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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儿自知出身寒微,不敢高攀,但求长留君侧永服侍。丑奴儿拿起楚家二老备好的纸笔写著。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吗?为了杜凌儿,我们的确不得不让你一同进门,可是一旦她人了门,你也就没利用价值了。"楚夫人不屑的轻瞥丑奴儿冷哼道。"为免你心存妄念,以为大婚后可以兴风作浪,你最好现在就立刻收下休书,好好认清自己在楚家的地位,否则……你即刻离开楚家!"何必那麽麻烦呢?奴儿愿意暂离楚家,等大婚过后再回来。一纸休书,已令她心魂俱裂,再收一纸,岂不椎心断魂?丑奴儿黯然落笔。

  "不成,依杜家小姐那种要风得雨的千金脾气,要是大婚之日不见你,说不定真会大闹婚宴,让婚礼无法顺利进行,届时楚家颜面何存?"楚老爷未雨绸缪的予以否决。"所以大婚之日,你非在场不可。"

  "唉……"想到这儿,丑奴儿再次叹了口气。

  为了继续留在楚家,她最后还是收下了那纸休书。

  只要一想到要迎杜凌儿进门,楚殷扬就气呕得静不下心,睡不著觉。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玉池畔。

  这池本无名,但总喜欢到这儿散心的翎羽却称之为玉池,据说是为了感念他的亡妻。

  听她提了几次之后,他觉得不错,便让人在池畔凉亭的匾额上提上玉池二字,自此这池方名为玉池。

  虽然他想不起任何有关亡妻的事情,可是每逢心情不佳的时候,到这儿走上一遭,让和徐的微风轻轻一拂,无论再怎麽恶劣的心情都能瞬间沉静下来,进而神清气爽,所以现在只要遇事烦心,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这儿。

  蓦地,轻轻的叹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楚的传人楚殷扬的耳中。

  丑奴儿她手上拿的是什麽?

  "奴儿?"楚殷扬走近丑奴儿身后,采头想看她手中的东西,却因为背著月光,什麽也瞧不见。

  "啊旦"丑奴儿闻声一惊,神色慌张的将手中的丝绢往身后一藏,连忙转身面对楚殷扬,朝他颌首示敬。

  "你手中拿的是什麽?给我瞧瞧。"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想瞧瞧她手中那块让他感觉很眼熟的丝绢。

  从不违逆他意思的丑奴儿大出他意外的摇摇头,扭紧手中的丝绢。

  "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违抗我里"楚殷扬眉一挑,嘴角噙著嘲讽,"看来你是想换个主子了。"丑奴儿惊慌的摇著头,眼中满是哀求的跪地求情。

  "既然不想,还不拿出来给我瞧瞧。"见丑奴儿依旧迟疑,楚殷扬收拢剑眉,"你到底在顾忌什么?该不会是怕我一看不还吧?"丑奴儿那透明的表情让人一目了然。

  "你放心好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你看得那麽专注,那麽出神,看完了,自会还你。"见她依然犹豫不舍,他索性自己动手由她手中抽走丝绢。

  "她是谁?"光瞄了一眼,楚殷扬便倒抽了一口气,待看得更仔细一些,他两眼不禁瞪大,再难移开目光。

  好美的女人!

  天底下真有如此绝色吗?

  她的笑容好似春风,令人一见便心旷神怡,柔媚的凤眼好似在勾人一般,让人忍不住抨然心动。

  望著丝绢上的绝色,楚殷扬既感陌生,却又似曾相识,那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开口追问。

  其实不用问,他心里已经隐的猜到,因为她身后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只不过他很怀疑那真的是自己吗?

  他何曾出现过那种柔情似水的痴迷眼神?是什么样的情境才能使人流露出那种目中仅剩一人的专注神情?

  他自认是个理性之人,绝无可能流露出那种感性至极的眼波。

  可是如果画中之人不是他,又该是谁?试问这世上能有谁与他长得如此肖似?

  "你说,画中的女人究竟是谁?"理不出头绪的楚殷扬直瞪著丑奴儿追问。

  丑奴儿以双手食指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个叉,提醒楚殷扬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就用比的。"反正他也习惯看她比来比去了,应该猜得出她在比画些什麽吧。楚殷扬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直的盯著丑奴儿。

  结果他这才发现太高估自已了,因为丑奴儿比了老半天,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别比了。"

  丑奴儿在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但仍警戒的望著楚殷扬。

  "我来猜,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嗯。"丑奴儿无奈的点点头,应了声。

  "这是我?"他指著画中的男人问。

  丑奴儿点点头。

  "这是……玉奴?"话一问出口,楚殷扬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他竟然联想起丑奴儿的名中也有个奴宇,可是两人偏又是南辕北辙,一美一丑,一主一奴。

  丑奴儿无奈的再次点点头。

  大火过后,玉合尽毁,有关玉奴的一切也烧个精光,加上楚家二老刻意将楚家佣奴全部更新,以防有人在家中提起玉奴,唤醒楚殷扬遗失的记忆。

  无人提点,无物凭藉,因此楚殷扬只知有个亡妻,却未曾忆起有关她的事,如今这幅画不啻是把锁匙,启动了封锁他记忆的大门,如今就欠缺一记刺激,让尘封的记忆流泄出来。

  "这幅画是谁作的?我?"见丑奴儿摇摇头,他只得再猜,"玉奴?"

  丑奴儿再次摇摇头。

  "外头的画匠?"丑奴儿依然摇摇头。

  那幅血画是当年她拒绝夫君亲事,他以自己的血、自己的泪绘成,她震撼之馀,才不得不点头下嫁,并在画上题上白首之盟,然后涂以上好的透明胶汁护其表面,让它不畏风吹雨淋,得以永久保存,所以这幅血画,算是她和夫君共同完成的。

  "都不是,那到底是谁?"丑奴儿依旧是摇摇头,表达不可说之意,却让楚殷扬误读为她也不知情。

  "原来你也不知情。瞧这画,画工细腻,运笔用情亦深,护画之法更是特殊别致,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莫怪你惜之如命,就连我都有股想将它据为己有的冲动……"

  "嗯……"丑奴儿激动的摇著头,表情尽是慌乱。

  让与他是无妨,那毕竟是他自己的血泪绘成,最怕的是要让楚家二老瞧见,非但画作不保,就连她恐怕也难容於楚家了。

  "我像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瞧你激动的!我不过说我也有那股冲动,可是我还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句话。"见丑奴儿满脸的无措,楚殷扬不禁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喏,还你吧。"尽管不舍,他依然得遵守自己先前的承诺。

  丑奴儿颔首,表达感激之意。

  "楚大哥,你在想什麽?"夏翎羽走近站在树下冥思的楚殷扬,轻柔的问道。

  "玉奴。"

  "玉姊姊?"夏翎羽有些讶异的望著楚殷扬。

  "嗯。"楚殷扬微微颔首。

  "为什麽你会忽然想到玉姊姊呢?难道你想起了什麽?"

  "没有。"

  "那……她长得什麽样子?"自从见了那幅丝画后,她的影子便盘据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玉姊姊很美,她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女人,非闭月羞花足以形容。"

  "是吗?"楚殷扬仍是有些怀疑。

  "当然。"夏翎羽点点头,"楚大哥,你既然没想起什麽,为什麽会忽然提起玉姊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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