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那妃吓了一跳,额头似乎冒出许多黑线。
打从乐透彩发行以来,她忙到连一张都没买过,也根本没想过要签什么号码。她跟几个同事算过机率,中前三奖的机率都太低,所以她从没妄想过。
比起来,努力工作实际多了。
“小姐,我的家当全输给你了,报几个号码让我签,给我一次咸鱼翻身的机会嘛!”
老板拜托着,像是开玩笑又像极为认真地打趣。
“这样不好啦,我又投那么神,害了你怎么办?你的香肠多少钱我给你。”
那妃不停苦笑,不想占人家小本生意的便宜,立刻便要从皮包里掏出钱来。
要是她给的号码没中,老板岂不是又多亏了一笔钱?
既然玩得开心,她不在乎这点小钱。
“我付吧!”
在她掏钱之际,傅劭君按住她的手,直接塞给老板几千元。
纵使那妃对他自作主张的态度有所不满,她仍是保持沉默,没在第三者面前争论谁该付钱。
“这样多不好意思,愿赌服输才对嘛……”
老板又惊又喜,觉得收下钱很不厚道,挣扎后还是决定把钱退给眼前的客人。把白花花的钱往外推是很痛苦的事,可他也有生意人的骨气。
赌博有输有赢,总不会天天都碰到像她运气这么好的客人吧!
难得输这么大一把,他也只能认了。
“老板,不用不好意思。”傅劭君把老板握着钞票的手推回去,一脸温和笑意道:“你让她这么开心,我觉得很值得。”
“这样啊!那我就贪财,厚着脸皮收下来了。”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实在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所以老板终究在尴尬的笑容中退步,还忍不住对那妃道:“小姐,男朋友这么疼你,你很幸福喔!可要好好把握,别让这么好的男人跑了。”
能这样讨女人欢心,想必是有钱人。
“那老板你有没有绳子?”
懒得、也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解释,她不但不是傅劭君的女朋友,而且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妃只是皮笑肉不笑向老板提出问题。
一点钱就给收买了,她还真想问问老板的人格何在?
好像她能抓住傅劭君这样的男人不容易,要是被他跑了多可惜似的。
虽然自己的条件没好到会让男人抢破头,但她对自己还有一些起码的自信,从来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况且,她定义好男人的条件十分简单。
“没有耶!要绳子做什么?”老板反应不过来。
“当然是拿绳子把他绑起来,省得让他跑了。”
她一脸正经看着老板,像指着准备绑架的对象一样指指傅劭君。
“小姐,你真爱开玩笑……”
老板摸摸微秃的头顶,尴尬不已的笑了起来。
就算她的语气平淡,也能让人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
唉,棒了一个却得罪另一个,做人真难。
“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役有太多幽默感,Bye!”
吃太多香肠,看到香肠开始有点想吐了。对老板扯嘴一笑,那妃原先开心的模样早已不复见,趁着还没真的想吐之前转身就走,不再逗留于烤香肠的摊子前。
跟老板相视苦笑一下,傅劭君立即追上那妃走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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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晚约会,傅劭君将那妃送到房门口。
回房之前,那妃突然从皮包里掏出钱,直接塞给错愕的傅劭君,并道:“香肠钱还你,虽然我不须为你的阔气负责,不过我更不想欠你人情。”
依约陪了他一晚,她希望此后两人不再有瓜葛。
“你这是做什么?”傅劭君把她的手推回,对她划清界线的表现有些懊恼,闷闷地道:“都说了是约会,就当我请你吃顿晚餐,不行吗?”
吃完香肠大餐之后,他们的确没胃口去吃别的食物。
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满嘴香肠味,恐怕好一阵子都不想看到香肠了。
一晚的行程都不在计划中,已经让他觉得不是很舒坦。
“这点东西谁请不重要。”
那妃又把钱推过去,硬要塞进他的手中。
虽然他也吃了不少香肠,不过下海赌骰子、玩得不亦乐乎的人毕竟是她,就算是约会,现在这种时代,既然她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也不一定该由男方请客。何况,她干吗要为几条烤香肠欠下人情,让他更有继续纠缠自己的借口。
他们的暖昧关系该就此打住,互不相欠。
“既然不重要……就让我表现一下吧!”
傅劭君皱眉,再度把她的手推回去。
她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表情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如愿?
她一晚上都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我不要你表现什么。”那妃锁起秀眉。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傅劭君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前一拖,望着她的跟低声质问,声音里有浓浓的挫折感,甚至藏不住自己的祖丧。
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但她一点机会也不给他,打算阻绝他任何亲近她、跟她培养感情的机会,更不让他发掘她所有性格和想法,这让他觉得很不公平。打从一开始,她在了解他之前就否定他的出现,只希望他离她远远的,也根本不曾给他好脸色。
难不成在她跟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差劲吗?
未战先败的挫折感太强烈,他吞不下这口气。
“你忘了,我是被你威胁才答应陪你一晚的。”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那妃依旧力持镇定,怕引出其他房客,所以她压抑着声音道:“我只是实现诺言,因为我是个重承诺的人。不过这不代表我忘记我是如何不甘愿才答应你的约会的。”
在泳池边发生的事,光是想起来都会让她觉得丢脸。
“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傅劭君咬着牙,一点也不喜欢莫名其妙被判出局的感觉。
“我给过了,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吗?”
她要自己坚强,毫不畏惧回视他近在咫尺的黑眸,嘴里说着冷言冷语,心口却莫名慌乱得像一团打结的毛线球,想理也理不清。
相处了一整晚,现在要拿他当陌生人倒有几分困难。
可他强迫她约会仍是不争的事实。
正想说什么,却听见走廊上有人声渐渐靠近,傅劭君突然将她推进房里,关上了房门才说话:“你排斥我,理由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想从她闪烁的神情里找答案。
“你非知道不可?”
那妃深吸一口气,终于豁出去似的问。
看来,不说出实话,眼前的男人不可能会对她死心。
“就算是要被砍头的人,也有权利知道被判死刑的真正理由。”
傅劭君洒脱地自嘲,并且已经准备洗耳恭听自个儿的罪状。
要死,也得死得心甘情愿。
“我不喜欢你接近我,是因为我的直觉警告我,你不光是想和我维持‘友谊万岁’的关系而已。”
那妃迫不得已说出实话。
这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轻易使让她将他归类为公子哥儿。
有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对她产生征服欲,在被拒绝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有的却一辈子也不可能。像他这样的男人太自信,绝对属于后者。
她不想为自己找来无谓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吗?”
傅劭君眯了眯眼,在狐疑中猜测。
照她的话听来——她是因为他对她有好感才排斥他的亲近。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达成管月琴的希望,他才会那么积极接近她,可那也是因为他对她真的有好感,所以亲近她的过程更为心安理得。他不能否认,自己的确照着她的直觉发展,希望能和她有更多的未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