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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想看儿子哪天苦着一张脸来依靠我们,求我们帮他解决问题哩,要不然就是看他幸福地笑着也甘心,老是只有这么一号表情,真是个无趣的孩子,让人看不出他对什么事情有兴趣,真是无聊。

  是啊,有这样的孩子还真是伤脑筋,这么多年来还是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就是说嘛,如果觉得幸福就应该像我们一样才对……

  是啊,是啊……

  由回忆中清醒的南宫庆扬起满意的笑容,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低喃:“在天上的老婆啊,现在你可见到我们阿适的模样?是不是觉得满意了呢?”

  一阵清凉的和风吹来,仿佛回答了他的问题。

  第十章

  “你站在这儿傻笑什么?”与阴夺魂一同走出温室的南宫适看着一脸傻笑的父亲,觉得很古怪。“老年痴呆症发作了?”

  “总比借酒浇愁的无聊男子强上许多。”南宫庆自有一套对应的方法。

  哗——才刚要开口和南宫庆展开另一场口舌之争,南宫适腰间随身带着的银色方盒已先他一步发出声响。

  “什么声音?”南宫庆问道。他发现儿子幸福的表情在哗声响起的同时黯沉不少,心下多少也有了谱。

  “你先带夺魂离开这里。”设在门口的警报器响起,这表示有人以非顾客的方式进入。“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等你回来这里后就不会和现在一样了。”

  “不会和现在一样?你是指花草会变多?”

  南宫适白了他一眼,干脆挑明:“废墟一处。”感觉自己袖子被拉扯,他侧脸看向拉他衣袖的人儿。

  “他来了吗?”阴夺魂问道,神色紧张。

  “嗯。”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比我预计的还早。”他早有意以此地作为解决一切的场所,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上门。“你种的花草将成为陪葬品。”

  “谁的陪葬品?”

  感觉抓紧自己袖口的手又施了力道,就算质疑的是自己父亲,南宫适还是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吗?”

  南宫庆耸耸肩:“有吗?”

  明明就是!南宫适握住阴夺魂因为紧张而冰冷的手轻拍。“没事,别听他胡说!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摇头,拒绝接受他的这番说辞。“我留下。”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因她而起的事端,这一点她做不到。

  “不行。”

  “我必须留下。”咬紧下唇,十指泛白的用力程度充分显示她的决心。“这是我的事,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留下。”

  “即使会死?”

  “爸!”为什么老是在关键时候扯他后腿,竟问出这种问题!南宫适感到气结。

  阴夺魂则是一脸坚毅。“是的,即使会死。”

  莫名的,南宫庆垂下本要拉走她的手,向南宫适道歉。“别怪我不带她走。”

  “爸!”

  “带走人带不走心,你死,她仍然活不了。”傻儿子,难道看不出她留下为了不让你孤单奋战吗?

  “谢谢您。”阴夺魂感激地回视他。“谢谢!”

  “不必担心这些花草会成为陪葬品,狡兔有三窟,这里不是唯一的温室,要用尽管用,我无所谓。”话说完,也不管南宫适极力留住他要他带走阴夺魂的叫喊,南宫庆迅速朝温室里边走去,不一会儿便奇异地失去踪影,只剩下南宫适和阴夺魂在温室中等待即将来临的危机。

  南宫适拢齐些微凌乱的长发重新束在颈后。

  “你明知危险,为什么……”话未说尽,纤纤细指已抵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陪你生、陪你死,我不想孤独一个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即使潼恩此刻出现要带她逃走,她也宁可选择与他一同留下,不为什么,只因知已难寻,他对她的好完全不论代价,对她的包容根本没有一丝理性,潼恩是她的好友、他却是她的知己——知她、懂她、怜她、惜她,如果没有他,她宁愿不活。

  “你还有潼恩。”虽不想提,但为顾及她的安全,他仍然提起这个对自己而言是属于禁忌的名字。

  可这句话却换来她的决然摇首,她拒绝留下生命等待潼恩。

  “为什么?”

  她踮起脚轻吻他的唇,没有一丝被动,是首次完全自发性的主动,骇着了南宫适。

  她……主动吻他?

  但接上来的话更让他惊讶莫名。

  “你是知己,是情人,错过你,我如何再寻得另一个南宫适?”

  “你……”这样的表白,就算换来一死他也心甘情愿。

  “留下我。”对他的错愕,她回以粲然一笑。“否则就让我留下。”两种方法都象征同一个结果——生、死、与、共!

  回复神智后,南宫适终于拗不过她,放弃地叹了一声。“没有人比你更傻了。”

  “有。”

  “谁?”

  “就是将无关己事的我揽上身的你啊。”

  “那么——”

  啪、啪、啪、啪!四记双掌拍击声清脆地响起,声音来自温室入口,打断南宫适即将出口的话——

  “好一出浪漫的文艺爱情片。”这句话,几乎是卡特咬牙切齿才挤出口的。碧蓝的眼眸闪动着浓烈的杀意,瞳眸流转间净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裂。“看得真教人鼻酸。”

  “只可惜你来错时间,看不到精彩的完结篇。”南宫适气定神闲地回以颜色。阴夺魂则是早在一听见卡特的声音就无法自持,只能身在南宫适身后寻求支撑的力量。

  南宫适自然乐于给予,他垂首轻拍她,并投以一记安慰的笑容,这举止无疑存心挑起上门欲一泯仇恨的卡特的怒气。

  他来这可不是为了看这一对狗男女眉目传情!

  “放开她,你没有资格碰她!”

  这一句话说得如此义正辞严。让南宫适好生疑惑,这才正眼看向踏进温室的卡特——一身的白衣白裤和白色手套、白色皮鞋,包裹住西方人才有的白皙肤色与高挺的身材,蔚蓝色的眼和褐发,挺直的鼻与褐色的浓眉,这样一个男人理应是出色的,理应会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但他却执着于夺魂将她视为仙人般地推崇爱慕,这是为了什么?

  卡特是一个难以用常理推断的洁癖狂——沙穆的话倏地浮现脑海,再回头看看阴夺魂,他心里也有了谱。

  是那张看透世事般、总是噙着一抹浅笑的绝俗娇颜,和她内蕴形成毫不妥协的固执使然,让他觉得得不到的就愈想要,再加上这般吸引人的容貌、脾性,及对花草的特殊能力与制毒手腕,要囚禁她三年的他不动情也难。

  只可惜——“夺魂并不属于你。”

  “难道就属于你?”一扬手,温室所有算得上出口的方位全被他的手下挡住,换句话说,此时此刻的南宫适与阴夺魂真的如同瓮中之鳖。“她是我的。”

  南宫适嘲笑似的摇了摇头。“夺魂属于她自己。”

  “南宫先生?”

  回应她轻呼的是南宫适些微不自在的表情,他尴尬地坦言:“我也曾想过要让你属于我,但无论如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如果愿意,留在我身边即可,不必属于,只要陪伴我。”

  短短几句话,又让她轻易地滑下泪,她半嗔半笑地道:“这不就在陪你了吗?”不怕了,她再也不怕卡特了。

  “是啊!”握吧她主动伸进自己掌心的小手,满足的情绪溢于言表。“所以我满足了。”

  “让我们一起活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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