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沧浪不以为然地扬高眉峰,「喔.」俗话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撂倒了她,还怕她身后的那支大军不成?
野焰伸手指向远处,「你若杀了她,那么敌方正瞄准我的敌兵,也会一箭射掉我的脑袋。」身为主帅的她哪会那么有勇无谋?她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箸他来跳,所以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独自前来挑战。〕
〔什么?〕冷沧浪这才发现她是有备而来。
花间佐紧皱着眉,〔那现在该怎么办?〕
〔派人也架箭瞄准她,若是风吹草动,你们就看着办。〕野焰径自下了命令后,便动作俐落地跃上了马,两脚朝马腹一夹,〔在没有我进一步的命令之前,你们都待在这里候着,我单独去会一会她。〕
但,野焰很快就后悔了。
愈是策马靠近她,他就愈看清她甲冑下的雪似容颜,而他胸坎里的那颗心,也跳得益发剧烈,直到他停马立在她面前,他更是后悔自己前来寻她的这个行径,因为,所有堆积在他头心被后的情意,此刻在她那纯洁无辜的水眸里,都化为昨夜的绮罗仇恨,消散不留痛迹,而在她恰盈盈如碧波的眸光下,更是忆不起自己怎能对这张让人心折得好想搂进怀里保护的小东西,究竟曾对她做过什么事。
野焰深吸了口气,很忍抑地自口中把话僵硬地吐出来。
〔你是个没心少肺的小东西。〕欺骗他的感情,枉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朵想移植的小野花。
粉黛则是叹了口气,〔你对我有很严重的误会。〕?
真是少根筋的男人,瞧,她的心肝脾肺肾都好好的在这里,而且她还有对他满腔的护花热血,真正没心少肺的人,应该是那个站在远处窃笑的冷沧浪才对,他怎么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个弱女子。」他沉着声,低哑地又再指控,「伏罗国的女人都像你这么会骗人吗?」亏他当初还那么疼爱她,结果他的好心换来的就是这种代价。
她箸实觉得好委屈,「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是你出口己有先入为主的错觉,我何时说过我是弱女子来着?」她可从没说过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啊,这些还不是他擅自以他的眼光来评判的。
野焰紧咬着牙,这能怪他有错觉吗?不要说那时她换上他衣裳的模样有多娇小可人了,即使现在她换上戎装,骑马的架式也英姿勃发地盥一男人不相上下,可她的这张小脸……还是可爱柔弱得紧哪,只要是男人,试问有哪个人不会有错觉?
「那你为什么隐瞒你是伏罗国的公主不告诉我?」倔着他男性的自尊,野焰还是把帐全算在她的头上。
「大人,冤枉哪。」粉黛紧拧着眉心,「我哪有隐瞒?我是因你没问才没提起,我还以为你对东西的名字不是很在乎的嘛。」哪有人这样硬栽赃的?就算是窦娥也没她来得那么冤。
「嗯……」听她说得好象很有理,野焰忍不住要点头思考一下。
「对不对、对不对?」理直气壮的粉黛直咬住他犹豫的这个当头,拚命为自己洗刷冤屈,「我就说嘛,是你自己对我有误解的,我根本就不是冷沧浪所说的那样,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信那小人的谗言。」
「呃……不管,你还是骗了我。」不擅与女性进行口舌之争的野焰,在一时的语塞后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你看看你的这张小脸,就是这张脸骗了我,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外表很欺骗世人?」
她还是摇首,并在语气里加上了些许的敬意。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也是我看过眼睛最脱窗的一个,你真的很不简单。」认识她的人都赚她太过粗鲁不温柔,唯有他……他的眼光实在是太特别了。
将他们对话内容听得一字不漏的冷沧浪,顾不得什么身分和形象,径自蹲坐在地上拚命拍着沙地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他们两个是天才,还都是半斤八两,眼睛统统都有问题。
野焰眉心抽搐个不停,「沧浪,不要笑!」他是很认真的在兴师问罪耶,他居然笑成那副德行。
粉黛有礼地朝碍路的野焰摆摆手,〔今日我不是专程来找你刀戈相向的,请让让。」那家伙不笑她还真忘了他,这次她要彻底把他的嘴给堵上不能再为恶。
「你不是带兵来打我的?」又再度误会她的野焰,还以为刚才她挑衅的对象是他。
「我要打的是那个成天对你跟上跟下,居心又不良到家的冷军师。」粉黛冷冷地指着冷抢浪那张笑得眼泪齐发的脸,说明他才是她真正想讨伐的对象。
「你想杀我军军师?」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动脑筋的冷沧浪,哪值得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带兵来杀?她一定又是在骗他。
「就、是、他。」哼,她跟那个男人的仇可结大了。
野焰直摇着头反对,「不成、不成,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姑且不论她是不是又在骗他,但让她杀了冷沧浪还得了?那么军中琐碎的小事要由谁来处理?他可不想失了个这么好的帮手。
「你这么在乎他?」粉黛的口气酸酸的。
「我当然在乎!」若是没有冷沧浪这一号管东管西又罗罗唆唆的军师—只怕他日后要是再捕楼子,就没人可来帮他收了。
「非他不可吗?」她不死心,也不愿相信他会对冷沧浪动心,还是想试探一下。
「就是非他不可。」野焰才没她想得那么歪,只是直肠子地想要保住能够代他整顿大军的帮手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伤心地怃着胸坎,凄迷着杏眸难掩脸上的不甘之情。
那家伙是男的耶,他就算要找,那……那也该找个女人嘛,至少也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才行,他、他……怎么可看上冷沧浪!
「哈哈.…:哈哈哈……」冷沧浪已经趴在地上笑到不行了,两手还紧捂着两颊以免脸部会笑得变形。
「不许笑!」正在谈判的两人,在又被他打断情绪后,同仇敌忾地回过头来朝他齐声大吼。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只是一时被他迷惑了而已。」吼完了冷沧浪后,粉黛努力平定下心神再问:「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让开?」
野焰还是很坚持,「不让,说什么都不让。」
「好,那我就把你给抢回去!」她顿时兴起」股决心,并使劲地握紧手中的长枪。
他愣了愣,「抢回去?」喂、喂喂……这不是两军元帅该有的对白吧?
下一刻,迎面朝他扫来的银枪,划破了漠地上凝滞的气氛,措手不及的他征了半刻,立即持刀相迎。
野焰用力架住她手中的银枪,「你不是说不跟我操戈相向的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反复?军令如山,说话难道都不必算话的吗?
「没错,但我非要砍到那个笑得痞痞的小人不可,而且若是要带你回家的话,我就得先打赢你!」粉黛决意甚坚地抽枪摆尾,在甩脱了他的箝制后,又在马上与他交锋了起来。
与她拆了数招,才赫然想起这辈子他一亘恪守的规矩后,想收手不与她战的野焰,看她似乎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他也没法叫她在今日若没打赢他,明日不再来叫陈与他交锋,可是……有什么法子是能不必跟她打又不会再度劳动两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