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的身手我见识过,我确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想再见蓝若霓一面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一次,就当做是假公济私吧!
“凭你的能言善道,何需用到我的令牌?”天帝颇为好奇,凌宇尘的人缘在天庭相当好,尤其是在女性方面,只要他展开笑容,很少人不买帐的。
“这也和上次的人间之行有关。她既是沉轩之的师妹,当然不满我下凡制造波折,她认为我是棒打鸳鸯的无聊神仙,对我的印象极为不佳。”
“那她就是第一个不被你的笑容所迷惑的女子了。”天帝取笑道,同时对蓝若霓也产生了兴趣。
“再加上她师兄沈轩之的妻子宓儿再次下凡,使得沈兄必须闯破十个难关才能与要妻重逢。蓝若霓现在把这笔帐全算在我头上,对我更是恨之入骨。唉,亏我还好心地留在石屋,等着通知她这个消息,没想到差点被她用鞭子轰出去。”想起不久前石屋的二次相逢,他淡淡一笑。
“她的个性这么火爆?”天帝呵呵一笑,随即伸手掏出了令牌。
“看来我得助你这小子一臂之力喽。”
“多谢陆下。”他伸手接过令牌,露出极为自信的笑容。
“别让我失望。”天帝笑着与他道别。
凌宇尘微一拱手,踩着潇洒的步伐飘然离去,打算上岘山,三会蓝若霓。
岘山顶,时值季节转换,正所谓是:蝉摧残暑去,雁带早凉来。红叶万山霜,围篱菊醉时。
早秋虽然为山林增添色彩,但位于山顶处的石屋周遭却是光秃秃的,因为此屋的主人是个讨厌花草的中年汉子。
“若霓!你有没有闻到花香味?是哪个天杀的?敢将水芙蓉的香气带进来。”
中年汉子名为百里芜虚,是个与世隔绝的尘外仙人。
大汉身后步出一名女子;雪罗制的长裙、云锦裁剪的衣裳皆是烈焰般的火红,她双眼冷如秋水、澄静无波,唇色如霞光般艳红,眉心之间有点新月红痣,绝丽的面孔上不但有如冰的冷凝气息,还有烈火般的灼热感,这两种极端的组合,在她精致过人的五宫中,却带着某种奇异的协调。
“是我从师兄那里带回来的。”她轻笑,将身后的水芙蓉细心地插在桌上的空瓶里,脚踝系的两串铃挡,随着她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师兄?!你竟然下山去见那个臭小子?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他到底要你做什么?”他发出一阵怪叫,像只暴躁的大熊般开始在原地绕圈。
“师父不爱听,若霓就不说了。”她垂头遮住笑颜,打算作弄一下她口是心非的师父。
“等……等一下。”他果然上当了,立刻一个箭步冲到徒儿面前,这才发现到她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瞧着自己。“你这个鬼灵精,连你师兄作弄人的本事也学会了。”
“师父,到底您和师兄是为了什么事斗气的?”蓝若霓叹一口气。自她幼时起,她就常常看到师父和师兄为了某事而争执不休,没想到如今她已经长大,修炼成仙了,两个人还在为某事斗气。
“没事!反正,我是不会认输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逼他说出来的。”他信誓旦旦地指天立誓。
蓝若霓但笑不语,说到顽固,她的师父可是无人能及的,她记得数千年前的一个夜里,师兄沈轩之忽然离去,他仅淡淡地吩咐她要好好照顾师父,而后即只身一人浪迹天涯。
经过长时间的旁敲侧击,她才知道他们师徒两人打了一个赌,赢的虽然是师兄,走的却也是师兄。至于打赌的内容是什么,她的师父至今仍只字不提。
“师父,其实师兄一直挂念着您,我和师兄每隔半年联络一次,谈的多半也是师父。”她软声相劝,知道百里无虚是刀子口菩萨心,明明关心徒弟的一举一动,却偏偏爱用怒气隐瞒他的关怀。
“他……最近过的好吗?”他背向蓝若霓,粗声粗气地问。
“师兄下凡去了。因为天帝将宓儿姊姊送下凡尘,师兄已经追去人间了。”她皱眉,不觉想起了在师兄住处遇到的黑衣男子,亦是天帝的得意助手——凌宇尘。
“喔!他那个臭脾气我早知道会惹祸!”他口里虽然这么说,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准备听故事。
蓝若霓体贴地递上一杯热茶.开始叙述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沉轩之离去后曾经收了一只灵狐为徒,他不但让徒弟转世为人,更让她下凡了结情缘。他的举动触犯了天规,所以天帝命令沈轩之夫妇二人上天庭一日,其间则派人下凡捣乱。
“我上回下山就是帮师兄照顾他的徒弟。”她将整个事件简述一次:“如今事情是圆满结束了,可是天帝却将宓儿姊姊送下凡尘,还要师兄闯过十难才可以与妻子团圆,真是太过分了!”
“就这样?”百里芜虚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他以为沉轩之擅自运用转生之轮,会受到严厉的天规处治,没想到天帝竟然肯网开一面。看样子天帝和自己一模一样,对沉轩之的出类拔萃又爱又喜,对他的冷淡傲慢却是又气又恨。
“没事没事,是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了。”百里芜虚摆摆手,知道爱徒不会受太大的苦,倒是对蓝若霓的人间之行担忧不已。
“乖徒儿,你这一次的凡间之行还顺利吧?”他暗自打量蓝若霓,想看看她是否有什么不同。
她像个小女孩般笑着转了一圈。“人间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而且我在面对凡人时都觉得特别亲切呢!”
“你该不会不想当神仙了吧!”百里芜虚紧张极了,如果他的宝贝徒儿真的动了凡心,不但他会舍不得,还会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师兄说过我是由人修炼成仙的,难免会对人间多了份眷恋,仅此而已。”
“你师兄把你的身世说出来了?!”他一震。
“师父,您为什么这么紧张?每一个人都有根源,我当然也有啊!”她不解地,随手为师父斟满一杯茶,接着道:“莫非师父是担心我会下凡寻亲?只是此事已过了几千年,若真要寻亲,倒是棘手得很。”
蓝若霓站起身,嫣然一笑,随即走到窗边,将温暖的阳光迎进屋内。
正当她在欣赏山景时,忽然发现远方出现一点人影,她在看清楚来者后,眉头一紧,立刻将窗户掩上,跟着转身冲出屋子。
蓝若霓施展上乘轻功,纵身一跃飞向半空,尚未落地即已扬起左手,夹着劲风攻向来者的肩头,她的掌快,对方避的也快。他将左肩一斜,右手成爪向上一抓,蓝若霓提气向后一跃避开,转了数圈而后翩然落地。
“这是你们岘山的待客之道?”凌宇尘笑着询问,目光锁住跟前这个充满敌意的红衣美人。许久不见,她的脾气还是一样的火爆。
“岘山不欢迎你这种人,你还是趁早滚蛋,免得我动手。”她冷哼,一只手始终握着长鞭。
“蓝若霓,我们之间有仇吗?还是我这张脸真的让你感到讨厌?”他笑着抚摸自己的脸,戏疟道:“应该不会吧!数千年来,我还没听人抱怨过我的长相。”
“我没时间听你的疯言疯语,你到底来岘山做什么?”她不耐烦地瞪着凌宇尘,暗自期望自己能在师父未发现前将他赶走,以免好客的师父留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