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原本的一张素颜,此刻在集中的水银灯下看来,已成了火辣诱人的艳容,哪怕只是眨眼翘首,或是眼波微微流转,都让摄影棚里的温度转眼间便上升好几度。
巴不得街上前去把她包得密不透风,不准其他人这样大剠剌欣赏美女的霍飞卿,阴森地瞠瞪著前方的摄影师与其他负责背景灯光的工作人员。而受不了从头到尾都跟在后头的那种杀人视线,撑了很久的摄影师,终于不支地向在场其他的工作人员求援。
「那个……谁去把那个家长赶出去好吗?」是谁让那个俨然就像是女主角老爸的男人进来的?
登时觉得丢脸丢到家的叶豆蔻,气问地走至霍飞卿的面前—把拉起他,在他仍是不愿离开时,更加用力地扯著他的臂膀离开现场。
「走啦!」明明就叫他不要跟来的,而且也对他说跟来之后不准罗罗唆唆,也不准对迦蓝的工作有什么意见,结果咧,他却还是用像破人欠了几百万的臭脸来吃了每个人。
硬是被拖出门外的霍飞卿,恨恨地瞪着这个让亲妹去出卖色相的女人。
「你让她穿得像个荡妇一样……」底下什么都没穿,就只披了块红色的布料,这种东西拍出来还得了?
因他洪亮的音量,怕被里头工作人员听到的叶豆蔻,一手掩上他的嘴,再把他拖远一点,免得他会引起公愤。
「那是美感,不会欣赏艺术就不要看!」用力将他推到角落里的叶豆蔻,两手擦着腰对他警告。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那是几块破布。」男人哪会去看迦蓝身上戴了什么珠宝,或是想表现出什么艺术感?他们只会跟他一样,瞪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直瞧。
受够他的叶豆蔻伸出一指频戳着他的额际,「我都还没跟你算你诱拐我妹妹的事,你还敢来这裏妨碍她工作?”
「是她拐我的,我才是受害者。」这个指控很严重,不说清楚不行。
她更是没好气,「那么不甘愿就别来烦她呀!—
「当初把她丢给我的人是谁?」这时候才来过河拆桥?端着一张大黑脸的霍飞卿刻意将十指按得咯咯作响。
「我是叫你治我妹的失眠,又没叫你来当她的老母鸡!」全家上下都没人对迦蓝的这份工作有意见,偏偏他这个外人却是从头到尾叫个不停。
「我要是不把关严格一点,又会有一大堆色狼跟在她的屁股后头跑!”愈想愈火大的霍飞卿,气势一转,也伸出手戳向她的额际,「到时候,是你要来帮我收烂摊子,还是你想看她又去跟人大打出手?”
与他摆出水火之势互瞪的叶豆蔻,在跟他对峙了十来秒钟后,气结地抹了抹脸。
「她这次拍的是只会摆在珠宝店里的珠宝平面广告,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制成看板摆在路边让每个人免费参观的。」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总之,你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等着,别再进来打断我们的工作!」
被关在门外的霍飞卿,满腹呕气热处发地搔着发,直走至靠窗角落边的椅子上坐下,烦躁地点了根烟后,跷着二郎腮等叶豆蔻放人好让他领迦蓝回家。
—个熟悉的身影自他的眼角滑过,
唇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的他,只侧首看了远处那个让他大有噩梦之感的女人一眼,马上就地找掩护地躲至角落摆放的造景盆栽后头。
「躲什么?」拨开绿色的翠叶,走出摄影棚的迦蓝由上往下看着状似鬼祟的他。
「噩梦。」他看她一眼,随即因她那身没换掉的打扮而锁紧了眉心。
「哪种噩梦?」她转了转眼眸,很小心眼的问,「女人的还是男人的?”难不成除了那些爱慕他的小护士外,还有一大箩筐等着他青睐的佳人?
「都有。」他回答得含糊不清,边站起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以遮住她露出来的香肩,「你拍完了?”
「还没,现在是休息时间。」摄影师被他搞得什么心情和气氛都没了,所以大夥只好暂时停工休息一下。
他的两眼落在她拿掉了各式珠宝的纤颈上,抵抗不了诱惑地看了看四下后,拉着她一块闪身至不易被人看见的死角里。
「听说……」 一被他拉进角落后,迦蓝随即挑高了一双黛眉兴师问罪,「我诱拐你?”
「是啊。」一个细吻落在她的颈间。
「你心不甘情不愿?」老姊是这么说的。
「谁说的?」他眉峰一挑,对准了红唇就封住她的小嘴。
「喂……」怕他把妆都吃掉的迦蓝,连忙推抵着他的胸膛。
以为她是怕被人看见,他沉着声又将她给拉至附近的茶水间里,一手搂来她的腰肢,另一只大掌隔着触感绝佳的鲜红绸缎,自她的腰间极为享受地一路滑曳而上,走过光滑的美臂,来到那张经过妆扮后更显妖艳的脸庞上,指尖在她的红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他又俯下身来难以克制的向她索吻。
「会掉的。」在他吻着吻着,另一只没闲着的手就快把她身上唯一的一块布给扯掉时,迦蓝不得不在自己很可能上演全裸戏码前,推开像八爪章鱼的他来个自力救济。
狠狠浇熄一盆又一盆欲火的霍飞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有办法阻止自己直接把她扛回车上载回家,剥光了那些有遮像是没遮的布料,将她扔到床上,然后……以下纯属限制级镜头,不加多述。
「以后不准再拍这种超级暴露的广告:」受刺激过度的他,咬着牙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拎起,再次披回她的身上。
她不以为然地挑高柳眉,「我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刚才在场看得最目不转睛的人,好像就是他嘛。
黑瞳中闪过一丝狡芒,霍飞卿这回略过会把她的妆都弄花的红唇,俯身至她的耳畔,报复地咬起她的耳垂,惹得她咯咯直笑,不断缩躲着他的攻击。
「咳咳!」犹如冷水泼顶般的咳嗽声,自他们身后打岔地传来。
十分不满偷香遭人打断的霍飞卿,眼中射出的冷箭,足以让那个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去的叶豆蔻伤重身亡。
涂着鲜艳寇丹的长指朝他勾了勾,「可以把人还给我了吗?我们还有工作没做完。”
「啧。」他撇著嘴角,兀自在嘴边咕哝一大堆不适合直接翻译的三字类经文。
挟持走老妹的叶豆蔻,边定边往回瞪,「别跟我摆臭脸了,等一下一拍完,我就马上把她还给你行不行?」
他下忘加上一句,「动作快一点。」
眼看着美女又被带回去保养众人的双眼,站在原地努力想平定胸口不满的火气,以及方才那阵只尝到了一点却不能满足的渴望,霍飞卿两手擦着腰反覆地深深吐息,不料,一阵寒意却在此时忽地窜上他的背脊,让他浑身发冷地回过头来。
那个熟悉的人影再次在他的眼角溜过,骤感不对的他忙想睁眼看清楚一点,对方的身影却已消失在办公室的转角。
是他眼花了吗?但,背后的那阵凉意却又像个警报器般提醒着他,他应该是没看错。
他抚了抚自己的臂膀,不愿想太多地走回角落里坐下,若有所思地点了根烟。
* * *
一收工才换好衣服,连脸上的妆都还没卸掉,就被人急急忙忙拖走带上车的迦蓝,此刻正脱去了高跟鞋,光着脚丫盘腿坐在车子里接听电话。
「小高说今天休假不必上班。」收线后的迦蓝,侧首对表情看来有些沉重的他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