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绯不信地看着她,尖酸地笑着,“妳又懒又笨,长相又难看,就凭妳自己怎 么能在英国生存?何况那时妳才十二岁而已,骗人也要打草稿,不要以为我们那么 好骗。”
“随妳怎么说,忘了告诉妳,我没有向人伸手要钱的坏习惯。”她蓦然阴森地 笑看纪绯。
“妳敢笑我们?”纪绯又羞又气地谩骂。
“我指名道姓了吗?”纪凌转头看向窗外。
纪绯不依地扯着万彩芝的衣袖,娇声地告状,“妈咪,她欺负我们。”
万彩芝全副心神都摆在寒严与纪凌的关系上,没时间理会女儿的撒娇。
“纪凌,就当帮妳爸爸一次吧!好歹他也养育过妳,现在他正需要妳的帮助, 妳这个做女儿的总该尽点孝道,替他减轻经济方面的压力。有了妳外公的借款,妳 爸爸就能买回股权,重新经营他的事业,妳是他的女儿就该为他设想,一家人互相 帮忙共渡难关,以后我们会把钱还给妳外公的。”万彩芝退一步改以温情软化她。
纪凌的反应只是挑挑眉,将万彩芝的低声下气当成废话。
“请不要随便攀亲搭戚,谁和你们是一家人?我可不要这等福分,你们自己留 着慢慢享用,别想和我沾上关系。至于纪先生曾养育过我?这倒是新闻。”她托腮 沉思。“妳说的是他当年定期寄给我的几毛钱是吧?不好意思,那是他的义务,我 没欠他什么,少拿这个来向我要人情,我也很为自己是他女儿感到不幸。这样吧! 妳叫他断绝我跟他的父女关系,如此一来,我快活、他轻松,省得大家都麻烦,而 他要借钱,叫他自己去跟寒严开口。”
万彩芝按捺不下满腔的怒气,尖刻地质间:“妳明知寒严恨他入骨,绝不可能 借钱给他的,要他上门借钱,岂不是故意让人看笑话?”
“那就别跟寒严借嘛!台湾没有银行吗?”纪凌状似不经意地回道。
纪炎恶形恶状地拍打木制桌面,并砸坏一旁的花瓶,以流氓的姿态威胁,“就 是借不到才会来找妳,废话少说,妳到底帮不帮我们?”
“不帮。”她简洁地回答。
“妳这个贱货。”
纪凌冷眼看他。“纪大少爷,请勿本末倒置,这名称应是属于你和纪大小姐的 吧?当年你们不就是不伦之下的产物吗?我都不吭声了你还好意思说?正牌货是我 耶,不像你们是地下工厂制造再加以包装的,怎么?少爷日子当久了就忘了本来的 身分?要我提醒你‘私生子’这头衔吗?”
万彩芝脸色当场刷白。
纪绯立即尖叫道:“妳这只狐狸精不要乱说话,妳跟妳妈妈一样不要脸,爱抢 别人的男人,上次妳还在酒会上勾引我未来的男朋友,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亲热,纪 家的脸都被妳丢光了,妳是潘金莲转世投胎的,天生水性杨花,妳下流、不要脸! ”
“请问妳未来的男朋友指的是谁?”她什么时候抢了花痴的男友啦?
“宿语昂。”纪绯理直气壮地吼,“都是妳,妳破壤我们的感情,本来他会是 我最耀眼的男友的;没想到妳专抢人家的男友,把他还给我。”纪绯忿忿地向她要 人。
“请问妳有收据吗?”纪凌慢条斯理地问。
“他本来就该是我的。”纪绯大言不惭地说。
万彩芝想起那晚宿语昂曾与纪凌在角落谈话,马上联想到纪凌可能会做的手段 。
“纪凌,是不是妳煽动宿语昂做这些事的?”
“我没煽动他什么。”她据实以告。
纪炎一听更加火大,“一定是妳,不然为何妳们谈完话后,第二天他就向我们 万业集团开刀?妳向他说了什么使他要如此害我们?”
