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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媥媥夫人,橙柳又不是爷,记住您做什麽呀?」绿竹坏心的眨眨眼,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哼。」嘴上功夫敌不过人的朱媥媥为免再自讨没趣,索性别开脸去。

  「气气,丑丑。」一直沉默不语的雪儿忽然开了口。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跟人家凑什麽热闹呀?再说,我这国色天香的样子要真叫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朱媥媥没好气的嚷道。

  「夫人请息怒,雪儿有病在身,请夫人别和她一般见识。」左弋护著缩到他手臂下躲藏的雪儿,为她挡住朱媥媥的瞪视。「左弋愿代她领罚。」

  见左弋那副誓死捍卫怀中女人的态势,朱媥媥感动之馀,正想息事宁人,但她还来不及开口,一声细细的咕哝便又传出。

  「凶凶,丑丑。」

  「你……你……」朱媥媥怒指著雪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别乱说话。」左弋不想委屈雪儿,无奈形势逼人,朱媥媥是他主子的爱妾,他们说什麽都不能冒犯。

  「你……你好样的,老虎不发威,你真把我当病猫呀!」不敢得罪恐怖五侍的朱媥媥决定拿雪儿开刀出气,遂指著橙柳命令道:「你,负责把她带回宫里去,我要跟她好好谈谈。」

  「我?」橙柳一脸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

  「对,就是你,你有异议吗?」虽然不敢得罪五侍,但朱媥媥却也吃定了五侍,知道只要她敢开口要求,她们就一定会照办。

  因为栖俍圣宫的规矩是:主子有令,属下不得不从,违者逐之。

  「橙柳不敢,橙柳道命。」

  「夫人!?」左弋戒慎的望了眼橙柳。

  「左总管,夫人有令,您敢不从?」橙柳没动,但绿竹却已朝躲在左弋怀中的雪儿伸出了手。

  左弋直觉地避过绿竹的手,护著雪儿闪到一边。

  「左总管,」橙柳手捻白棋,表情十分严肃的盯著左弋。「您这是在逼橙柳动手吗?」

  「不劳你动手,我自己送她进宫。」左弋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第五章

  栖俍圣宫,云栖俍的寝宫内。

  雪儿怯怯地缩著身子,安安静静地靠著桌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不时偷偷往朱媥媥瞟去。

  朱媥媥双手紧捧著温热的茶杯,小嘴还不时朝依旧冰凉的双手呵气取暖,而那双灵动大眼则是不安分的滴溜溜转动著,好像在算计些什麽……

  呵,终於让她给逮到了吧!朱媥媥得意的咧开嘴。

  被她逮到偷觑证据的雪儿尴尬的想低下头,可是又被她眼中不寻常的机灵给定住了视线。

  「我已经命令那个笨蛋在外头罚站,你那副痴呆样可以收起来了。」朱媥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和眼前水灵灵的美姑娘打迷糊仗。

  「什麽?」雪儿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根本没病,对吧?」

  「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呀?」

  「雪儿不懂。」雪儿一脸茫然的呆望朱媥媥。

  「你放心,这儿什麽都不好,就是隔音设备最好,所以你有什麽话尽管说,保证在外头罚站的那个笨蛋绝对听不见。」

  「笨蛋?谁呀?」

  「你真傻还是假傻呀?笨蛋指的当然是左弋罗,除了他,还有谁会看不出来你根本不傻?」

  「左弋?弋哥哥吗?」

  「不会吧,天底下真的有人能把那麽噁的称呼叫出口呀!」朱媥媥不屑地直翻白眼。「又不是在演连续剧,你嘛帮帮忙好不好?」

  「啊,雪儿不懂。」雪儿的表情在听见朱媥媥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措词後,更加茫然了。

  「哎呀,那不是重点,你听不懂就算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明明不傻,为什麽要装傻?」朱媥媥放下手中的杯子,整个人凑到雪儿面前逼问。

