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收到外头下人通报的在校卫。脸色青白地朝藏弓大叫。
「嚷嚷什么?」就快套出虎翼玉消息的藏弓不耐地回过头。
「不好了,宫上邪杀上门来了」
藏弓一楞,「什么?」那家伙居然连两江总督府也敢闯?
「他说我们要是不交出苗小小,他会拆了这里!」
「去叫总督派兵杀了他!」借刀杀人还比他亲自动手来得快。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 宫上邪的敌手,他才不要去冒险。
左校卫慌张地直摇头,「不行啊,总督不敢碰他分毫。」
「为什么?」没道理啊,权大势大的两江总督,怎会怕一个没没无名的草莽野夫?
「因为宫上邪是新任的兵部首辅大臣,就连总督也不敢动他。总督叫我们自保,他 顾不了我们!」
小小的泪水蓦地止歇,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神智也忽地变得清明。
他是朝中大臣?他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如果他连自己的身份也不告诉她, 那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没有告诉她的?他又与他命中注定的若笑之间有着什么?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宫上邪他那遥远的世界,她从 未曾贴近过,相反地,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远,只因她没有虎翼玉。
左校卫忙拉着听到消息后就陷入呆愣的藏弓。
「大人,宫上邪仗着自己是兵部首辅大臣,把总督旗下所有的兵马都调来了,他要 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那条毒蛇……」藏弓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个比他还快一步实施借刀杀人手法的宫上 邪。
右校卫一手指着小小,「大人,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才好?要不要把这个女人交出 去?」
「不交。」藏弓心一横,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
「大人?」
他哼声冷笑,「既然宫上邪这么重视她,那么,我绝不能把她交出去。」宫上邪既 能为这个女人大动干戈,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他眼前唯一的保命符,他怎能将她交出去?
宫上邪火爆的吼声像阵响雷似地落在藏弓的话后,直直地将他打醒。
「你不交也得交!」率领着大批总督府人马的宫上邪,一脚踢破了总督府别府的大 门,满目凶光地瞪着藏弓。
「你……」被他所带来人马吓到的藏弓,赶紧将小小捉来面前,两指紧按着她的喉 际,「你没看到我手中的人是谁吗?」
宫上邪的双眼瞬间瞇成一条直线,「我看得一清二楚。」
「想要她活命的话,就交出蛇蟠和虎翼两块玉!」以为这样就占上风的藏弓,得意 地向他伸出一掌,狮子大开口地向他要玉。
「小小,不要动。」宫上邪却没理会他,只柔声对小小交代。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藏弓才想向他恐吓,宫上邪却已掷出手中的琅琊剑,一 剑剌穿了藏弓的手掌,将他牢钉在身后的墙上。
宫上邪在剑一脱手后,立刻飞奔至小小的面前打开藏弓的两手,顺手自藏弓的腰间 再取来一柄短刀,将他的另一掌也钉在墙上,让他只能挂在墙上乖乖就擒。
小小在藏弓一放手时就立即软跪了下来,两眼无神地呆坐在地上。
「王八蛋……」宫上邪在见到小小手上紧紧绑缚的粗绳后,怒火瞬间在他的眼中燃 烧,「你居然敢绑她?」
「我……」两手受痛的藏弓几乎说不出话来,想强行将手掌自刀剑中拔出,却又痛 得龇牙咧瞵的。
宫上邪目光凶狠地指着身后一名带来的小兵,「你!」「我……我?。
小兵害怕地指着自己。
「去花园的池子里给我拎一只乌龟来!」他边说边将藏弓两手的刀剑深深插进墙里 。
小兵愣了愣,「乌龟?」
「马上给我去!」没耐性的宫上邪就像条摆尾吐信的毒蛇,嘶声向他眷告着。
「马上去!马上就去!」
解决完手中的杂事后,马上蹲下身子察看过人绑来的小小。
「小小,你怎么样?」他轻抬起她的脸庞,赫然发现她的眼中有泪,而她的眼瞳丝 毫不动,像是完全看不见他。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偾恨难忍地扭头问向藏弓,抡起拳头就朝藏弓身上重要的 穴脉重击。
「我……」藏弓怯怯懦懦地答着;感觉自己身上几处大穴都己被他击破,「我什么 也没做……」
「宫大人,你要的乌龟……来了。」十万火急跑去总督府后花园的池子里捞来一只 乌龟的小兵,气喘吁吁地在宫上邪身后捧高了那只小乌龟。
宫上邪一手捉来那只还湿淋淋的乌龟,将它按在藏弓的脸上,并从怀里拿出了一枚 细针,开始照着乌龟的龟壳形状在藏弓的脸上纹绣。
「宫上邪,你在做什么?」又湿又痛的感觉漫布在脸上,藏弓忍不住想知道他在搞 什么花样。
「让你当个名副其实的王八蛋!」宫上邪将手上的乌龟往后一拋,动手桃断了藏弓 两手的筋脉,才抽出刀剑把藏弓推往摆在桌案上的铜镜旁。
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脸被纹上了一只乌龟,而脸颊边还有宫上邪的细针签名,藏弓 禁不住这个打击,频翻着白眼往后重重倒下。
「大人!」左右校卫忙不迭地去扶受不了打击的藏弓。
「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宫上邪转头对所有跟来的人大喝,又瞪向藏弓等三人, 「至于这三个人,能扔多远你们就给我扔多远!」
没有人敢招惹怒气当头的宫上邪,大厅里的人瞬间做鸟兽散,只剩下他和小小两人 。
宫上邪吸气又吐气了好一会儿,才辛苦地平复了情绪,缓缓地转身面对在他来了之 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小小。
「小小?」他解开她手上的粗绳,伶惜地拭着她脸上未干的泪,试着唤她回神。
小小一径地默不作声,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将头愈垂愈低,身子也频频颤抖。
「怎么了?是哪里疼吗?」宫上邪担心地推拿着她手上的淤青,「我帮你揉揉。」
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她的,她的双手立即紧握成拳,颤缩着身子退至墙角。
「小小?」他大惑不解地看着她。
许久许久之后,小小终于抬起头,凄恨的、忿忿的,用宫上邪未曾相识的眼光看着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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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最后一场雷雨来袭;热切地敲打着瓦檐,发出净琮的声响,但室内却是异样地 寂诗无声,只有两道浅浅的气息。
暗暗的波涛汹涌,无可抵挡地在宫上邪与小小之间来袭,秋雨的味道,悄悄地渗入 空气里。
打发走了绑架小小的藏弓,却不知道小小怎么突地变了一个人的宫上邪,不明所以 地看着她眸中难以止近的愤恨。
他做错了什么吗?
宫上邪伸手想将她自地上拉起,小小却拍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几乎无法忽受他的碰触,无法忍受他眼底的讶异和怜惜。
小小清绝冷绝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让她陷入泥淖里的男子。她妒忌、怨怼、愤恨, 更可悲的是她爱他,她爱这个比她更贪婪的男子,他把他的贪婪深深隐藏着,让她一无 所知。
爱情是这么地脆弱,只消外人轻轻一敲,再美的梦也会现出原形,把梦里头藏着的 真相一一浮现出来,让谁也不能躲,谁也不能进。
「小小?」宫上邪沉敛着呼吸,试着一步步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