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他是石不争,三人中最小的。“想必这位就是江姑娘了,我是石不争。”他也看过墙上的画像,立即就认出她来。
“你好,我是江紫璃,你们都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不愧能博得桃花三公子的封号,三人的俊是各领风骚,皆有所长,难怪会让女人抢破了头只为一次看尽三名帅哥,还真是养眼。
雪无痕那桃花眼滴溜一转,笑问:“不争,你不是在‘豁然轩’里陪义父吗?是谁告诉你江姑娘要来的?”大哥找到江紫璃的消息没几人知道。
“是敏儿去跟义父说的,所以义父要我来请大哥过去,大哥,你怎么没事先问过义父,义父对这件事不太高兴。”他很老实的说道。
莫上尘一听到是梁敏儿自作主张,对她的行为更觉反感。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跟义父说我马上去见他。”他这次先斩后奏,义父会生气是预料中的事。
石不争离开后,江紫璃很会看人脸色,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如果不行的话没关系,你再让人送我出去就好。”她一向不愿强人所难。
他下颚缩紧,毅然决然的说道:“无妨,你别想太多,没事的。无痕,她就先交给你了!我这就去豁然轩见义父。”
无论要接受何种惩罚,他都要留住她。
“交给我吧!”雪无痕难得有正经的时候。
“我留下来真的没关系吗?听起来你们那位义父似乎不太好应付。”江紫璃担心的问。要掌管这么大的产业,必定是个不好惹的人。
雪无痕又换上轻浮的模样,“唉,岂只不好应付,他可是我遇过最老古板、最固执的老人,没办法,在这里他最大,谁敢不听他的话就等着被轰出谷去。”
“这么严重,那莫上尘这一去要不要紧?他这人脾气又拗,两人会不会一言不合说翻脸就翻脸了?”她可不想害他被赶出桃花谷。
“你好像很关心我大哥喔!”他笑得贼兮兮的。
江紫璃立时窘得想将头钻进沙堆里,嗔嚷:“谁——谁关心他了?我只是不想害他无家可归,那样我会有罪恶感的,你——别想歪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我跟他只是很单纯的朋友,没有加入任何色彩:开玩笑,我在他八岁时就认识他了。”
“你听过愈描愈黑这句话吗?”他好整以暇的瞄着她涨红的小脸。
她当场气结,“没听过,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雪无痕忙别开脸窃笑,“请跟我来吧,”
想来她也是有意,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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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轩坐落在一片竹林之中,纷披疏落竹影的画意,萧萧淅沥竹声的诗情,再搭配粉墙漏窗,雄秀中带着几许风雅。
“义父。”莫上尘不卑不亢的面对座上的老人。
石不争站在老人身侧,对他挤眉弄眼,像是要莫上尘说些好话哄哄老人家。
东方寻“嗯!”一声,像脑后也长了双眼,道:“不争,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对这三个义子的性子,他可是了如指掌,想在他背后搞鬼,想都别想。
“是,义父。”他临走前不忘向大哥扮了个鬼脸。
轩内的两人一阵静默,东方寻才吐口长气,问道:“你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想为自己所做的事辩解?”语气透着犀利,一双老眼湛湛,宛如可看穿人心。
“义父,孩儿无话可说,未经义父同意私带外人进谷的确触犯规矩,请义父责罚。”莫上尘没有迟疑,立刻‘砰!’一声跪下,可是心里却不后悔这么做。
“你只有这些话要说?不怕我赶你出谷?”东方寻不是看不出他脸上那抹坚决和不妥协,这孩子是三个义子中他最欣赏的,可也是最高傲、最固执己见的,少有事能让他低头。
“义父,孩儿当然怕,但不是怕吃苦,而是怕无法再报答义父的恩情,不能再承欢膝下。”他两眼直视东方寻,坦然直言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不该违反谷规。”东方寻语气更为严厉。
“是,孩儿知错,所以甘愿领罚。”
东方寻怒眼大睁,喝道:“那女子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为她犯下谷规,被逐出桃花谷?”
“义父息怒,只因紫璃是孩儿的未婚妻,虽名分尚未定,或许名不正言不顺,但孩儿此生只要她,如今分别十六年再度相逢,孩儿因不想再错过她,末来得及请示过义父,恳请义父原谅。”莫上尘半垂下头,态度谦卑的道。
以他的傲气,居然能为一名女子低声下气,显见那女子对他的重要性,此刻东方寻有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不过表面上可得趁机控挫他的锐气。
“听说那女子整整大你十一岁?”三个义子中,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成亲,可是这媳妇儿年纪未免稍微老一点。
“孩儿的确是在十六年前遇到她,可是紫璃看起来不似三十五岁的女子,仍与当年的外表无异。”这是实话,他自己也想不通。
东方寻哼气,“怎么可能?哪有人过了十六年能够面貌不变——好了,起来吧,”
“谢义父。”他恭敬的站起身。
“明天义父要见她一面,等见过她后再决定你要不要受罚。”是什么样的女子改变了他,东方寻也想会一会她。
“是,义父。”
“对敏儿你有何打算?”东方寻还没到老眼昏花,看不出这点。
“孩儿从未有意于她,何来打算。”此话虽无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梁敏儿,莫上尘从未兴起过娶她的念头,也未在言语中鼓励过她,自然心安理得,不必心怀愧疚。
而她竟私自到义父跟前搬弄是非,便已超过了应有的本分。
“我明白了,现在私事谈完,也该来谈一谈正事了。”东方寻顿了一下,接着道:“最近两个月来有人频频与我们接触,似乎急于和我们合作船运生意,你也知道汉口向来具备有‘南援三洲、北集京都、上控陇板、下接江湖’的优越地理条件,再说船运业‘导财运货,贸迁有无’可是抢手的市场,倒是值得一试。”
他年岁虽大,仍有拓展事业的野心。
莫上尘却是愈听脸色愈阴沉,声音发紧,道:“义父口中所说的人指的是谁?”单凭湖北、船运两样就足够让他猜到对方是谁。
东方寻早料到他心底已猜到了八成,不疾不缓的道:“‘挹翠山庄’侯君羿。”他若有所思的审视义子无比强烈的反弹。
莫上尘全身猛然一僵,额上青筋跳跃,嘶声问道:“义父真要与他合作?”
血管中的血液因冲夭的怒火而逆流,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近崩溃边缘。
“你做不到公私分明?”东方寻是只老狐狸,当然不会直接要他听从。
这是一句相当聪明的问话,莫上尘握紧双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代表此刻的他内心正激昂交战着。
“我能,不过最后他将不会有任何利益可图,这是他找上桃花谷所该付的代价。”他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笑意。
“即使他是你嫡亲叔叔?”东方寻是谷中唯一知晓他心中恨的人。
“当他干下强占寡嫂,逼死我娘的恶行后,他对我而言只是仇人。义父,这事交 给孩儿去办,绝不会让您失望。”他会让侯君羿倾家荡产,生不如死,这可比杀了他还令人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