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我只是担心杜凌儿那女人会闹出人命。奴儿无论犯了什麽错,她终究是我的人,我不希望她受伤害。”
“楚大哥,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夏翎羽这才了悟到楚殷扬口中的奴儿跟她所认为的奴儿有些出人,但为了安他的心,她依旧说著安抚他的话,心中却暗忖著:如果楚大哥这会儿口中的奴儿是那个让人看了半夜会作恶梦的丑奴儿,那刚刚在梦呓中的奴儿会是谁?
是玉姊姊?抑或又是那个丑奴儿?夏翎羽有些狐疑的望著楚殷扬。
“我也希望她不会有事,可是依杜凌儿那种骄纵的性格……”
“楚大哥,我看这样吧,等天一亮我就帮你过去瞧瞧,无论是好是伤,不就都知道了吗?”由他宁可悬著一整天的心在那儿乾著急,也不愿直接去探视那个丑奴儿,冰雪聪明的夏翎羽不难猜出他们两个应是在闹别扭,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她便自告奋勇的说著。
“也好,你就帮我去看看她吧。”楚殷扬悬著的心这才稍稍落了下来。
“好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应该就可以安心睡了吧。”她拾起落在地上的外衣重新为他披上,“夜半天冷,小心著凉了上“你放心吧,我的身体好得很,不会那麽轻易就染病。倒是你,身子单薄,小心受寒了。”他扶她走回床边。
“楚大哥……”她忽然拉住他的手,有些迟疑的唤著。
“怎麽?有事吗?”
“我……我想……”
“你想什麽?”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上床睡?”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话的夏翎羽一说完话就羞得垂下脸,完全不敢看楚殷扬的表情。
夏翎羽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楚殷扬不禁愣了下,失神地看著她好一会儿,然後才尴尬地对她道:“天都快亮了,你早点安歇吧。”
“楚大哥,我是认真的二她怯怯地伸出小手拉住他的大手。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过阵子再说好吗?”他说不出盈满自己心中的那股怪异感是什麽,只知道他不能应邀上床,因为丑奴儿忧伤的眼这会儿正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他的脑中,好像在指控、谴责著他。
他应该是心系她的安危,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排拒感吧!楚殷扬如此告诉自已。
“当然。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随时都可以睡到床上来的。”他拒绝的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大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我知道了。”尽管对她的体谅有所歉疚,他还是无法强迫自己睡上床去。“你快睡吧,别忘了天一亮你还得去探视奴儿。”
“嗯。”她躺下身子,盖上被子,“你也早点安歇吧。”
“好。”尽管嘴里如此应答著,他却很清楚自己是再难入睡了。
一早到丑奴儿房里寻不到她的夏翎羽顺著佣仆的指示,终於在後院寻到了正在打扫的她。
“奴儿。”夏翎羽望著丑奴儿的背影,有些失神的想著她究竟是哪点迷住了楚殷扬?竟能让他为她茶饭不思。
听到有人唤她的名,丑奴儿缓缓的抬起了头,不解地望向发声处,一见是夏翎羽,赶忙福了福,以示敬意。
“不用多礼。”夏翎羽向前扶起丑奴儿。“你……你没事吧?”
丑奴儿茫然的望著夏翎羽,不知她所谓何事。
“昨天姊姊唤了你去,没为难你吧?”夏翎羽斟酌著字句问道。
丑奴儿摇摇头。
“那她先前的那一鞭,可伤著你了?!”
丑奴儿再次摇摇头。
“你别害怕,更别防著我,我是真的关心你才问你的。楚大哥昨夜辗转难眠,心里直惦记著你,就怕你出了什麽事,所以这会儿才要我过来看看。如果你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老实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呀。”
丑奴儿对她微微一笑,还是摇了头。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她曾听人说过,一般聋哑是并存的,所以她有些担心丑奴儿根本不了解她在说什么才猛摇头。
丑奴儿点点头,让夏翎羽明白她听得懂。
“你介意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吗?”所谓眼见为凭,她不得不担心丑奴儿是骇於杜凌儿的威势才不敢吐实。
丑奴儿神色略显慌张,想都没想的直摇头。
先前楚家二老造成的鞭伤至今尚未痊愈,说什麽也不能教人瞧见。
“瞧你慌张的样子,你一定是受伤了,对不对?”
丑奴儿虽然坚决地摇著头,却完全不敢迎视夏翎羽的目光,怯懦地回避她的视线。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并无恶意,所以你就让我帮你好吗?”夏翎羽捉住丑奴儿的手,不让她继续回避。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丑奴儿逼不得已,只得随手捡了颗石子在地上写著。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你。”夏翎羽叹了口气,“那你继续忙吧,我先走了。”转身之前,她忍不住再瞄了眼看似柔顺、实则固执的丑奴儿。
看来只有请楚大哥亲自出马了。
累了一整天的丑奴儿直到月上树梢才得以回房休息。
经过天井时,她顺手打了一盆水,准备回房擦澡净身。
楚家二老这些天来好似为了严惩她先前霸著夫君不放,所以让她天天有做不完的差事,不到月上树梢绝不允许她休息,是以累到虚脱的她只能勉强打水擦澡,无力烧水洗澡。
丑奴儿无力的推开房门,习惯性的先将水盆搁在桌缘,然後才转身关上房门。
再回身时,她的视线却不期然地迎上昏暗中的一双晶亮瞳眸,骇得她猛地撞上水盆。
受到碰撞的水盆一倾,眼见就要淋得她一身,但昏暗中的人影倏地一闪,原该倾覆的水盆竟在转瞬间重回了桌上,角度精准得就像从未被移动过一样。
“别慌,是我。”
熟悉的嗓音由暗夜中响起,丑奴儿当下松了口气,差些绷断的神经这才得以松弛下来。
她拿起火摺子点燃桌上的腊烛一瞧,果然是久未出现的楚殷扬。
由暗柜中取出许久没用的纸墨笔砚,她研了研墨後写著:有事吗?
“有事的是你,不是我。”楚殷扬一双眼直直的瞪著她的身子瞧。
他燃火的眼神像是穿透她层层的衣物在审视底下的绝美春光,羞得她脸红耳赤的低垂下头。
天知道他等了多久,忍了多久!
打从一早自翎羽那儿得知她可能受伤,而且是伤在看不见的地方後,他的一颗心就再也没平静过。
好不容易终於熬到天色暗下,她却迟迟不回房,简直是急煞他了。
奴儿驽钝,不知夫君所谓何事。她回避他灼热的眼,不敢正视他,唯恐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
殊不知她那心虚的模样,更加深了楚殷扬的疑宝。
“那个女人伤了你?”楚家的生意在他力图振作下已逐渐回稳,相信不用再多久,他定能彻底摆脱杜家的箝制。
届时,他定让杜凌儿後悔惹上他!
奴儿没事,请夫君切勿担忧。
“把你的衣服脱了。”不论她的表情多从容,没亲眼见她没事他就难以安心。
奴儿近日不方便,无法服侍夫君,请夫君见谅。
“又不方便?!”他不信。
是。
“你说是就是吧。我今天来,不是想让你服侍,而是想看看你的身子,所以是与不是都无所谓。”
奴儿的身子跟以往一样,没什麽好看的。丑奴儿咬咬唇,神色闪烁不定。
“你是要自已来,还是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