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看在别人眼中很正常,仿佛只是一个故意给男友找麻烦的女人。
但他不是她的男友,她也只是个被橡皮糖黏上的倒霉鬼。
她不要他的“伺候”,只是揣测他到底何时才会不再来烦人,离她远远的。
没有能让他离她三尺的禁制台,她只好要自己尽量对他视而不见。
碍眼的东西晃来晃去,想当作完全没看见很难,为了保持自己度假的好心情,她必须努力尝试,不让他没道理的行为举止影响自己。
等她休假结束,有他好看的了。
看她怎么搞垮他的形象,报此假期被毁之仇!
“别这样嘛,我又没在里头下毒。”傅劭君很努力保持殷勤的笑脸和态度。
“我又不是怕你下毒。”
毒死她,对他有何好处?他想谋财害命,她也没那个资格让人谋害。
她手上几张信用卡的额度都不高,正锁在饭店的保险柜里,家里连房子都还在缴贷款,大型财产惟一缴清的是她在开的那辆二手老爷车。
她完全没有可以让人觊觎的身家。
即使对他的纠缠不休感到厌烦,她仍然肯定像他这样的人,不至于被女人拒绝就萌生杀意。纵使他被拒绝的经验恐怕很少。
“哦,那你还怕什么?”傅劭君乘机挑衅。
只要她有反应,他都不会放过,认定有反应总比没反应好。
从开始到现在,她对他的态度虽然从未热络,至少一天比一天多瞪了他几眼,讽刺的话也多了几句。
迫人嘛!最怕的是对方对你不理不睬,让你像在追求木头似的。
白他一眼,那妃没好气的说:
“怕只喝一口,你就以为我爱上你了,惹人烦不说,还变本加厉纠缠不休,四处去宣扬我是你的人,那我就是无事惹来一身腥了。这样说得够清楚了没有?”
她是不是没把话说得太刻薄,才没让他知难而退?
如果刻薄才能让他却步,她就豁出去了。
顿口气,傅劭君竟问道:“爱上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他的人……这句话让他愈想愈高兴,感觉挺不错的。
从来没遇过像她这样不赏脸的女人,傅劭君在微微的懊恼之下,也觉得新鲜,不由得更想把她追到手。
两人之间即将进出的火花让他期待。
老天——她是在跟番仔说话吗?那妃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冷静,并压低声量诅咒道:“我没有要爱上你,不想也不会爱上你。”
他不是笨蛋,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才有鬼!
饭店里那么多女人,眼前就有一堆身材姣好的泳装美女在泳池边走动,而且心甘情愿又不长眼的迷途小羔羊一堆,凭他的条件要钓一个来打发时间还不容易?干嘛对她死缠不放,破坏她的假期?这是她辛苦工作很久才赚来的假期啊!
天可怜见,她很希望自己在假期结束之后容光焕发的回去。
“做人别太铁齿,哪天你爱上我了不是很尴尬?”
傅劭君竟然以心存善念的模样劝说起来。
“你别来烦我不就行了!”那妃快呕出血来了。
“意思是,只要我一直烦着你,你就会爱上我啰?”
将她的话自行解读完毕之后,傅劭君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一副受到莫大鼓励,准备再接再厉烦到她爱上他为止的口气。
他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
“错!我的话你一句都没听懂,你是不是存心跟我唱反调?”被他逼出火气,那妃瞪着他的脖子——想掐死、掐死、掐死他,掐死他这个甩不掉、骂不走、踢不开的臭男人!
要是他把她的宝贝假期浪费光了,她肯定拿他当三世仇人看待。
“对对对,你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懂。不过,我讨好你都来不及了,可没胆存心和你唱反调喔!听都听不懂了,怎么跟你唱反调,对吧?”傅劭君一脸无辜的又奉上手中的冰凉饮料道:“火气大会伤身,来,喝点凉的,消消火。”
瞧,他这好男人当得多称职哪!
对女性同胞的态度向来友好,他却也投这么费心伺候一个女人过。他发现自己不但适应力良好,还渐渐甘之如饴起来,他该给自己一点掌声。
对母亲大人,他都没这样讨好过。
“你……”那妃差点因为他滑稽的表情笑出来。
不见骄傲自大,只见他的巴结讨好,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见她神情似有动摇,傅劭君自然更加把劲,涎着脸道:“大小姐,我辛辛苦苦为你端了半天的饮料,你就赏赏脸,起码喝个一口吧?”
讨好女人,还真是一门辛苦的学问。
“你到底有何目的?”那妃盯着他手中的饮料问道。
她想知道他对自己纠缠不休的理由。
“我喜欢你,所以想接近你、了解你,希望你多看我两眼,还能有什么目的?”傅劭君说的像是顺口溜般,没有任何心虚之处,连自己都讶异。
不过,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还算合理。
至少他觉得那妃与众不同,跟一般的女人很不一样。若不是因为她特别,他不可能像这样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女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居心叵测。”
那妃不给面子地轻哼一声,没把他的话当真。
如果只是因为她抽中一双玻璃鞋,他就想接近她,进而喜欢上她,理由未免过于牵强。真是这样,他怎么不去接近、喜欢上其他抽中玻璃鞋的女人。
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会是她的王子。
“你有什么能让我觊觎的吗?”傅劭君很自然的反问。
钱他自己就有,美女他也不缺,他没必要对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那妃眯了眯眼,眸中闪过让人无法理解的光芒,然后对他扯出一抹微笑。
在他看傻了眼,为她灿烂的笑容入迷时,她不客气的伸出双掌,将站在泳池旁的地往后一推。
还来不及反应,傅劭君整个人就被推进泳池里,溅起颇高的水花。
他连叫都来不及叫!
此举自然引来泳池畔他人讶异的目光,那妃却是立于池边,悠哉游哉拿大毛巾擦起湿发,冷眼看着被她推下水的人,穿着衬衫长裤在水里手脚并用的乱划。
看起来还挺好笑的。
“咳咳咳……你……你干吗推我下水?”
呛了一大口水,一脸惊慌的傅劭君才浮出水面。
狼狈的挂在泳池边猛咳,他仍不忘抬眼瞪着该死的罪魁祸首。
他不是不会游泳,只是没有落水的心理准备,一下子慌了手脚。
在这种公众场合出糗,不马上传遍社交圈才有鬼!
唉!他的一世英明恐怕就这么毁了。
“是我推的吗?”
那妃摸摸发丝,俯视水边狼狈的傅劭君,俏颜上尽是无辜。
这是惩罚他狗眼看人低,讽刺人还拐弯抹角。她是没啥被人觊觎的东西,但不用别人特别提醒。
她甘于平凡,不行啊?
“你竟然想否认……”
傅劭君把头理在手臂里,像挫败的小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惹恼眼前的女人,能气得她把他推进泳池里。习惯当个绅士,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合理的状况,不知如何面对女人存心耍诈的无辜嘴脸。
把脸藏起来,免得更多人发现他是谁。
哈!他相信自己有一堆人证,足以肯定她是凶手。
看他颓丧的样子,那妃突然在泳池边蹲下来,安慰小狗一样的拍拍他的脑袋,颇为得意的道:“早说了离我远一点,对你只有好处役有坏处。”
这样算是仁至义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