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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没有打算。”真好笑!最会为任何事拟定计划的人却连自己都搞不定。他的有条有理似乎不能帮他跳脱这个局面,她的脸如今还是清楚地浮在他眼前,始终挥之不去。

  真惨,他再一次自我嘲讽。

  可怜的家伙,不过——“你来就只是为了找我诉苦,说些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话?”若是这样,他这个牧师倒是头一次这么受尊重了,依照以往的经验,他这间教堂被他们用来当作集会的第二备用场所,每当沙穆不愿意出借他的酒吧让哥儿们叙旧时,他这里就成了临时PUB,在耶稣基督的“监视”下开起同乐会。从来没有一个人把这教堂当告解的神圣殿堂用,他也不相信今天就因为青云情场受挫,这里就成了神圣的告解教堂,毕竟青云是标准的无神论者。

  滕青云抬起头,不知道该为好友对自己的了解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去劝帝昊接受手术及治疗。”他说出真正的来意。

  骆应亭听到他之所以来的真正目的,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那很难!”真的很难。“连风龚的话他都听不进去,还有谁的话他听得下。”

  他们十三个人里面,有的彼此有比其他人更深一层的交情,就好比冷块与亚治、帝昊跟风龚、他和青云、索靖及柏仲——其他人不是独来独往就是行踪不明,但不论如何,有更深一层交情的伙伴对彼此的话都相当重视,通常如果连最好同伴的话都不听,就更别想听得进去其他人的话,尤其帝昊的固执居于所有人之冠。

  “叫他来。”他不是没有脾气,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明明治得好的缺陷为什么总有人硬要将它视为无药可医,那么他在旧金山一年多的研究,岂不付诸流水!“我不准他再自艾自怜下去!”

  “这不是你准不准的问题。”骆应亭叹了口气。“如果今天你的一句不准就能让他乖乖听话,那么风龚应当不会被他搞得束手无策。”那两个人出事前明明是这么彼此依赖,为什么就这一点挫折,便足以让两人长久以来的交情变得薄弱如一张白纸?这一点恐怕在天上的父也无法告诉他吧?

  神并非万能,他早知道的。

  * * *

  “慢性心膜炎。”与会的其中一名医生指着幻灯片投射光幕上的右心房说明:“一般的治疗方法就是做部分心膜的切除,但是因为病人是六岁多的孩童,加上先天体质特异,一直到今天才想藉林医生的麻醉手法加以进行手术前的麻醉……”

  执刀的医生一边做着说明,一边看着台下的院长大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院长会把知名立法委员的爱女交由他开刀,这不是摆明万一失败他就没得混了吗?

  再看看同坐在台下的麻醉科林医生,她那张冷淡没表情的脸孔给他的压力和院长给他的几乎一般大,他记得有个同僚好像曾被她要求停止手术免得害死病人,而且还是在一堆护士面前说,严重损害那位同僚的尊严。

  为什么要他负责这么重大的手术,这不是要他夜夜不得安眠吗?

  林以梅对台上同事的说明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专注的盯着坐在U字型会议桌的另一端、和她面对面的遥远座位上的滕青云。

  他自从那晚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自己的地方过,仿佛完全将那里丢给她,丢下自己的房子,也丢下她。

  再一次,被遗弃的感觉重重击回心头;这一次,很明显的,比那年被李杰背叛的时侯还痛,当时心痛的是自己的愚昧无知,完全看不出那个男人的三心两意,现在,则是心痛在他将她抛离开他的视线之外,心痛他为什么丢下她不管,心痛他——她蓦然停住思绪,再一次错愕着自己对他的依赖之深。

  她不可以这样的!该死!她不是再三警告过自己,不能再任由感情主导所有事情的吗?现在却又故态复萌,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拉出李杰那个坑,如今又将自己往滕青云这个坑跳吗?这样的自虐为的是什么!?

  愈想愈心乱,林以梅猛地站起身,冲向会议室门口。

  “等一下,林医生!林——” 

  砰!会议室的门如旋风般开了又关。室内一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开门关门的声响又起,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们的院长龙头也不见了踪影。

  “王医生,会议就到这里为止。”出声的是副院长杨修文。

  没办法,目前那两个人显然没有心情去管那个病人,院长捅下的烂摊子他不接来补,成吗?不得已,他只好要求众人解散各自做各自的事去。

  不过,等会议室只剩他一个人的时侯,他摸着下巴兀自陷入思考中。

  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

  她受不了了!林以梅一面左闪右躲地在通道上奔跑,一面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令她一颗心狂痛的人,可偏偏愈是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人的形影愈是鲜明,鲜明得让她几乎有种想将心脏挖出,好让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能有想他的冲动!

  她该怎么办!明明再三告诉自己不能、不准、也绝不再动情的!为什么这几天她会熬不过没有他相伴的日子?明明早就习惯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会这么眷恋他的一切?甚至……甚至……

  “林以梅!” 

  身后膝青云的叫唤非但没让她停下脚步,反而让她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冲出医院大门,但是没两三步,便又被滕青云后来居上,一手抓住了。

  她还是放不下李杰,是不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还笨到心甘情愿地救负心男人和别的女人所生下来的孩子,他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只能说她真的是白痴!

  当初的恨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吗?还是她始终没有恨过李杰,始终都是爱他的!一思及此,滕青云直觉怒火中烧。

  她忘不了他,自始至终都忘不了他!

  “你又想逃避什么?”该死的,他为什么仍放不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要出口的话在望见她旋过头的模样后顿在口中,化成轻叹,“你把自己弄乱。”也把他弄乱。压贴在她的头在他胸口,那天她都能忍着不哭,为什么今天不行?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真正的话她强迫自己留在心里,违心之论说什么也得出口,她无法也无力再承受一次情感的打击,她够脆弱了,脆弱得禁不起再一次的折磨,所以——“放开我……我不需要你……对我……”那么好。哽咽的声音让她无法把话说完,只能全数地闭在他胸口,除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离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眷恋他的体温、眷恋他的一切啊!

  无法逃离,却又不得不逃开——她被这两难的拉锯战扯得好痛!

  “我离开台湾前留给你的话,难道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不足以让你抛开过去吗?”问出这话,滕青云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原来心真的会痛,他一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因此无法理解为什么除了心脏疾病外,心理因素也会导致心痛。

  “我不可能……”她推开他,迷漾的泪模糊她的视线,他的影像看来更不真切。“我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她勉强自己说出完整的这么一句话,看见他的表情之后,她除了后悔就是难过,但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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