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穆皮皮地吐了舌。“幸好他不在这里。”若他真的在这里,可真是杀风景兼破坏气氛。“这种浪漫的地方不是老头子该来的地方。”
浪漫的地方……“是呀,这应该是年轻情侣们来的地方。”
“是啊。”沙穆环住她的肩,低头贴在她耳边轻语:“像我们这样是不?”
“沙大哥。”他怎么开起她的玩笑来了。“不要开这种玩笑。”这种开玩笑开多了可不好玩。
“我哪是在开玩笑。”他觉得冤枉。“我是再认真也不过了。”
“是是是。”谷绝音跟着附和,平日被开的玩笑大多,她老早就学会配合他,让他因为没意思而放弃逗她的兴致。“你是再认真也不过了。”不过,要是被他的女朋友听见,看他怎么解释。
“你的表情是不相信我?”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刁钻?
“小心我告诉你女朋友,到时候你就吃不完兜着走。”她要当个好妹妹,让他对她有好印象。
说完她笑着转过身望向夜景,悄悄藏起自己的心,和为了说刚才那一句活必须承担的痛楚,当她再回过头时,却落人一堵肉墙中,耳边充斥着隐约的心跳声。
“就说你一定会想歪,真是受不了。”他自头至尾说的就是她,怎么她还真的不知道。天!这丫头真的太纯真了,纯得让他又气又想笑。“从头到尾,我说的女朋友就是眼前的你啊。”
什……他说什么?
“不相信吧?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不敢相信,明明知道你还小,但是一颗心就这样掉了下去,爬不起来了,该怎么办呢?没想到你却这么地懵懂。这么地迟钝,钝得不知道我这么努力让你开心是为了什么。你发病的时候我有多紧张,你知道吗?我急得差点把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何医生抓来!结果你竟然不了解我的心。”他故作伤心状。
“沙大哥——”这……这是梦吧!他喜欢的人是她?“你别逗我了……”她的气息有些不稳。
“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他正经的时候竟被人当作在玩,他以往的作为是不是真的应了巽凯说的,太吊儿郎当了。沙穆不禁在心中反省起自己过去的行事作风。“你再这样喘下去,我们约会的地方得改成医院了。”他担心她的病又会复发。
“我……你……”呼、呼呼——冷静点、冷静点!
“你想说什么?”他一句话就能让她喘得跟什么似的,什么时候他的话成了武器?“是不是还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得到的回应是她的头不停的点着。
“这样你总信了吧。”头一底,他的唇神准地覆住她苍白干涩的唇。
双唇相接,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唇大得夸张,而她的唇小得可怜——又干又不丰润,间或还带着苦药味,但无瑕的自然更凌驾于任何感觉之上。是了,他并不要她的唇如何的红艳丰润,也不要吻起来像舔着棉花糖那样,他只要最自然单纯的她就好,其他的皆不重要。
咦?什么时候自己竟变成了感情至上、欲望可有可无的家伙了?这种转变恐怕他自己是最吃惊的人了。但保护谷绝音的念头比起拥有她的冲动还强烈,甚至只要这么个双唇相贴就能满足他的心灵,这么个拥抱就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男人。
沙穆不敢进一步的进占她的口舌,怕骇着她,也怕克制不住自己爆发的情感。
他移开唇,入眼的是紧闭双眼的俏佳人。“绝音”轻拍她脸颊,却没有任何反应。
“绝音?”再一次试探性呼唤,还是一样的结果。
想起她的体弱多病,他心惊胆战地伸出食指探向她的鼻息——还有气!
那么是……天!她竟然昏倒了。
沙穆又好气又好笑地俯看倒在他怀中的人,老天!谁来告诉他要怎么故才能让她不会昏倒,而他又能倾注所有热情吻她个尽兴,这下可麻烦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沙大哥说他把池当作女朋友看待。
在那个梦里——沙大哥吻了她!那个吻好甜好甜,沙大哥的嘴唇好热好热!当他的唇碰上她的时候,她看见好多七彩的颜色,好漂亮!她也闻到淡淡的香味,混着青草和阳光,还有风的香味,让她开心得想笑、想大呼万岁!
但是,梦是会醒的,醒来以后她就只能是个乖巧的小妹妹而已。她不想张开眼睛,但是不睁开眼睛就见不到沙大哥了,所以……
“唔……”嘤咛了声,她强迫自己离开难得的绮梦世界,张开眼睛好一阵子才让眼睛适应了光线。“沙大哥。”惊呼一声,出现在床边的人教她不敢置信。
他竟握住她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她捏捏自己的腿——会痛,不是幻觉!
“沙大哥,你真的对我太好了。”好到让她感动得想流泪,好到让她……来不及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子要我怎么把你当大哥看待,我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你,你这样我……”她不能爱上他的,她一次又一次这么对自己说着:他只是将他当妹妹看,他的女朋友是个再健康也不过的正常人,谷绝音,你不能爱上他的。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一颗心却不听使唤地奔向他,她该怎么办啊……
盯着他俊逸的侧脸,她舍不得移开目光,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深深地吸引自己呢?她努力想,拼命想,怎么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一旦感情的音律扬起就怎么也收不回。止不住了,好难受!她的心……好痛……
惨白着脸,谷绝音难掩痛楚地抚着心口,像被人紧紧捏住心脏的痛,强烈得教她溢出泪来,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因为怕吵醒沙穆,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一直到疼痛减缓。
就这么一次好不好?她向自己的心灵妥协,就这么一次,让她能亲近他,只要一下下就好,不会太久的。
低下苍白的脸,她让自己的面颊轻轻地滑过沙穆黑亮的发梢,她不贪心,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男人的头发真的比女孩子要来得粗硬吗?那他算不算是特例,因为他的头发好柔软,滑过脸颊的感觉好舒服。
闭上眼,她想像着有一天他留长头发的样子,可以的话她好想看哦!
房门晰呀一声的打开,福伯的脸探了进来;谷绝音惊觉地直起身。
“小姐。”看见沙穆还趴在床边睡,福怕好心地降低声音。“你醒了吗?”
谷绝音点了下头,招手示意福伯进来。“帮我把沙大哥扶上床休息好吗?我的床借他睡一下,昨天给他添麻烦了。”她记得自己昨天不知怎的就昏倒了,一定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再一次,她为自己的体弱多病连累别人而懊恼。
福伯粗手粗脚地将沙穆丢上床。自己这么丢他还能睡得这么沉,上辈子一定是猪!
谷绝音被福伯的动作给逗得露出笑容。“让沙大哥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小姐,你直接把他丢在地上就好了,干嘛还让他睡在你的床上,这个……”
“好了啦,福伯,沙大哥昨天带我出去玩也是很辛苦的,你就不要再说了啦。”
谷绝音笑着推福伯出去,自己则跟在他身后。
只是福伯仍不停的嘀咕着。
待他们的声音远去后,沙穆忽而睁开眼,支手撑头侧脸看着门板。
绝音这丫头是在做什么啊?说是想亲近他却又不像,说是不接受他嘛,刚刚又为什么要如此靠近他?这女人心……真是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