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终究不会记得她……这一点让她非常的不甘心,虽然明知道和他有男女关系是自己提出来的,但自己在他眼里可有可无——她知道、也预料得到,但却无法就真的毫不在意。
她想要他记得她!突来的冲动,让她起了这么个荒谬没有道理的念头。要他记得?但要他如何记得?
突然,心里涌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让她几乎是——昏了头。
“做什么?”滕青云接下冲到他背后的力道,稳稳站立在原地。
“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晚上了。”林以梅抬起眼,对上他转回头的视线。“我很抱歉昨天的一切。”这是她首先要说的。
滕青云没有回应她什么,任她在他背后贴着自己,说些言不及义、没有什么重点的废话。
“我不是故意歇斯底里,只是突然想起过去的一切;虽然明明知道今后只允许自己想你,不准再想起他,但是失败了。我昨天突然想起他,因此便心慌意乱,把你吵得不能工作,很对不起。”
她看不见他的脸,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因为她提起那件事而如何变化的表情,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道:“无妨。”说完便拉开环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将手上的空罐子丢进垃圾桶,坐到长沙发,并拿起旁边的报纸埋首其中。
林以梅抢走他的报纸,主动坐在他腿上。“你并不在意我,对不对?”
“你说的短暂依存关系,有要我在意你的必要吗?”
他总算说全了一句话,但林以梅心里却希望他从没开口过,因为每一个字都很伤她。
但她仍照实的摇摇头。“没有,我也知道你不会在意。”凭他的外表,再加上外科医生的头衔,想想会有多少女人爱慕他自是预料得到。她和他只是偶遇,只不过因为她的可怜,才让他肯委屈将就她这样的平凡小女孩,这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可是我仍期望你能在意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她自艾自怜地低喃。
滕青云听得很清楚,但表情依然没有因为这样而改变,因为他觉得不值得。
他很清楚她将他定位在哪里。她只不过是利用他来忘掉情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他又何须认真?再者,他也不过是利用她排解剩下的无聊时间,男男女女相互利用,这就是社会之所以是团体的原因,不这么利用别人不痛快,不这么被利用也不痛快,人就是这种兼具虐待狂和被虐狂特性的动物。
她伸手摘下他的金边眼镜,看进他清白而充满不屑的眼眸,吐气如兰。“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动情爱,甚至连欲望都决意要抛开;她不会死,但也难以活得像个人,她已经决定好自己的后路。
滕青云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只当是一阵风吹过耳际,女人是最容易以偏概全的动物,今天她会说出这话,并不代表明天她不会因为这句而后悔。但她——
“你做什么!”他低吼的语调里有着不平稳的波动。
滕青云瞪向怀中的林以梅,一瞬间这女孩突然变成魅惑人心的女妖,藉吸去他的阳刚之气来引点自己的狐媚,她竟主动燃起他体内纯男性的欲火。
“我只是——”林以梅头也不抬,低头继续舔舐他胸膛,而手则生涩地解开他衬衫钮扣。“在善用我们的时间。”她解完了钮扣,双手从他腰间游移到他胸前,再到他双肩,褪去他的衬衫,用两片唇瓣烙下印痕,并轻轻以手啃啮。
他的肤色和一般人并没有两样,加上不常做户外活动的关系,虽然没有女人这般的白皙,但也没有那种阳光下男人般的黝黑;但是那不带一丝赘肉的肌理却又让人明显感受到他结实的身体。他对保养身材并非不注重,只是不做会晒太阳的运动吧,她想着,感受到他倒抽一口气的微颤,她只觉一阵自得。
滕青云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克制任由小腹涌上来的热火。语带嘲讽:“凭你!”她能让他狂乱吗?哼,只怕很难,除却男性本能的勃发外,他对她没有丝毫占有的欲望,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她终于抬起头,眼含春色地望着他。“但是我的学习能力很强。”说完,在他来不及制止的情况下,便又低头吻上他的喉结、锁骨,并游走到他胸口,停了下,像在思考什么,终于又下了决定——启开双唇,轻啮他胸膛的晕红,像他对她那样。
膝青云再怎么擅于自制,那一道自制的防线也被她的大胆剪断,所有的激情瞬间呼啸而出,掀起波涛大浪。
“你到底——”他说不出什么话,只急着将她提抱而上,好让她别这么折滕他。“为什么要——”
她主动对住他的口,让他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吞,滕青云也只能任她胡作非为,因为自己也无法控制她所引起的情潮。
她费了好大的劲,用了好多的勇气才将他燃至疯狂;而他,却只要一个热吻便将她点燃成了火焰,浑身热烫;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再亲近他,过去的几个夜晚,他们做爱共同达到情欲的高潮,但始终有着距离,她完全暴露于自己,而他却藏得极好,今天——他们最后一个晚上,她要他记得她,记得有过她林以梅这么一个与他偶遇的笨女人。
她伸手解下他长裤的钮扣及拉链,任他粗暴地撕开自己身上的衣物,反正那也是他买的,他不心痛,她又何必在乎。
滕青云将她抱至床上,压贴着她柔若棉絮的身躯,她的主动已让他几近心神丧失,但眼底除了露骨的欲望外,还有一丝困惑维系着他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因而他停下激情的动作。
为什么?他的眼神像在询问她这个问题。林以梅嫣然一笑,他一定觉得她今天很奇怪,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再一次主动,压下他的头贴近自己,在吻上他之前定定地看着他道:“因为我要你记得我。”是了,这就是她的答案,希望他能记得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因为我要你记得我……这话他听得模糊,理智也被她的吻拉离了仿佛天地远,欲望已经凌驾了一切,也管不了这场挑逗到底为的是什么,只知道今天过后他和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说不上是感伤,也谈不上舍不得,只是……他突然感觉到那一阵梗在胸口的奇异感觉和情欲在身体里肆虐,灼热撩人得让他急欲以最原始的方式排解——一次又一次的占据,直到两人疲累得睡去。
第二天一早,滕青云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身边的床伴早没有踪影。
他还以为他会是先走有那一个。直起上半身,弓起右脚,滕青云双手撑在右膝,头靠着床头板,两眼紧闭。
因为我要你记得我……昨晚他们最后的一句话深刻地烙印在他脑海里。她要他记得她——真卑鄙,她知不知道那种明明记得却又找不到的感觉有多痛苦,白痴女人!
“要我记得她?”滕青云低头喃喃自语,不久便哈哈大地笑了起来。
不愧是小孩子,脑袋天真得只能用愚蠢两字形容!要他记得她?哈哈哈……笑声由口中传出,眼神却反常地冰冷,仿佛透出两潭寒冰似的教人畏惧。
要他记得她——那不是拿他的脑袋装垃圾吗?他要是记得她他就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