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楚歌和宋约希左右箝制住宿语昂的手臂,方凯翔则从后面抱紧宿语昂的腰腹, 三人皆无视于他的吼叫。
“我先走一步,马上就去办事,你们三个保重,好好看牢他,办好事我再通知 他,以后不见。”远离暴风圈的连云,脚下一步也不敢耽搁地离开现场。
“老大,我们可以放手,但你不能再乱来可以吗?”楚歌好想捧腹叫痛,但又 不敢轻易放开手。
“你冷静了没?”宋约希怀疑地间宿语昂。
“放手,再不放手你们三个要倒大楣了!”怒气指数升至最高点,宿语昂火大 地对坏事的三个人吼道。
方凯翔第一个放手,走至他面前笑着宣布喜讯,“老大,法兰醒来了,纪小姐 也转入病房,她没事了!”
第十章
白烛高烧,夜半哭声绕梁不绝,纪家草设的灵堂前,纪绍荣独自一人对着牌位 焚烧纸钱。
除了纪绍荣,万彩芝与两名子女均在同一日出事。
三人皆一枪毙命,过了三日警方仍查不出凶手何人,因纪家背负了庞大的债务 ,警方判断大概是财务纠纷所引起的仇杀,在纪绍荣不愿张扬下,警方也未积极侦 办下去。
宿语昂身着一袭黑衣,在午夜上门祭吊。
无声无息地,他掩上大门站在屋内一角,静静地燃起一根烟。浓浓的烟味惊醒 了纪绍荣,他借由光亮的火盆朝阴暗的角落望去,发现这名积怨甚深的仇家到来。
“你来做什么?出去!”
对于宿语昂的不请自来,他忿忿地下逐客令。
“探望死人不需要死人的同意吧?哟!办得真寒酸,请完杀手后没钱办丧事了 吗?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向纪凌说项,也许她会给你些钱弄得风光点,还是 你吝啬得连丧葬费也想省下?”宿语昂没人性地开口,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身上的寒气远比这灵堂阴凉。
“宿语昂,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纪绍荣气极地拍开大门,屋外灌进的冷 风立即吹熄了大半的烛火。
“我来向你通风报信,你若不听,或许我走后你将马上踏上黄泉路与你妻小作 伴。”他悠哉地移来一根烛火,轻轻捻熄火苗,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纪绍荣。
“你做了什么?”
“学习你的做法也请杀手,我的财务状况较佳,因此多请了几名,这次换作你 是活标靶,只要我离开这大门,他们便可无时间、地点限制地追杀,你现在跑还来 得及,但我不会待太久的。”他又捻熄一根蜡烛,室内愈显阴暗。
“你要杀我?我什么都没了你还如此狠毒,你说,我的家人是不是你杀的?” 纪绍荣绝望地嘶喊。
“有人免费替纪凌送他们上路,我只是提供目标,让你也体会一下锥心之痛, 同是一家人,光她一人受苦受难未免太不公平,现在轮到你了。”
纪绍荣跌坐在地上不住地摇头拭泪,愤恨地怒吼:“果然是你,你是不是人? 杀两个女人和一个失聪的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三条人命哪!自纪凌出现在 你面前后,你便三番两次为了纪凌做出不法的事使人家破人亡,我要向警方检举你 ,让你陪葬。”
“你就守法吗?五十步笑百步,是你教我这招的,如果你能走出这道门,爱怎 么做随你,我没什么损失,就看你舍不舍得这条老命。”宿语昂弯下身子调笑道。
“你混蛋!”
纪绍荣抡起老拳挥向他,宿语昂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令郎生前就是被我打聋的,上了年纪就要懂得自制,想提早赴死吗?”只需 一用力就可折断这把老骨头,他突地放开手,使得仍在苦力挣扎的纪绍荣跌至一旁 。
纪凌,又是纪凌!纪绍荣心底不下千万次地咒骂这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寒倚 柔生了个魔女来危害世间,这魔女害的就是她的生父,他没了事业,至亲的人横死 ,都因纪凌身旁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只要能让纪凌死就能毁了这个魔鬼,他愿意 出卖一切换得她的死。
“为了纪凌你要杀我,那贱人有什么好,要你拚死拚活地为她?她三天前就死 了,为何你还不放过我?”他确定这次没有失手,她已然死在风云了。
“她要和我共度白首,此时忙得很,一时片刻间还不能来找你算旧帐、清新仇 ,因此我很乐意替她前来为你送行。”宿语昂淡淡地轻喟,这才明白这老头还不知 道她未死的消息,也许是楚歌把消息封锁得太好了。
“你胡说,她分明死了,她三天前就与我的家人一同遇害,绝不可能还活着, 你是想欺人或是骗自己?谁教你爱上那魔女?与她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报应 ,报应哪!没有她你活不下去是不是?来呀!要死大家一起死。”纪绍荣猖狂地叫 嚣着,他以为宿语昂高傲得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认为失去纪凌后他什么也不是。
宿语昂冷冷地打断他的笑声,“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她活得好好的,目前暂 住在我那儿,很快地就要下嫁于我,做父亲的也应该为她高兴是不?但我的器量狭 小,不能再忍受你借用她的生命苟活,故在结婚前先送你三份白包聊表心意,毕竟 你曾在她的生命上头花足工夫,总不能不回敬你一番。”
“你撒谎,她非死不可,那魔女死了。”纪绍荣激动地拉着他的衣领,大声地 驳斥这消息。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了手?为了寒倚柔那件旧事你要用这种手段 堵她的口?”他拍掉那双手,嫌恶地踱至一旁,转而问起原因。
纪绍荣眼中的狂意顿失,撇头闷哼道:“我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我出去好了,你自个儿下去问寒倚柔。”宿语昂转身作势要走,才摸上大 门把手,纪绍荣便慌张地喝住他的身影。
“回来!”
他回头淡笑地审问:“改变心意?还是不灵光的脑子又想起什么来了?”
“你真无耻,用这种下流的手段。”知道自己被他耍着玩,纪绍荣气恼的跺脚 。
“说不说?”
“是又如何?谁教她知道太多?女人嘴碎,迟早她会出卖我,我何不先下手为 强?况且她捉住这把柄够久了,我若是痴傻,才会让她继续活着。”他挺挺直了背 脊,毫无悔意的道出一切。
笑容敛去,宿语昂微亮眸子。“纪凌她只想活下去,从未想过要揭穿你的罪行 ,为什么你连生存的机会都不给她?”
“我从来就不希望她存在于人世,她不过是寒倚柔留给我的拖油瓶,除了扯我 后腿外,她曾带给我什么好处?娶了万彩芝可得到万业,而她扮猪吃老虎地从寒严 那儿抢来风云却不分半毫孝敬我,既不能带给我钱财,还握着我的把柄,我留她何 用?”他刨出心底的怨怒,不甘就这样无财无势的终老,他得不到,她也别想活着 享用。
“不能利用她就要毁了她?”宿语昂眼神锐利地刺向他,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怒 意。
纪绍荣看着火光微弱的白烛叫嚣着:“她的生命是我给的,我要回收有何不可 ?她使我毕生的梦想毁于一旦,现在我的家人更因她而死,我要拿她的命来赔!” 最亲爱的家人皆因纪凌而死,她合该与他们同赴阴曹,没资格享受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