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岚,晚点再聊。走吧!”孟医生笑着转向岳久权。“有事找你!”
“嗯。”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离开这里。
“阿笑、阿笑!”还站在门外的三姑,线视避过坐在屋内的王晓岚,伸长了脖子,叫唤着于含笑。
“三姑。”于含笑施施从卧房踏出来。
“她怎么还在这里?”三姑抓着她的手臂,拉至屋外悄声问道。
“我不知道。”于含笑挺不开心。
“你是有没有搞清楚他们的关系?这像什么话,怎么可以这样乱七八糟!”三姑义愤填膺地说。
“……”面对三姑的关心,于含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处理。
“你家热水器可以用了吗?”三姑往屋内张望了眼。
“嗯?”于含笑纳闷。
“今天岳医生来买电池,说热水器不知道是没电还是坏掉,不是你的热水器坏了?”
“喔……”于含笑意会。“不是,是他的热水器。”
他没有骗她,他家热水器的确出了问题。
这样……她可以多相信他一些吗?心里犹豫着
“那……我走了,我孙子还在等我吃饭咧!”三姑匆忙似的。
“好,三姑慢走。”
送走了三姑,于含笑关上门,回到屋内。
“于小姐。”
正当于含笑尴尬着要回房,还是待在客厅中,王晓岚发出声音。
“嗯?”于含笑看她。
“请别误会久权跟我有暖昧。”王晓岚直接进入重点。同是女人,她知道对方的心眼。
“……”于含笑没有回应。
“我明天一早就离开了,不会为你们之间带来困扰。”她继续说道。
她想……与岳久权之间,的确已成过去,她自己的婚姻不幸,再回头来找他,是自己不对。即便有些小好小恶,也还不敢挑拨岳久权与于含笑之间;既然不受欢迎,倒不如识相离开。
“嗯。”于含笑只是轻应一声。王晓岚……很大方,她怎好意思摆谱。
“有件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王晓岚看着于含笑。
“什么事?”她不解。
“久权,他……马上要出国,离开台湾,就不会再回来了。”王晓岚知道,孟医师大概就是要跟他聊这件事情。
“他……”于含笑的确完全不知情。
“老盂前阵子有跟我提过,久权在这里只是短暂时间,他当兽医前,就跟他父亲有约定,必须在他父亲退休之前,回去接管家族企业。我想……期限到了吧!老孟要接回自己的诊所,所以来找他。”
“我……不知道这些,他没提过。”浑浑噩噩一阵,于含笑觉得自己的脑袋无法思考,为什么他没有对她提过这些?!
“所以,你应该跟他谈谈,关于你们的未来;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村子,很快地他就要离开。”王晓岚表达她的意见。
“这么说……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确定要离开的日子?”于含笑眸光黯淡,他既然迟早会离开,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引
“向来,他做事情都是有计划性,应该早已规画好他的下一步。”
下一步?那么……他们之间的下一步会是如何呢?于含笑怔忡地想着……
孟医生走了,王晓岚也走了。
清静的屋内,恢复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
夜深,床畔点了盏温暖而柔和的灯光,十分宁静的气氛。但是……她的心情却丝毫不平静。
睡前,于含笑睁着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枕边的他。
隐忍了一、两天的焦躁与心事,等待着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真的都不提?这坏男人!不愿意解释他跟王晓岚之间就算了,连要离去都不吭声?他打算就这么消失吗?
“怎么了?”岳久权准备就寝,他收起书本,将枕头拉平,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离开?”她问出口了。
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岳久权闻言一愣,随即,深吸了口气、叹气
——“你知道了?”
“嗯。”她苦笑。如果没问,他是不是永远不会提?
“下礼拜五。”他有想过提前告诉她,只是,恰好王晓岚的出现,耽搁了沟通的机会。
“下礼拜五?”倒抽一口气!她惊诧地看着他。
“对!”
“离开台湾,不会再回来?”
“嗯。往后,都在纽约定居。”
“……”于含笑沉默了。
“在想什么?”他揽过她,将她整个人环人怀中。
于含笑挣脱,一股天大的不满狂窜心头——
“你几个月前就确定了,为什么还来玩弄我的感情?”她幽怨地瞪视着他。
玩弄?!她怎会如此看待他?他不自觉冒起火来。
“我没有玩弄你!”深吸一口气!胸口一把火仍然压抑不下,岳久权愤声出口回答。
他没有跟她预先报备的习惯,因为,向来是他在安排、照顾、主宰她的生活,包括这样的事情,她完全不需要烦恼,他自会处理好一切!
“没有吗?”她凄楚一笑,眼前随即蒙上一片热雾。
“我如果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就这样消失了呢?”
“不!”瞧她泪眼婆娑,突然间他胸口一阵心悸。“我不会消失!”
“但是你要离开我身边了……”禁不住激动了起来,她颊边滑下两行清泪,声音哽咽。
他怎么可能抛下她?!他爱她爱进心坎,渴望照顾她一辈子哪!再怎么样的铁石心肠,目睹她脆弱的泪滴,也无法有丝毫脾气了!
“你……就是这么折服我哪!别哭了!”无限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蛋,岳久权所有的暴躁火气都平息了。
“离开只是短暂,我安排好之后,会接你过去生活。”
“真的吗?”睁着一双泪眼瞅着他,她神情中充满不确定、恐慌。
“真的!”目光无比笃定,他几乎要发誓来博取她信任了!
“那……你下星期五离开,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她急切地问道,抓紧了他的手臂。那紧紧攫住的力量,是她此生都不曾有过的坚决,她不放……她不敢放开……
“很快。”他承诺,在她额上一吻,也吻去她颊边的泪滴。
“我不能跟着你一起过去吗?”她不要等待,那让她没有安全感!纽约,是她熟悉的,她要随他一道过去!
“不,给我一些时间。”他已经可以预料,一到纽约,会有繁杂到数不尽的事情要处理,还要与父亲长谈,所以有些她不了解的难处。“等我都安排好,你再过去,好吗?我有很多事情要先处理好。”
“……”她不停摇着头、她不要这样的安排,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的巴布,会留下来陪着你。别怕,乖乖在这里等我?”哄着、安抚着,他瞧她伤心,他的心头也发疼地揪紧。
“好……”她也只能说好了!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她说不好的时候,她跟着他的脚步、在他的羽翼之下生活,早已习惯被支配。
啜泣声不止,她仿佛已经感觉到离情的痛苦,眼泪泛滥成灾。
“嘘……那么别哭了!”一声声哭泣,摧折他的心,他用一句句柔情,抚平她的悲伤。
吻她的眼……吻她的泪……吻她的颊……吻上她的唇……
“呜——”
一阵猛烈哽咽,胸口一阵强烈不舍、离情依依,于含笑接下他的唇瓣,激动地回应,环上他的颈子用力贴近他,感受他的体温,记取他的气息。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从来没有强烈感觉她如此需要一个人,她几乎是依附着他而存在,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日子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