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开门。”传回的却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温醇男音——司敬之。
怎么可能?秦舞微微一怔,连忙上前开门,果见卓尔不群的他站在外头。他不是深怕会给她妄想而避嫌避得紧吗?怎么会主动在这夜晚时分来找她?
“进去,我有话跟你说。”他脸色平板地低道。
是为了今天下午的事吗?他已经知道了?满腔的疑问没有问出口,秦舞转身走进房里。
提防会有上次被人担见的事情再度重演,司敬之顺手带上了房门。一踏进光线明亮的房间,他微愣,方才门口昏暗他没有发觉,直至此时才看到她居然只穿了单衣来应门!那薄运的衣料在烛火的映照下根本起不了什么这该作用,她玲戎的曲线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该死!她到底要用多少的方法来折磨他才甘心?
司敬之脸色微变,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诱人的一幕。“听说你今天把人推下水池?”
果然,那群没品的女人!秦群在心里低咒,走到榻沿坐下,爱理不理地回答:“是,也不是。”
“前因后果?”他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如果我说是吴雪莲的错,你信不信?”她斜睨他一眼,挑衅反问。
“你说我就信,我了解你。”司敬之倚着墙,双手环臂看她,眼神却很不自然地只敢在她颈于上方飘移,深怕随便一眼都会点燃欲望的引线。
秦舞闻言没有喜悦,反而板着脸,走到他面前直视他。“那为何我说我爱你,你却不相信?”
司敬之强迫自己忽视她的接近对他所造成的影响,勉强捉回自己心猿意马的理智。“这不能相提并论的!”
“有什么不同?”她逼近他,软馥的身子儿与他相贴。
她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熏香直接窜入他的鼻际,清雅却诱人,带着浓郁的蛊惑气息,撩拨着他所剩无几的清醒,他只能用咬牙来强迫自己回神。“你别老是旧事重提,你对我而言只是个孩子。”她是个妹妹,她是个妹妹,他不该有任何遐想……司敬之不住告诫自己,自责与压抑欲望的折磨几乎将他通得崩溃。
“别再用这烂理由来搪塞我!我十八岁了,请你正视我的成长好吗?我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只能被你耍着玩的小女孩了!”秦舞双手用力将他的脸扳下,不让他逃避她的眼神。
她的触碰像带有炙热火苗的导火线,引燃了体内的大火,烧疼了他的愤怒,冲破了他濒临崩溃的自制力。天!在她用眼神与动作双重的诱引下,叫他如何把持?司敬之再无法克制地一把握下她置在他下颌处的手,嘶声怒吼:“你要是真正成熟了就不会穿成这副模样贴在一个男人身上!你以为在撩拨起男人的欲望之后,真能够全身而退吗?”
秦舞樱唇微启地看着那张怒意奔腾的俊客,愣在那儿。她从不知道斯文尔雅的他竟能狂怒到如此肆张的地步,一时之间意忘了该反驳他的话。
“你以为一个男人的忍耐力能到达怎样的程度?”司敬之转身将她钳制在墙与胸膛之间,把她的双腕用单手固定在头顶上方。“你任性妄为所引起的后果根本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秦舞回神,怒气上涌。她不能让他这样侮辱她的感情!“这不是任性妄为,而且你也根本不可能给我什么后果!”她不满地反驳。
司敬之闻言勾起冷酷一笑,俯首在她耳畔低道:“你太小看男人了,即使他对一个女人没有感情,依然也能引起肉欲……”
他从没有用过这么撩人的低喃语调对她说话,而且还是这么贴近……秦舞双颊微微染上樱色,不由自主地挣扎。“放开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低俯而下的温热唇瓣给封住了口。
不同上次那轻描淡写的吻,他张狂的渴求仿佛连她的呼息都要将之掠夺,他的舌强势地窜进她的口中,将他体内的火热也传导给她,秦舞只觉脑中一片昏沉,就连他的手已深入单衣里覆上地挺立的胸前,她亦不自知,她只是呼吸急促地沉溺在他用情欲交织的欢愉之中,完全无法思考。
他原本扣着她双腕的手也已放下,隔着亵衣逗弄着她胸前的蓓蕾,感觉它在丝滑的衣料下挺立,他的欲望中心更加疼痛了。在此时,什么理教规范全部抛诸脑后,他的心里只有一股念头在呐喊,呐喊着要深埋进她的体内,让她的温润紧紧地包围他!
“嗯……”当他修长的手指探进她的身子时,她难以抑制地娇吟出声,全身泛起了激情的轻颤,她几乎站不住脚,只能倚赖他的胸膛才得以支撑。
那声娇喘惊醒了他,司敬之抬头冷汗淋漓地看着那因情欲而潮红的丽颜,震惊不已。他——竟失控了!他原先只想吓吓她而已,却反而难以自拔地沉沦在她的身上!
呼吸急促的秦舞胸膛不住起伏,氤红的水眸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停下。
“这就是后果,会让你失身辱节的后果。”那特意平稳过的语音依然暗哑。司敬之别开了脸,不敢再看她任何一眼,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侵上她的唇瓣。
秦舞调整急促的呼吸,抑下羞怯,伸往环住他的胸膛,贴近他的耳旁轻轻柔道:“对象是你,我不怕。”只要能逼他正视自己的心,她就算失身辱节也不怕。
她的话让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像是最动人的旋律,紧紧包围住他的心……不!再待下去他绝对会忍不住要了她!这样的念头让他浑身冰凉,惊出一身冷汗。司敬之用力将她推开,往外奔去,不顾她是否失衡跌倒,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房间,离开那令他无法自持的她。
“司敬之!你到底在怕什么?”秦舞跌坐在地,无暇顾及膝上的疼痛,急急起身大喊,不要好不容易失防的他又这么消失。
司敬之身子一僵,脚步徽顿,只是片刻,他随即迈开步子,掠出了门外。
望着那扇隔绝了他的身影的门,秦舞咬唇,环膝坐在地上心痛地揪紧了襟口。
你到底在怕什么?
一直到他狂奔进夜深无人的后院,她那句问话,依然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
司敬之从水井里打出一桶水猛烈地浇倒在自己头上,立刻又放下水桶吊起另一桶水,周而复始,地上都已湿了一片,然而他身体里的火焰都怎么也浇不熄。
他颓然地斜靠着石井。手上的水桶滑落地面。他到底在怕什么?他仰望满天星子,无奈地闭上眼。他——到底在怕什么?
他是一个身份形同她父亲的长辈啊!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别人临终托孤给他的孩子,他不该对她心有绮念的!可他非但心存遐想,更甚而付诸行动。
他怕什么?他怕自己的举动亵渎了秦老爹对他的信任,怕读遍圣贤书的他做出罔视伦常的败德之事!司效之懊悔地掩面,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
“敬之,怎么了?怎么浑身湿透?”
司敬之据然抬头,发现唐临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他闭上眼,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心绪,再睁开眼时,又是平常从容自若的他。
“天气热得让人发狂,出来泼些井水消暑。”他缓缓起身,泰然地淡淡笑道。
“我也是睡不着出来散散步,听到声音才过来瞧一瞧,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唐临援保留地笑笑,不敢明讲他是因为担心秦舞才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