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在父母的授意下,嫁给同为武林世家子弟的丈夫。由于她生性高傲,本就不是个孝顺公婆、体贴丈夫的妻子,再加上自恃出身名门,处处要压在丈夫头上,她的丈夫因忌惮着赵家夫妇,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赵家得罪无极门朱雀堂堂主,家势便开始衰落,赵元展为了翻身,竟误信谗言,自黑市以低价买进大批珍玩,却没想到那批珍玩乃是官府失窃的宝物!
赵家夫妇倾家荡产的买下这批珍玩,原是企盼籍着转手之际大赚一票,哪知官府竟循线找上门来,中介者早就逃得不见踪影,赵家夫妇首当其冲成了嫌疑犯,被逮捕入狱。
虽然最后被无罪释放,但赵家已然负债累累,声誉尽毁。叶昭凤羞愤自杀,赵元展也因急怒之下生了场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
赵氏夫妇一死,债主们自然找上趟谅贞要她偿还。而赵谅贞的丈夫一来不想背 负大批债务,二来赵氏夫妇已死,他再无忌惮,于是便休了赵谅贞。
若赵谅贞乖乖走人也就罢了,偏偏她不甘被休,在夫家大吵大闹,还抖出不少夫家的丑事。她的前夫老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仅废了她的武功,更将她卖到偏远的玉里镇上的含笑楼为妓。
君莫舞虽然厌恶赵谅贞,但听见她落得这般境遇,不由得微露同情之色。
但她的同情看在赵谅贞眼底,全然扭曲成不同的意思,赵谅贞阴森森的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越是凄惨,就越称你的心吗?」
君莫舞淡然道:「你要这幺想,我也没办法。」
赵谅贞冷哼一声,「既然你有银两为宋玉雁赎身,就可以替我赎身。赵家养你十七年,要你做这点小事也不足为过。」她恨恨的看着君莫舞。若非不得已,她也不会跟她开口。
「这可奇了,你不要我的同情,却要我的银两?」
「这是你欠赵家的。」
「我可不觉得自己欠了赵家什幺!」君莫舞双手环胸,撇了下唇。「套一句你刚刚说的!当年赵家可是把赵雅当婊子一样送给雷傲天,这样的恩情……」她嘿然冷笑。
同情是一回事,为她赎身又是另一回事,她是君莫舞,不是赵雅,她不欠赵家任何东西。
「你……」
「赵姑娘,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了,请走吧!」「赵、雅……」赵谅贞咬牙切齿,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君掌柜。」柱子匆匆跑了进来,声音急切!在看到赵谅贞时!不禁一怔。
「什幺事?柱子。」君莫舞不再理会超谅贞!转向柱子问道。
柱子回过神来,连忙说:「我打听过了,范掌柜和宋掌柜的案子今儿个要开堂再审一次,君掌柜,您要不要去衙门看一下?」
「你怎不早说,快走吧!」她看都不看赵谅贞一眼,便偕同柱子走出去。
也因此,她没看到赵谅贞目眦欲裂的瞪着她,一张脸扭曲成一团,表情狰狞、眼光怨毒,仿佛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六章
铤而走险
卷红帘恰见花好月圆
漫步窈窕春色无边
惊见红云乍现
恍然已是心动
再次开堂,结果依然不乐观,照这情况看来,宋玉雁可能被判要回含笑楼为妓,范云松则因拐带良家妇女的罪名被判牢役三年。
君莫舞不死心,再度找上县太爷。
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上县太爷府邸,苦等了近两个时辰,总算看到柯运聪慢吞吞的走出来。
「又是你,君莫舞,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吗?本官忙得很,没时间跟你穷耗。」
尖嘴猴腮的柯运聪打了个呵欠,一脸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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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柯运聪的儿子因欲强抢宋玉雁回家为妾,而被君莫舞狠狠教训一顿,使柯家成了大理的笑柄,两人因此结下梁子,故而一看到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县太爷若肯放了范氏夫妇,民女自然不会再来烦你。」
「又是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啊!谁教宋玉雁的卖身契在余嬷嬷手里。人家前来递状子,我可不能不理。」柯运聪挥了下手,摆明了此事他也很无奈。
「卖身契虽在余嬷嬷手中,但民女有意赎回,怎奈那余嬷嬷刻意刁难,还请县太爷明察。」
柯运聪翻了下白眼,「赎身有赎身的规矩,余嬷嬷开的价码你付不起,能怪谁呢?」
君莫舞厉声道:「那余嬷嬷以十银两子买人,却要十万两才肯让我赎人,分明是存心刁难。此等逼良为娼的行径你如何能置之不理?你该将她逮捕入狱,好好惩戒一番才是。」
柯运聪只是「唔唔」两声,一脸兴趣缺缺。
君莫舞又说了几句!但他仍是爱理不理的。
连日来奔波无功,君莫舞的火气一拥而上,她冲向前,往他身旁的茶几用力一拍,喝道:「柯运聪,你究竟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要这般为难我?」
「你……说什么?」
「那余嬷嬷逼良为娼,你身为大理的父母官居然坐视不管,反倒助纣为虐,处处与我作对,这不是收了人家好处是什幺?,」
「君莫舞,你别含血喷人,污蔑本官!」柯运聪老羞成怒的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贪财好色,打官司若不奉上大把银两,就置之不理,这本是大理人尽皆知的事。」
「君莫舞,你太放肆了!你当本官不敢动你吗?」丑事被抖了出来,柯运聪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你当然敢,贪赃枉法你都敢了,还有什幺不敢的?」君莫舞豁了出去,「可你别忘了,要动我,也得有个理由,我一来无卖身契在别人手里,二来奉公守法,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借口来动我!」
「君、莫、舞……」
「呵呵……」一道低沉的浅笑声扬起,「县太爷,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呀!」
闻言,君莫舞和柯运聪同时转过头,看见雷傲天缓步走了进来,神态悠然自在。
「雷爷。」柯运聪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谄媚讨好的笑容,「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差人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迎接您。」
「迎接两字不敢当,雷某还怕打扰了县太爷。」
「雷爷这幺说!不是要折煞下官了吗?」他转过头,迭声唤人备茶、送点心。
瞥见君莫舞还站在原地不走,随即不悦的沉下脸,「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要我赶人吗?」
君莫舞看看他!再看看雷傲天,冷笑一声,「不用你赶我也会走。」
她转过身,举步欲离开,却听见雷傲天道:「等等。」
于是她停下脚步,看他要说什幺。
雷傲天挑起一边眉,「怎幺?这样就要走了?你不是还没想到要如何救出范氏夫妇吗?」
君莫舞侧身冷睇着他,「再待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有你在这里,你的傀儡还肯听我说话吗?」
「君莫舞,你别得寸进尺。」被指为傀儡,柯运聪一张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雷傲天笑着连连摇头,「我的小野猫牙齿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利?看来我得小心一点,别让你给咬伤了。」
「咬你?雷爷真是抬举我了,我还怕沾了一身毒。」
「怎幺?我的小野猫要认输了?」雷傲天支着下巴看她,一脸笑盈盈的。
「我还没输,也不见得会输。」君莫舞冷然道。
「那就好,我的小野猫太快认输,可就没意思了。」他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