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打烊后,英昱妃饥肠辎转的提议去吃宵夜。
“你一下子点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范安生伤脑筋的看着一桌子的菜肴问。
“怎么吃不完?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牛呢。”她食指大动夸张的说。
“你开这店太辛苦了。”他怜惜道。
“不辛苦。”她努力的狼吞虎咽着,从早上开店到晚上结束营业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餐,只有中午的时候塞了一块三明治垫胃而巳。
“还说不辛苦,你看你,开了店之后,整整瘦了一圈。”他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能帮她分忧解劳。英昱妃看着他面前完好如初,干干净净的碗筷,
“你不吃吗?”
“唉!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吃得下。”
“我什么样子?”她一脸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紧张兮兮的从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来照看。
“不会啊,我挺好的,还是一样的美丽可爱又迷人嘛!”她不害臊的说。
“你可不可以收敛一点?”他痛苦的捂住脸,实在是受不了她恶心的自恋。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子有助于自己的信心大增?”她自有一套说辞。“这一家的盐酥虾炒得很棒,你吃吃看。”她好心的拨了虾壳递给他。
“这样子谁会相信你失恋了呢?”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
“我不是失恋,我是分手。”英昱妃耳尖的听到了。“是谁规定分手后一定要借酒消愁,或是以泪洗面的?只有笨人才会自我虐待。何况我忙得很,哪有闲工夫去想这些事情,人要实际一点。”
她吃得津津有味,泰然自若、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伤痛的迹象。
“喂!老板,给我两罐啤酒。”她转头吆喝道;
“你要喝酒?”范安生诧异的傻了眼。“我看不太好,你还是……”
“我拜托你安生,你别拿我当小孩子看待可不可以?我已经二十五岁,不是小孩于了,再说喝酒又不碍事,平时我在家没事也会陪我老爸喝上一、两瓶的。”她翻着白眼受不了他的过分小心翼翼。 “你放心,这一点酒量我有的,来吧,你陪我喝几杯。”
范安生被她硬灌了几杯苦酒下肚。
“妃妃,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和思乐分手吗?”他好奇的问。
“刚开始的一、两天是有些不习惯,晚上偶尔还会想着他,不过现在不会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纯粹当他是一位老朋友。说实在的,我喜欢现在这样子,因为我不用成天挂念着他,也不用费疑猜他有没有又背着我在外头搞七拈三的,更不必等不到他而惨遭他放我鸽子。现在想起以前的生活,真觉得佩服自己还能够过得下去。”她笑了笑,恍如隔世的说。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想回到思乐的身边?”他频频追问。
“没有。”英昱妃答得干脆,想都不想。
“真的没有?”他不相信。
“你是好奇宝宝啊?问个没完没了。我说没有就没有嘛厂她不耐烦的说。
“我不相信你这么无情。”范安生喃喃自语。
“你太低估女人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多情的时候很多情的,就算你拿扫把轰她走,她都不会走的,可是一旦绝情的时候,你就是粉身碎骨,她也会不屑一顾的。”英昱妃一口干杯的说。
“但是你和思乐十几年的感情,你真舍得?”换成是他,他就办不到了。
她夹了口菜吃,“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不然是什么问题?”
“是我们究竟适不适合的问题?”她有些无奈的说。
事实上最令她痛心的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段感情会脆弱得禁不起考验?是否他们的感情根本就不够坚固?
“你觉得你们不适合吗?”他想知道她有什么看法。
“你不觉得吗?”英昱妃反问。“你先告诉我,你对我们两个有什么看法,要诚实说喔!不能净挑好的说,坏的不说。”她警告着。
范安生点点头,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们两个的确在很多地方很不适合,像是个性上、兴趣上还有观念上,可是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一对情人是天生一对的,多数的情侣也都是需要多次的沟通、摩擦,最后才寻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相处模式。”
“你说的对。”她放下筷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思乐的问题就是通常是我在沟通,可是他依然故我,不改他自命风流的死性子,他压根儿没有将我当成一回事,我承认,我脾气是不好,可是我也不是没有理由像疯狗一样乱吠啊?哪一次不是他太过分惹毛了我,我才吵得翻天覆地的?
“你说,这样子怎么相处?就算今天我们不分手,往后有朝一日还是会分手的,因为我们没有沟通,只是不断的摩擦。”她中肯的说出心里的话来。
“如果他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安生,你知道吗?我曾经异想天开过,如果我们是情侣,我想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她不忌讳的说。
英昱妃的话,隐隐牵扯着范安生心底深处埋藏的感情,他若无其事的莞尔一笑,但是心底却搅晃得厉害,一颗敏感的心小鹿乱撞。
如果!这个“如果”好诱惑人啊!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他终将耗尽一生用力的守候与呵护。
☆ ☆ ☆
一个月后。
在和英昱妃分手的前两个星期,麦思乐依然生龙活虎的维持他糜烂的感情私生活,除了席若珍之外,他还意犹未尽的在PUB里,物色了两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呵呵呵!人生得意须尽欢!他几乎将每天的时间填塞得多彩多姿,香艳刺激。
其实这样的生活他是被逼的,因为自从席若珍知道英昱妃退位之后,便开始渐渐的露出狐狸尾巴,想要密不通风的掌控住他,所以他只好先下手为强,一是另辟新欢寻找出路,二来是想挫挫席若珍的锐气。
然而日子进入第三个星期的某一天,麦思乐无端端的突然思念起英昱妃来,他试着一整晚坐在电话旁,鼓起勇气想打电话问候她,但是,当他一提起话筒时,又退缩了,就这样提提放放的磨了他一整夜,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迈入第四个星期后,麦思乐开始反常的谢绝一切的交际应酬,下班后,他哪也不去便乖乖的回家。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冷清清的客厅里,羞愧的回想分手当晚的火爆争执,怪起自己那张口不择言的烂嘴,竟说了那么多令英昱妃伤心的狠话,径自打着自己的嘴,借以惩罚。
一天晚上,麦思乐特地约了范安生,两人在外头买了晚餐带回家去。
这一阵子他们一直没有联络,范安生忙着照顾英昱妃以及返回工作岗位上应接不暇的研究工作;至于麦思乐,先是忙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享受脱缰野马没人管的自由乐趣,后是良心发现,天天忏悔。
“怎么样?巴黎好玩吗?”麦思乐先找了个开场白。
“还好,我才去一个多星期就回来了。”范安生悠哉的吃着买回来的热呼呼水饺。
“不是说去一个月吗?”他奇怪的问。
“一个人旅游很闷,所以就提早回来了。”他还是专心的吃着水饺;有问才有答,绝不多话。
他知道麦思乐现在的心情好比在热锅里的爆米花,一颗一颗噼里啪啦翻滚的厉害。
“对了,我给你买了礼物。”他放下筷子,伸手拽来身旁的袋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