  「我……」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在整他?」朱媥媥的眼瞬间睁得大大的。

  「你的话好奇怪喔,我怎麽都听不懂?」雪儿被朱媥媥的现代用语搞得越来越胡涂。

  「喂,我都说我不是外头那个笨蛋了,你干嘛还是把我当成他耍呀!?」朱媥媥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措词出问题,口气极差的嚷著。

  「弋哥哥不是笨蛋。」他的精明经常令她心颤,心颤之馀,他的样貌就会更加模糊不清。

  「他要不是笨蛋,哪会看不出你根本正常得很?」

  「我这样算是正常吗?」

  「为什麽不算?你现在不就和我对答如流吗?」

  「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你近视啊?」朱媥媥话才一出口,就惊觉自己说了什麽蠢话,「我的意思是……」她绞尽脑汁地想著合适的用语,「你的眼睛有问题吗?」

  「没有。」

  「没有!?」

  「我看得见你,看得见嬷嬷们,就是看不清他的模样。」雪儿眼神迷离,声音也飘忽不定。

  「拜托,他长得就像大树一样高,你却总贴他那麽近,看得清才怪哩。」

  「不论远近,我都看不清。」

  「这是多少?」朱媥媥在雪儿面前摊开手晃著。

  「五。」

  「那这样呢?」朱媥媥跑离雪儿十步远,比出胜利的姿势。

  「二。」

  「你的眼睛很好嘛。」朱媥媥咚咚咚地跑回雪儿面前。「你确定你看不清那笨蛋的模样?」

  「随著我想起越多事,他的模样就越模糊。」她记起疼她的嬷嬷们,记起她打小生长的弋宫,却记不得任何关於他的事。

  「你……看过大夫吗?」

  「嬷嬷偷偷带我去看过,可是大夫们都说我很正常。」可她心里知道,她不正常,否则他不会待她那般好,她也不会记不得他,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看起来的确正常。」朱媥媥前前後後、仔仔细细的看过雪儿一遍,「有病的,应该是你的心吧!」

  「心?」

  「对啊,瞧你的模样,有病的八成是你的心。」

  啪啪啪。突如其来的鼓掌声让两个女人同时看向朝她们行来的云栖俍。

  「真是难得。」

  「难得什麽?」若非畏惧云栖俍的恶势力,朱媥媥铁定冲上前去揍他那张看起来就很欠扁的脸一顿。

  「有点脑子。」云栖俍似笑非笑的睨了朱媥媥一眼後,随即将目光定在局促不安的雪儿脸上。

  「哼。」收到他警告眼神的朱媥媥赌气的别过脸去,不看他。

  「雪儿拜见护国师。」雪儿立起身,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你的记忆恢复了。」

  「尚不全。」

  「哦?譬如?」

  「弋哥哥。」

  「除了他以外呢?」

  「都记起来了。」雪儿神情有些呆滞的道。

  「他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他的心思深沉,她著实猜不透。

  「有些事不知道远比知道来得幸福。他是个聪明人,自是了解这个道理。」

  「你的意思是,那个笨蛋其实知道……」朱媥媥忍不住插嘴。

  「没人笨得过你。」

  「喂,你……」她直指他胸膛的手指在他的睨视下,倏地收了回去。

  「只要他没说,我就当他不知道。」雪儿喃喃地道。

  「他亦是同等心思。」云栖俍直视尚缺了一魂一魄的雪儿。

  他费了五年的心神,好不容易才召回她的三魂七魄。

  只不过,她的三魂七魄虽然已回归本体,但显现出来的唯有二魂六魄。▲可见那隐藏的一魂一魄,早已被她压抑到心底最深处,无人能及了,除非……

  「嘿嘿,万能的俍爷,您可否赐教,为何她总看不清外头那根柱子的模样呀?」朱媥媥能屈能伸的谄媚道。

  已逐渐习惯朱媥媥嘲讽左弋的雪儿也一脸期待的等云栖俍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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