万彩芝拉过纪炎,生气地问:“纪凌,妳是想报复我们,所以叫他收购万业集 团吗?”
“报复?你们做了什么需要我报复?说来听听好让我参考。”
“我──”万彩芝一时反而语塞。
眼见母亲又输在口舌之下,纪炎逞凶狠地为母亲出气,“说,是不是妳叫他做 的?”
纪凌的细眼眸直视这不成才的纪炎,耐心惭失。“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借钱还是扣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我们要妳去向那冰块做的寒严借钱,也要妳给我们一个交代。”纪炎壮硕的 身形来到她面前,低头命令她。
“办不到。”
“妳欠扁,贱人!”纪炎气红了只眼,举起手掌完全不控制力道地甩下一巴掌 。
“啪!”纪凌被那惊人的力道甩离坐椅,狼狈地跌在地上分不清东西南北。
“小姐!”李婶失声大叫,飞奔至她的身侧跪着将她搂入怀。“小姐,妳没事 吧?看看我,不要吓我呀!”李婶老泪纵横地捧着纪凌的脸庞,用衣袖拭去她嘴角 的血。
纪凌茫茫然地抬头看着李婶的脸,耗尽气力地安抚她,“我没事,不要哭,李 婶不要怕啊!”
“让开,老女人!”打得不过瘾的纪炎在母亲和妹妹的默许下,打算一次将纪 凌揍个够。
李婶用自己的身子护住纪凌,一如当年般,不让纪炎有机会再伤害纪凌。
“给我滚,别妨碍了老子的好事。”纪炎抬起脚猛踹李婶。
双眼恢复视觉的纪凌看清李婶脸上的痛楚,怨恨交加地大喝:“住手!纪炎, 妳再碰她一下试看看!”
纪炎被她双眼迸射出的恨意吓得一怔,随即又露出凶态。
“我怕妳啊?我不只碰她,我还要踹她,怎么样?妳来阻止我呀!有办法就来 呀!”
他又抬起脚就要踹下,纪凌接住他的脚用力往上提,纪炎重心不稳地向后跌去 ,不小心撞上了茶几的一角,额际开了一道血口。
“哥哥!”纪绯见状,尖声大叫。她扶起纪炎朝纪凌骂道:“恶毒的女人,妳 想谋杀我哥哥是吗?妳不但下贱还是个凶手,凶手!”
纪炎按着额际的伤口,站起身来发狠地吼道:“妈的,贱人,我打死妳──”
这时从门口传来愤怒至极的声音──“把你的脏手拿开,再碰她一下,不只万 业集团,你们三个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宿语昂字字句句在房里构成狂烧的火焰 ,震慑住每一个人。
“宿语昂?”万彩芝惊愕地唤道。
纪绯一见到心爱的白马王子,马上化作娇柔无依的小女人向他奔去。
“宿先生──那恶毒的女人欺负我哥哥──”两行清泪戏剧化地挂在她脸上, 哽咽地向他诉苦。
宿语昂嫌恶地格开纪绯,冷声命令道:“楚歌,把这疯花痴丢出去。”
“是。”
站在宿语昂身后的楚歌立即拎起纪绯朝外头丢去。
“宿先生──哇──”纪绯花容失色地大叫。
纪炎看妹妹被楚歌粗鲁的丢出,火冒三丈地大吼:“王八蛋,你敢欺负我妹妹 !”
“炎儿,快住口。”万彩芝紧捉住纪炎,深知唯有宿语昂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尤其他还掌控着万业集团的生死。
宿语昂夹带着更狠的杀气开口,“我就照你说的好好欺负她。”他向身后的楚 歌吩咐道:“楚歌,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花痴脸,你看着办。”
“收到。”
楚歌走出屋外,拎起纪绯阴森地笑道:“记不记得我说过不介意打女人的?今 天就让妳开开眼界。”仿效纪炎的火辣巴掌,随着他的话尾一掌掌地落下,纪绯的 惨叫也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