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记得东西才吃到一半,就觉得眼皮好重,忍不住闭了一下,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在我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你迷糊到连怎么回家都忘了。”这个藉口应该可以拿来当作解释吧,他想。事实上,效果好极了。
“原来是这样啊!”轻敲自己脑袋一记,她朝他眨眨眼。“我迷糊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怎么办?”
“我已经习惯了。”宇文律似叹息、又似调侃地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随时为你善后。”
“谢谢。”罗飞羽坦率地道谢。“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但是我会努力改进,只希望你不要因为受不了我的缺点讨厌我好吗?”
“我不会讨厌你,永远不会。”
“但是……”
见她咬了下唇好几次,那表情明白告诉他,她有话还想说但又不敢说。
“如果有话想说,就说,不管是什么话,我都会听你说。”
“我……我都说那句话了,你呢?”
“啊?”
“我说‘我爱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黑溜溜的大眼眨动“拜托拜托”的渴求,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放。
“呃……”宇文律回以一阵愕然,没想到她会要求他说这句话。
“说嘛、说嘛!我想听你说,只要一次就好。”
这时候就见一张美丽的脸微微泛起醉人的淡红,看傻了罗飞羽,当下忘记先前自己的要求。
他……脸红得好漂亮!哪有人可以脸红得这么漂亮的?太不可思议了!
“有、有什么好说的!”宇文律难得有困窘的时候,只是最幸运能看见的人,目前正被他淡红的丽颜震呆,错失扳倒他一城的机会。
“你好美……”失神之下,口没遮拦讲出宇文律最忌讳的字眼,她立刻听见一声狮吼。
“罗飞羽!”气煞的神情是那种想砸东西、想扁人,又必须压下这股冲动的矛盾交集。
“对不起啦!”误踩地雷的她连忙道歉求饶。“我不要你说了,就我说好不好?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你……噗!哈哈、哈哈哈……”圈住她靠在自己胸前,他拿她没辙,只有投以大笑。“看来你已经找到一个能让我息怒的好方法。”
有吗?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挺直身子问他:“什么方法?”
“你真不是普通的笨哪!”
“我是不聪明嘛。”他以为她愿意笨啊,真是——灵光一转,她想到什么似的朝他嘿嘿直笑,这一次也总不能笑她笨了吧!
“笑什么?”她的笑让宇文律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我不怎么聪明,做事又冲动、冒失,可是,你不就爱这样的我吗?”
“我……”哑口无言,宇文律睁大漂亮的眼,只能看怀里的她以大笑来迎接生平第一次的胜利。
“喂。”他拍拍她的肩膀,一手托腮,懒懒地呼唤兴高采烈的她。
“什么事?”她一脸得意的神色。
“你其实可以不用留着皮夹里那张护贝剪报。”
“什么意思?”得意被疑惑取代,浅麦色的脸蛋写了个大问号。
“不管你想要几张,来找我就可以了,看是要放大、还是缩小,我都可以借你底片去冲洗。”
“你……你的意思是……”不会吧!难道他就是……
宇文律回她迷人一笑,搬出最后王牌说:“你可以用你那颗不小心变聪明的脑袋瓜想想,要怎么说服我收你作学生,教你最想学的摄影技巧。”
“啊!”真的是他!罗飞羽吓得不知要作何反应,大开的嘴可以塞下一颗完整的苹果。
宇文律好心帮她合上有脱臼危险的下巴,依然笑得迷人,又带点邪气地提醒她:
“我可是很会记仇的人哦,想想要怎么让我不计前嫌收你为徒吧,聪明的女人。”
“啊!”
怎么会这样!
尾声
迷迷蒙蒙的细雨应景地自天幕落下,在才刚埋入棺木不久的新坟前,站了一位拥有出众相貌,让人一眼看见会误以为是脱俗美女的男子,身着一袭风衣挡住雨势,却无可避免细雨沾湿黑发。
弯身放下抱在手臂上的一束白百合,男子站立原地一会儿,转到隔壁的旧坟,同样在坟前放了束白百合,静默一会儿,转身离去。
而身后较他高大的黑影挡住他的去路。
“你承认自己是洪家人。”
“不。”风衣男子摇头,坚决否认。“我永远是黑街人,与你、与洪家,永远不相干。”
“若是这样,你不会来祭拜双亲。”
“黑街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只是在报恩。”
“你不愿意回家,是不是为了顾及洪家的声誉?”撞见风衣男子来到墓园祭拜,才让他有这种想法萌生,当下立刻问出口,企图找到答案。
“随你怎么想都行,可惜我不是那么善良的人。”风衣男子丢下这句话后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男人听到却意会地笑了。
“照顾我的弟妹,让她幸福。”
“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依然高傲。”
“这叫自信。”他应道,默契在这之间萌芽。
也许将来他们会更有默契也不一定,就像亲兄弟一样的默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