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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她看向井然有序的抽香器,“我想调制新的香水。”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希望生活只有等待而已,找点事做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她是这么想的。

  “喔?你想混合哪些香味?”拉过一把手工木雕椅,南宫适好奇地问道。

  “迷迭香、月下香、阿尔及利亚香叶、瑞香草、锡兰香茅、依兰依兰,再以麝香、琥珀做稳定剂,这只是初步构想。”

  “你打算调制情人香水。”由香料成分推敲,他得到这个答案,但是她的动机——他推测不出来。

  阴夺魂放下瓷杯,走近工作台,拿起一只以软木塞封住的三角瓶。“和您说话总是不用多作解释。”因为同是调香师的缘故吧,所以他只要看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反之亦然,这算不算是一种了解?

  南宫适跟着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拿起另一只,欣赏似的流连在浓稠绿色的香膏中,像是地狱专司勾魂摄魄的使者,笑看亲手勾摄的那些数以万计的花草灵魂。“这样才能有更多时间谈点别的不是吗?我们每一个动作都攸关香精萃取的成败,如果一个动作必须做一个解释,最后我们累死的不是最重要的鼻子、也不是需要经常劳动的四肢,而是与调香过程无关的一张嘴。”

  “呵,您说的没错。”

  “再者,多出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事,人生才不至于有遗憾……”

  “同样的,执着在一件事或一个人身上,有时候也是浪费时间的作法。”

  摇晃三角瓶的动作因为他的话而冻结。阴夺魂侧过脸,看见他别具深意的直视目光,有点赧然地压低螓首。“我不懂您的意思。”

  “只是闲聊而已,不用太认真。”他也学她打起哑谜。“这只是一个老男人对人生的感叹。”老男人——他头一回将带有讽刺味道的幽默感用在自己身上听起来还真刺耳。

  “您一点也不老。”她笑着回应他,“谈人生的感叹未免太早了些。”

  “会太早了吗?”他煞有其事的反问。

  “是的,是太早了。”她回应他的话,“如果今天您是七、八十岁的老者,说这话我会十分赞同,但您才三十出头,连一半都还不到。”

  “这么说来,我得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才能跟你说这句话罗?”

  “咦?”他话中的意思好像……“咳,那也得有机会见面才行。”阴夺魂往旁边移动,与他拉开一大步距离。

  “的确。”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她的话转。“心情好点了吗?”

  “嗯,谢谢。”他果然是为她失控的情绪而来,但是——“为什么您知道我——心情不好?”

  “巧合。”他不打算说出自己见到潼恩的事,他等着她主动开口告诉他,如果她愿意告诉他,就代表他南宫适在她心里有点分量,“我刚说了,我只是多泡一人份的茶,不想浪费才端来。”

  “真的?”她总觉得没有那么单纯。

  “不然呢?”他坐回木椅,从容地交叠两条长腿,恬适笑着眯眼看她。

  “总觉得太过巧合。”

  “这世上总会有巧合的事。”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然这样吧,如果你对这份巧合有异议,我编个理由给你如何?”

  理由也能用编的?她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

  “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心仪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了夺得女子的芳心,他天天偷窥这名女子,每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总会适时出现并给予安慰,企图以日久生情的方式打动她的芳心、抱得美人归,共度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样的理由可好?”他的视线跟着她不得不蹲下,抑制笑意的眸子垂下,薄唇不悦地抿起。

  事实上,这是他半带真实的心思,只可惜听者将它视为笑话一则。

  阴夺魂轻拭眼角的泪,半笑半嗔:“您这是……存心……逗我笑吗?”

  “如果有一半是真的呢?”他低喃的声音低回在双唇边,让她听不真切。

  “您刚才说什么?”

  “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理由比较好。”

  “我宁可选择巧合。”那还比较有道理,也比较——单纯,太过复杂的局面在他们之间是不适宜的。

  “那就当是巧合。”南宫适以杯掩口,白雾的热气恰好善尽掩饰他阴郁神色职责。“喝茶吧。”

  阴夺魂点头,意外听话地啜饮一口,目光垂落在端着瓷杯搁在腰着的双手,“嗯……你不问我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愿意说我会听,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间接说明他扮演一个聆听者角色的意愿,只要她想倾诉的话。

  “潼恩来找我,她说她要离开美国,不带我跟她一起走,她要一个人离开美国……”看见杯中起了波纹,她才知道自己又胡乱掉泪,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狼狈,抬起手慌忙地拭泪,哪知道却适得其反,愈掉愈凶。

  南宫适见状,立刻上前接过她的杯子放在一旁,将她低垂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为什么潼恩能让她落泪?为什么她这么重视潼恩?为什么?在真心呵护她的同时,自私的心态也被这一连串的问题腐蚀,他好嫉妒,嫉妒和阴夺魂同为女人的潼恩。

  “抱歉,我总是……麻烦您……”

  “不要说抱歉。”一只手掌上下来回抚摸好乌亮柔顺的长发,另一只手则贴在她背上轻拍,其实他想做的是将她用力搂进自己怀中,而不是这作假的绅士体贴样。

  想紧紧的抱住她、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却——

  潼恩真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让她频频落泪?嫉妒像把火,狠狠焚烧他如干柴似的心,一下子,整颗心只剩一堆黑灰。

  如果潼恩今晚要带她走,她是否就真的会开心地整理行囊跟她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他?

  想这么问她,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但理智明确地告诉他假若自己真问出口,得到的将是她肯定的答案和以后两人距离的疏远,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潼恩是恩人、是朋友……是姐妹……我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就分……分开……我以为还有时间的……”柏仲还是对潼恩发挥影响力了,他还是让潼恩开始想要改变独自浸濡血腥的生活……“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仍然……差强人意……好难好难……”

  难的是他吧,南宫适内心酸涩地想着,必须和一个女人抢夺她的注意力、她的心,难的是他吧!

  “我……不敢在她面前流太多泪……怕她拗不过我的泪……潼恩她不喜欢看到我哭……”

  他又何尝喜欢看到她的泪,可为什么让她流泪的人不是他呢?这份懊恼狠狠地撞击南宫适的心,对潼恩更有一份毫无理智可言的厌恶。

  但哭泣着的阴夺魂已无暇顾及观察他的情绪,一古脑地想将心中的难受全数倾倒给他。“只要我一哭她就会答应我每件事,但这不行……我不能任性地要求她陪我而忘了自己的事对不对……我不能这么任性地对她……”

  “我不行吗?”低沉的声音仿佛发自内心深处,透过胸膛传进她耳里,让她诧异地仰起泪脸,映入南宫适俯视的苦笑与重复的一句:“我不行吗?”

  “南宫先生……”她眨眼,无视自己更多的泪落入他前襟。

  “告诉我——我,真的不值得你依靠吗?”

  “不……不是这样,”他真的对她……当初的怀疑如今已经确定,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排挤他,让他在未陷入前死心?还是离开她,一个人面对接下来可想而知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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