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臣是私下来找我谈的,存著点私心,想让女儿荣登富贵。」在两相情愿下,他就顺水推舟,下了道皇旨册封为公主去士轩和亲,叫小福子在礼部吩咐的嫁妆就是让她带去的。「刚好母后那时来找我,告诉我你的决定,为了惩罚他们的从中作梗,忍不住想耍弄他们一次。」一回想起母后的震惊面容,黑曜就忍不住泛起笑意。
全国上下只有他和那名大臣一家清楚原委,两队人马同时出发,只不过,他一直让小福子以为送亲队伍是由後宫门送出去的,殊不知正主儿已从皇宫大门浩浩荡荡出发了。而抬著殷水浣的那队假人马,从侧门又将轿子偷偷地抬到了清昊宫,将她送到了他的寝宫。
「从中作梗?刚刚你不是还说感谢太上皇和皇大后暗中相助吗?」殷水浣对他自相矛盾的话感到不解。
「你以为这一场误会是谁引起的?」黑曜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在她耳旁低道。「他们原想帮忙,却没想到越帮越忙,後来的暗中相助完全是为了补救,两者衡量起来,他们的过错还大得多了。」这段日子的分隔已让他无法忍耐,手隔著衣衫在她身上温柔游移,她身上的梅香让他朝思暮想,化为诱引呼唤他隐匿克制的欲望。
他的气息、他的触碰都撩拨得她脸红心跳,连忙微微拉开距离,企图缓下体内狂燃升起的躁热。
「皇太后和太上皇呢?」好不容易按住他滑溜的手,却又防不住他四处掠夺的唇,在她脸庞、颈侧、耳畔不住洒落痕迹。
「相信吗?他们竟连袂赶赴士轩,打算先阻下送嫁队伍,再到士轩取消婚约。」黑曜低笑。尊贵如他们,竟然做出这种举动!他实在想见见,当他们看到轿内坐的竟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面孔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了?就当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取消婚约……唔……」殷水浣低呼,却被乘机突击的黑曜狠狠侵上了樱唇,带著狂炽的欲望,吻得让她透不过气来。
他的舌寻著她的,与之交缠,轻轻啖咬著她的唇瓣,与她耳鬓厮磨,他好想她,无法纡解的欲望几已将他折磨得快崩溃了。双手轻巧地解开她的腰带,不禁庆幸,为了作戏而随便找来一件简单的婚服,让他不用耗费太多心思就能随意除下。
「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意识到身上只余下一件艳红肚兜,殷水浣嫣红著脸。
「大婚日期另订,要准备的工作很多,得缝制礼服、邀宾客、筹宫宴……」黑曜数著,拉开肚兜系绳,每数一事就在她颈肩印上一吻,不住往下,最後将她的丰盈握於掌中,吻上她挺立的蓓蕾。「准备还要很久一段时间,而我体内的火焰已等不及了……」
殷水浣逸出一声娇吟,放任自己投身於他温柔的爱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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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诅咒,破坏了长廊上原有的静谧。廊旁树梢上的鸟儿惊慌飞走,而原本戏舞穿梭的双蝶也不见踪迹,唯恐被暴风扫到。
「可恶、可恶、可恶的皇——」小福子扯著根树枝不住在半空挥舞,像是这样可以宣泄满腔怒火,口中不停咒骂,却猛然顿了口。
谁都可以骂,就皇上不能骂啊!要让别人听去了,他这条小命还能留吗?小福子一脸忿恨不平,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可偏偏浣姑娘这番待遇全是皇上一手造成的啊!
「可恶的……可恶的……」小福子拧眉苦思,想抓些代罪羔羊来指桑骂槐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咧开了嘴笑。皇上不能骂,骂骂老天爷安排命运不公总成吧!
「可恶的老天爷啊!浣姑娘又没有犯什么错,居然安排她嫁去士轩?什么狗屁士轩嘛!连个像样的迎亲队伍也派不出来,好歹浣姑娘也是咱们夌岚堂堂一个册封公主啊!老天爷眼睛让狗给吃了,居然还把她送到那种国家去!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啊——」小福子扯开了喉咙喊,叫得声嘶力竭,直至胸中没气了,脸红脖子粗的,才垂下了手中的树枝,不住喘气。
想到自己的傻样,小福子不由得一个人呆呆地咧嘴笑了,转眼间笑意又僵在脸上。该死的东西!浣姑娘这会儿连士轩国都还没踏进,而自己居然笑得出来?垂下的树枝又高高举起,直挥扫到筋疲力尽了才罢休。
「总是得面对那该死的『老天爷』的。」小福子喃道,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对黑曜的怨怼,将树枝远远地抛到园中,整理一下披头散发的仪容,打算回到黑曜身边服侍。
然而他的脚步才跨进了清昊宫,眼前所见的情景让他怔愕——清昊宫里居然有顶花轿大剌剌地摆在庭中!
「清昊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这顶花轿?」而且这项花轿跟浣姑娘坐的那顶好像。小福子狐疑地喃喃自语,往寝宫走去。
倏地眼前出现两条人影,将小福子吓得连退三大步。待看清来人,不由得抚胸怨道:「太上皇、皇太后,你们可把小福子吓死了!」
「皇上呢?」黑韶一脸怒火,捉住小福子问道。
他和靳岚计划赶赴士轩解除婚约,不管士轩开出任何条件,就算将库银奉送也无所谓,只要能将水浣带回麦岚,他们在所不惜。
但当他们马不停蹄地截下了送亲队伍、满怀喜悦地拉开头巾时,却没想到一揭头盖两瞪眼,眼前素不相识的女子让他俩一愕,面面相觑。赶紧又将新娘盖上头巾,催促启程。尔後两人一脸的黑白交接、怒气冲冲地往清昊宫奔来。
「在寝宫……」黑韶的怒容让小福子一惊,立刻指著寝宫的方向说道。悄悄向靳岚投去一眼,发现皇太后也是一脸的神色不佳。
「走,找他算帐去!」黑韶松了对小福子的箝握,拉著靳岚直往寝宫走去。
小福子暗自吐了吐舌,兴趣盎然地跟在後头奔去。谁教皇上迳自让浣姑娘许配了士轩国去!他窃笑著,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黑曜,你这小子给我滚出……」黑韶一脚踹开大门,没想到,触目所见的情景却让他怔住,脚步霎时顿下。
榻上的黑曜正衣衫半褪,身下藏著一名女子,在黑曜用丝被遮盖的瞬间,黑韶看见,他和靳岚抢救不成的水浣,她艳红如桃的面容正一闪而过。黑韶心里暗叫不好,一丝冷汗顺著额头缓缓流下。啊!他们撞见曜儿的「好事」了……
身後的靳岚见状也立刻停住了冲势,唯独走在最後的小福子瞧不见状况,收势不及,狠狠地撞上了黑韶的背,撞得鼻梁生疼。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只听到黑曜的怒吼声。
「全都给我出去!」黑曜双眼燃著山林大火,若目光可以杀人,门口三人早已死无全尸。
「我们马上走、马上走!」黑韶立刻堆满了笑脸,拉著靳岚急忙後退,顺势推了小福子一把,免得不知死活的他还在引领张望著。
看著那些程咬金离去,黑曜顺过额发,收敛了怒容,正要拉开丝被时,突然出现的声音又让他心火上升。
「慢慢来,就当我们没打断过啊!」黑韶探头说完,立刻将房门关上身形伏低,果然,一粒金菩堤穿过门纸激射而出,没入外头的泥地里。
看得黑韶直摇头叹道:「唉!竟然对父亲下这种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