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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粉黛慎重地朝他颔首,并格外用力地回瞪站在人群里目送他们的冷沧浪。「尤其是那个叫军师的人,他似乎对我相当不满。」

  「他姓冷嘛,所以天生就是那副冷德行。」她会察觉沧浪不喜欢她是正常的,因为沧浪是个疑心多的男人。

  「我一直很想问你。」她却听不进他的话,反而还很困扰,「你对女人向来都是这么好的吗?」如果他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就好了,她也不至于把整座军营里的嫉意都揽在身上。

  野焰怔了怔,过了很久后,他才缓慢地启口。

  「不,我是很无情的。」多年来,他在待人上,最多能给予的,也只是这类的善心和温柔,虽然很多人会因此而会错意,但实际上,他却是个吝于给爱的人。

  「怎么会?」他这样叫无情?他有没有说错?

  他拍拍她的头顶,「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你无情的原因是什么?」她挨在他的怀里,好奇地打探起他的私事。

  「因为,我不愿像我父皇。」他放慢马速!在蹄声中,他的声音空洞洞的。「我父皇最残忍的一件事,就是多情。」

  粉黛两眉锁得紧紧的,「多情……不好吗?」

  「不好。」野焰的嘴边依然带着笑,语气平淡得一点也不像他。「那是最伤人的一种无情〕

  望着远处漠地里,被狂风吹偃得弯下了花身的漫地小花,在盛阳下,不管再怎么被吹打、再怎么受挫,它们还是生气勃勃地向上招展自天际洒落的日光。

  「我娘生前常说,女人都是向日的花儿,阳光在哪里,花儿便只向哪里。若是一开始就给了花儿阳光,那么就该在花儿凋零之前,持续恒久地给它温暖,如果有一天阳光不见了,那么,花儿会枯萎的。」

  粉黛静心地聆听着,隐约中,幽微地察觉到他眼眸最深处妻不易流露出的忧伤。

  他不自觉地收紧掌指,让受力的粉黛微微蹙眉。「而我娘的阳光是我父皇,他在纳我娘为贵妃后,有段日子,他曾给了她所有的阳光和温暖,但后来,我父皇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的花儿,多情的他也给了其它的花儿同样的待遇,渐渐地,他的花园里后妃、姬妾多不胜数,这也注定了我娘的枯萎和心碎。」

  女人的芳心是易碎的,它和娇贵的花儿一样,若不小心,便可能在不经意之间,片片散落在遍地飘零的黄叶中。

  而多情,更是会撕碎女人心的一件事,看着父皇漫无节制的深情身影,娘亲独自在深宫内落泪饮泣的模样—因此,他选择了不爱那么多。

  绝大多数的时候,他放纵自己的双眼不去看清这个世界,无论男人、女人,他都把他们视为动物或是东西,这样他就不会投注太多情感在他们身上,只用寻常的爱心付出关怀而已,这样也不致伤人。

  可是娘亲也曾说过,爱情在人的一生里,是绝对必须存在的。

  他还记得,在那暖洋洋、什么事都还没发生的午后,娘亲曾将他抱在怀里坐在宫阶上,看着满园的春花柔柔地告诉他,如果有天,他遇见了一朵娇弱需要护花人的花儿,若是有心想移植她,那么他便该倾尽他的温柔,除了在细心呵护下让花儿盛开外,更不要轻易挪开他释放的光芒。

  「你在想什么?」粉黛仰起蛲首,看着他显得悠远的眼眸。

  他将自光拉回她的身上,日光下,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映着两道浅浅的红晕,水漾的眸子,像两潭潋滩的秋水。

  自娘亲谢世后,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再培植一朵花儿了,以前,他总是刻意疏离着女人,就是怕她们会像他娘亲一般脆弱易凋,可是怀里的她和他所见过的女人们都不同,她的思虑也很不同。

  流散在战乱中险些死于马蹄下的她,并没有女人该有的惊慌失措,被他这个陌生男子带回军营来,她从不害怕担忧,每日都是笑脸盈盈的度日,就连身子被他看过的这件事,她也可以很快地从伤心难过中站起来。

  这么坚韧的她,就算有朝一日失去了阳光……她也不会凋零的是不是?

