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远怜将手拙回,摇摇头。“别问,我不会回答的,这次换你尝尝等待的滋味。如果失败的话,你就像今日这样,绷断铁炼,拉开牢栏,从此远离长安,到皇帝永远也找不着的地方去。”
“远怜,你到底要做什么?”莫群绍慌了,一股深切的恐惧自心底升起。“别做任何举动,这不是你可以用口才劝服的对手,你甚至见不到他们的面!”
单远怜只是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凝望着他,并没回答它的问题。“你会知道的。”她轻经推开他,往后一退。
“该死的司敬之到哪去了?我要问他!”莫群绍焦躁地左右寻找,直至此时才想起司敬之的存在。他明明把她交给他的,如今非但带着地出现在大牢里,她甚至还打算做出救他的行动,该死的他为何不阻止她?
“不关司公子的事,你该知道如果我执意要做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下我。”单远怜走近,深情地凝望他,然后勾揽他的颈子,将他身子拉低,在他的唇印下一吻。
这点他当然再清楚不过!莫群绍沉痛地开上眼,纠结的眉宇间带有太多苦涩。
“答应我,千万则为了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望进她的眼,寻求她的应允,千抚过她的青丝,舍不得将软馥的她就此放手,生怕这一别,不知又会造成如何的局面。
“决心承担一切的你为何当初不把这句话告诉你自己?”单远怜伸出手指轻点它的唇。“等我,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会议你离开我。”深挚地着他一眼后,松开了环臂,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外走去。
莫群绍并没有开口叫唤,因为他知道她心意已决,他只能眼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完全地被黑暗吞噬。
一辆马车在富丽堂皇的恭王府前停住,单远怜走下了马车,素手经扬,马车立刻驶离了此地。
司敬之今晨已然离京,她只能靠着自己孤军奋斗,夺回自己的幸福。她抬头着了那块彰显金辉的门额一眼,深吸口气,给予自己勇气,迈步往大门走。
“请通报恭王爷,莫夫人求见。”她对门外一名卫兵说道,将拜帖交给他。
“请等一下。”那名卫兵打量了她一眼,拿着拜帖走进府里。
单远怜站在门外,不让内心的忧虑显现出来。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由何处起,就该由何处了结;唯有求得恭王爷收回请求,才能使皇上撤回罪罚但求亲被拒的恭王爷会如何鄙夷她?这却是她不愿、也不敢去想的事了。
那名卫兵走进庭院,对观赏着庭园景致的恭王爷呈上手中拜帖。“敌禀王爷,莫夫人求见。”
年近六旬的恭王爷长相豪迈,搬上络腮大胡,慑人的气势不怒自威。
“莫夫人?”恭王爷威武的肩柠聚,对这个名词完全没有印象,直至看到拜帖上表明的身分时,聚拢的浓眉顿时张狂地竖直。“好大的胆子!让本王如此污辱,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叫她给我滚!”双手一扯,手上的拜帖被撕为两半。
“是。”侍卫瑟缩了下,恭谨回道,退了下去。
盛怒下的恭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发须已花白的他依然有着武将的气势。想起这件让他在朝中颜面尽失的事,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当初莫群绍刚当官时就是归在他旗下,从头至尾,这小子的表现他看得最为清楚。就因为看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想将最疼爱的小女儿下嫁给他,不料这混帐小子居然如此回报他的提携!
恭王爷捺不住怒意,握拳狠狠往花丛一扫,地上顿时散满了破碎的花瓣与落叶。
不一会儿,退下的侍卫再次出现,这次禀报的语音带着战战兢兢。“莫夫人说,她会一直等到王爷见她为止。”
“爱等就让她等去,本王才不甩她!”恭王爷条地揪起了侍卫的衣襟,激烈怒道:“跟她说,莫群绍被罚活该,叫她不用再白费心机!”再用力一周,毫无招架能力的侍卫狼狈地跌坐地上。
“是!”侍卫连忙爬起,成了出气筒的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恭王爷越想越怒,脚用力一端,将脚边的大石蹦下了池塘。
“爹,您吓着鱼儿了。”一声轻软温柔的女音响起,带着些微不悦。
恭王爷回头,看到美丽的小女儿站在身后,立刻咧开了笑容,怒气消散得无影无踪。“香凝,你来啦?”
柳香凝沉默不语,只用谴责的眼神着着恭王爷。
“不小心踢到石头罢啦!”面对女儿的控诉,恭王爷搔搔头,不好意思地找着借口,一只发威的雄狮顿时成了撒娇的小猫。
“是吗?”美丽的柳香凝经笑,缓步朝他走近。“女儿明明着到爹破口大骂的。”清灵的面容带有一丝轻嘲,却依然无损她绝尘的美感。
“还不都是那个不速之客。”恭王爷咕脓,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莫夫人再度记上一笔愤恨;要不是她,怎会让女儿看到他粗鲁的样子?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儿是最讨厌他暴戾的个性的。
“什么不速之客?”柳香凝侧首着他,微酗的美眸合著浅浅的笑意。
“还不就是那个……”恭王爷讲到一半又顿了口,烦躁地挥了挥手。“那种人还是别提的好。”
瞧瞧,他这个小女儿又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像他,像足了她死去的娘,美到连天仙都要嫉妒。这么好的姑娘家别人想娶都还求之不得,那没眼睛的莫群绍居然还不要她?!这件事对香凝的污辱已经够大了,怎能又提起来伤她的心?
“好。”没得到回答的柳香凝轻轻领首,转身往后走去。
“你要去哪儿?”恭王爷急忙唤道,他才跟她说没几句话呢!
“去琴室啊,女儿本来就打算去那里的。”柳香凝回眸嫣然一笑。“只是听到爹的大吼,才过来瞧瞧而已。”话里依然带着引不起火气的调侃。
面对心爱的小女儿,恭王爷也没了辙,取笑就让她取笑吧!恭王爷干笑了几声。“那你好好练琴啊!”
“是。”柳香凝领首,走出庭院,离开恭王爷的视线后,素手轻拍,方才只有绿草的空地,突然出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迅速无息得像是凭空出现。
“什么事?”男子沈道,平板的说词建构在醇厚的语音之上。
“别老是这么不苟言笑呵!”柳香凝轻笑,灵明的眼中闪耀着淡淡的慧黠,伸手去抚他沉凝的眉。
男子微一偏首,避开她的碰触,那张沈冷的面容依然僵硬得有如雕像,不曾有过变化。
他还是如此呵!柔美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轻叹口气,美丽的脸庞又带上了惯有的微笑。“去帮我看看我爹口中的不速之客是谁吧!”
“是。”男子轻应,犹如来时无影,去时亦无踪。
望着他曾经站过的地方,柳香凝怔忡出神,眼里是难以解读的思绪。而后轻轻筑了开,微微耸肩,这个不甚文雅的举动由地做来,依然是优雅无比。
她摇摇头,转身往琴室走去。
澄冷的夜带着寒意,身着春衫的单远怜在沈浓的夜色中显得如此单薄。
经过一天的折腾,她却不曾移动,依然坚持站在门口,等候恭王爷的接见。
“莫夫人。您到屋檐下避避寒吧!”侍卫看不过去,出来劝道。莫夫人已经不吃不喝地站了一天,再这么冻下去,怎么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