小人喽,你说是吗?”
这话挑明了,既然女子只能当小人,那又何必管什么圣者王道,遵守一切礼法、常理来行事呢?
靖尧哑口无言的瞪着她,再次被她的思维给震住,没想到贤者之语居然也可以用这种角度来解说,而且让人无从反驳,若是所有女人都这样想的话,那天下岂不大乱,而最可怕的是,她们背后可都有天下人最尊崇的孔夫子之言做后盾。
向来冷静的他,不禁动摇了,不光是原有的信念,还有他的心。
为了掩人耳目,荻莲已经换回女装了,虽然十足女子模样,有着说不出的娇美和秀丽,但那股散发在眉字间的英气,却牢牢吸引了他的视线,令他的心不断涌起阵阵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