  「你没事吧?」她伸出两掌,柔嫩的掌心贴着他的面颊,将他拉下来以额抵箸他的额,满脸担心地检查着他的温度。

  「没事。」

  「没事就好。」忍耐得很难过的粉黛,有点抱歉地瞅着他的眼,「虽然我很不想破坏你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情绪,可是我得告诉你……喂,你抓得我很痛耶,快点把手放开好不好?我很怕会被你给压成平胸族哪,要是往后没人敢娶我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吗?」

  一时接不上话的野焰,呆呆地顿愣了许久,然后依着她的柔荑所指之处,低首看向他不知何时出口她纤腰爬上她胸前的大掌。

  「瞧,它又摆错地方了吧。」粉黛亮出一只小巧的粉拳朝他警告,「你别以为我是有度量才容忍你的放肆,我是因为刚才你在摸过狮子鬃后没洗手,而我又非常不愿意再尝一回那种马骚味,所以现在才不敢随便啃你的指头,不过,你要是再模下去的话,我可就不保证我能不能控制我的拳头了。」

  阵阵笑意突然自他的胸腔中爆发出来,所有凝聚起的过往伤愁,在瞬间都被一扫而散。

  「我在想!」野焰笑不可遏地伸指轻点她的俏鼻,「你还更像朵漠地里百年难得一见的小野花。」

  在他的生命中,总是不断有人开启他的心房离开或是进入,但他却从来没有机会挽留住任何一人,而在他灵魂最是空白的这个时候,她却闯了进来,让他很想很想,栽植一株花儿在他的心田,就像这朵外表虽是柔弱,但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在这片大漠里坚强地生存着的小花。

  也许,他是该开始开垦他荒凉已久的心田了。

  「我像吗?」粉黛听不懂地皱皱鼻尖,没空去理会他的话意,一心忙着将他占便宜的大掌挪开。

  「像,很像。」他笑了,宠爱地将她纳入怀里揉揉她的发,「像朵快乐的小野花。」

  马儿愈行愈远,站在远处观看的冷沧浪,在看到野焰将粉黛拥在怀里开心地畅笑后,不禁神色凝重地皱紧了一双剑眉。

  他头痛地抚着额,「不妙……」

  第三章

  「你够了没有?」

  冷沧浪站在野焰的帐内,两手环着胸冷冷地瞪着房内谈笑得正开心的一对男女,而他说出口的话,不是有礼的问句,也不是温和的请教,反而是非常不满的斥责。

  嗅到气氛不对的粉黛,识相地收起满面的笑意,默不作声地坐至野焰的身边,由他去挡这个对她不怀有善意的冷面军师。

  他笑得很阴沉,「天天陪着她,你不嫌腻吗?」从早到晚这个元帅都跑得不见人影,而只要踏进这个帐来,就一定可以瞧见他们两人黏在一起的身影。

  「不腻。」野焰早就对他这张晚娘睑见怪不怪了,也不觉得他的口气有多冲。

  冷沧浪忍让地退步,「把那个东西放着,你得和我去参谋那边研究该如何攻打伏罗国。」

  粉黛不解地看箸帐内,「东西?」野焰哪有拿什么东西?他不是只坐在这和她聊天而已吗?

  冷沧浪不客气地睨着她,「就你呀。」这座帐里,除了她这个障碍物兼不速之客外,哪还有其它的东西?

  许久不曾冒出来的熟悉火气,在冷浮浪那鄙视又伤人的口气下,很快地便自粉黛的身体里窜起,但看在人在屋檐下的份上,以及无辜被牵连的野焰,她只好咬着牙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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