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尧修无奈地摊摊而掌,「谁教我情义难两全?既然他们是我的手下,那么他们也 只有看破认命些。」
「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残忍。以前,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听人说,他可以随 手捏碎那四个人的心,而且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五百年前他不是这种人的,怎么在经 过五百年的光阴后,他就变了这么多?
「人是会变的。」看过太多世事、太多无奈之后,战尧修几乎早就忘记了自己五百 年前的模样。
亮王两眸直看进他的眼底,「变得连一丝人性也没有?」
战尧修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会吗?」连连牵了四条红线促成了四对佳偶,他还觉 得自己是个满不错的红娘兼主子呢。
「打从你卖心之后,我就愈来愈不了解你。」亮王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平和斯文的 外表,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的骨子裹会变得那么残,「我所认识的你,不是现在这个阴险 残冷、就连对自己手下都能够出手欲杀之的人,更不是可以将人握在手里当棋,操纵人 心、玩弄人性的恶魔。」
战尧修拍拍他的肩头,「我只能说,咱们太多年没见了,你最好是早点适应我的改 变。」
「希望你不要变得太多,未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看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亮王 也只好放弃,「我先走了,记住,你在未央的面前要谨慎一点。」
「亮王。」战尧修忽然叫住他。
「怎么,还有事?」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战尧修两眼炯炯的盯着他,「在我帮你打开八卦玉,为 你掀起你要的棋局时,你得向我保证,你绝不会让未央走进你我安排的棋局里。」
亮王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回答:「好。」
走出屋外的亮王本想直接回宫,却在通往花园的小径里,看到了那个从听了他的话 之后,脸色就一直很苍白的未央正蹲在花园裹摘着片片的花瓣。
「你要回宫了?」心思万分错杂的未央,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来准备送他出去。
看她一脸失落的模样,亮王想起了方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他强自忍下心中的笑意 ,眼眸转了转,想出一个解决他所造成的小误会的方法。
他轻拍着她的脸蛋,「未央,刚才我说的话是逗你的,我只是想套套你和尧修之间 的关系而己。」
未央的身子猛然一震,「你只是想套我的话?」
「对。」亮王认真地棒着她的脸庞,仔细地告诉她,「这一世,尧修他不曾爱过别 的女人,而你,是第一个能走进他世界里的女人。所以说,在他的心底,你占有很大的 一席之地。」
未央灰暗的眼眸里又亮起了一丝光彩,「真的?」
亮王不满地叉着腰,「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被他逗出笑意的未央,一扫心底闷藏着的愁恻,挽着他的手陪他步出 宅邸大门。
「相信就好。」亮王边走边向她交代,「为了尧修的安危,这阵子,你要多加提防 。还有,你要格外小心云掠空与段凌波这两个人,他们两个可不像上回的宫上邪和封贞 观那么好打发。」
未央有丝讶然,「云掠空和段凌波也想杀他?」那两个跟战尧修同样是六部首辅大 臣的人,他也得罪过他们吗?
「是的。」亮王朝她重重地颔首,「因为他们两个是啸王党的,宫上邪和封贞观则 是太子党的人。而尧修,是他们两党人马都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为什么六部首辅大臣个个都要杀他?」她真的不懂,战尧修也不过是个文弱的文 臣罢了,为什么那两党的人都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亮王抬首仰望湛蓝的晴空,「你不知道,放眼当今整个朝廷,最是让所有朝臣感到 恐怖战栗、最具威胁性,并且能够在一夕之间,只手改变一个皇朝政权的,只有一个人 。」
「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战尧修。」
段凌波张大了两眼,瞪看着那两涸刚刚吵过架后就跑来他家的死党,并且被他们吵 架的原因给怔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宫上邪,「你们......去行刺战尧修?」
「对。」宫上邪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你们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去行刺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还能活着,他们是怎么 办到的?
封贞观的心情就比宫上邪好多了,「主子根本就没有对我们动手。」多亏那时有那 个恪未央在场,他才不至于真的要对自己的主子刀剑相向。
「战尧修为什么不杀了你们?」坐在段凌波身边的云掠空,淡淡地看着他们两人截 然不同的表情。
封贞观摸摸鼻尖,「因为有人保护他,轮不到他出手。」
段凌波和封贞观异口同声的讶问:「他会需要人保护?」
「他是个大骗子!」宫上邪气抖的拍着桌面,「那个奔战将军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没事跑到他家去当他的保镖,还不准我们动战尧修一根寒毛,而那个不要脸的战尧修 ,他居然骗死人不偿命的在那个女人面前装作完全不会功夫,演得活像个小老百姓似的 ,把那个女人骗得彻彻底底!」
「这个倒新鲜......」段凌波抚着下巴暗暗思索战尧修会这么做的原因。
云掠空兴趣十足地分析着他们两人行刺失败的原因。
「战尧修装作不会功夫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为什么你们还会空手而回?」以他们 两人的武功看来,除了战尧修外,天底下能够同时打败他们两个的人根本就不多。
「都是你!」宫上邪说着说着又跟临阵倒戈的封贞观贡上了,「到了紧要关头偏偏 又不出手,害我们错失了一个大好良机!」
封贞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有把握打得过那个恪未央吗?」被人笑是手下 败将的人,还敢在这里嚷得这么大声?
「我......」想起被耻笑的那桩事,宫上邪的脸庞马上涨得通红。
临阵脱逃的封贞观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我和你这个笨蛋不同,我才不做 没把握的事。」在没弄清楚那个恪未央的底细之前,他才不会去跟她过招;要是败在一 个女人的手下,往后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云掠空得意地拍着段凌波的肩头,「还好咱们两个有耐性,先让他们两个去采采门 路并且出出模,这下咱们不必费工夫去打采了。」
「你说的对,咱们根本就不必急。」段凌波边说边点头,完全同意云掠空当初叫他 先按兵不动的说法。
宫上邪忿忿难平地瞪着这两个坐享其成的家伙,「难怪你们两个一直都按兵不动! 原来你们就是要我们两个去当马前卒!」
「辛苦你们了。」段凌波坏坏地扬起嘴角,朝那两个都火气不小的人咧大嘴笑着。
封贞观冷淡地瞪着他们,「喂,你们该不会就这样一直不行动吧?」自从战尧修下 令以来,就没见他们两个人采取过什么对抗战尧修的举措,难道他们想要输给战尧修不 成?
「我们会遵照主子的命令,不择手段的把啸王给扶上皇位。」段凌波自信满满地耸 着肩,「所以不管你们两个再怎么抢先下功夫,你们也别想胜过我们啸王党。」
封贞观却不以为然,「话不要说得太早,我们说什么也会抢先在你们之前把太子益 王给弄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