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我在乎那些作什么。”真是傻瓜。“千峰集团反而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他真心地道。
是的,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宿千峰坚持己见,要他抛弃黑街接掌千峰集团才肯把唯一的孙女嫁他,他们不会分散两地过两人都痛苦的生活。
他是还好,毕竟他有坚强面对任何痛苦的本能;但却苦了她,得一切从头来过。
“就因为你是这样的人,让我以为你爱我是因为我你那么固执,就是要我误会你,你才是笨蛋……大笨蛋!”
是啊……说来他也真够笨,为什么没察觉到她除了言语威胁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的用意。“大笨蛋配小笨蛋正好。”
大笨蛋配小笨蛋……“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离开我?”
“就看你爷爷决定要得到一个孙女婿还是要失去宝贝孙女。”言下之意是如果宿老头不答应让他们在一起,他轩辕弥只有恩将仇报,拐他宝贝孙女一起大玩私奔游戏。
不过,大概玩不成了,那老狐狸已经选了前者。
“我顾不了爷爷——”她搂紧他,耳朵贴着他胸口聆听真实的心跳声。“我只顾得了你。”她也自私!爷爷疼她,她却只考虑到他。
“那就一辈子顾着我,嗯?”怀中的螓首立即毫不迟疑地频点;让他笑得开怀。“这一次我绝不离开你。”同样愚蠢的事做过一次可以用不得已规避,再一次就真的叫愚蠢至极。
“一辈子别放开我。”她要求,立刻听见自他胸口深处发出的回应。
“我不会。”
“要紧紧抱住我,一辈子都不松手。”
“我知道。”
“你答应我就一定要做到,不能再食言了……”抱着他,想起当日他转身离去的一幕,她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恐惧得浑身发颤。
“绝不食言。”她真的怕失去他啊!直到现在以商场女强人的姿态在世人面前鼎足,她仍然害怕失去他,她的脆弱与恐惧依旧,并不如他想像中那般坚强。“对不起,让你痛苦了。”
“我们都一样。”她轻喃,在他怀中磨蹭,重温昔日相偎相倚的旧梦;因为失去过,感觉特别珍贵。“幸好……”
“什么?”他没听清楚她最后的低喃。“你刚说什么?”
“我说——幸好,我们失去的还是找回来了。”她抬头,含泪的眼闪动着庆幸的笑意。
“因为你的心愿意为我活过来,所以我会抓住你再也不放手。”
啊……宿知秋想起在他还以令狐的身份与自己谈话的内容,他将她的话放在心底呵。
“我也是因为你真的爱我,所以才让你回到我身边。”
轩辕弥会心一笑,感受年轻时不曾有过的心有灵犀。
那时的她有天真任性娇憨的美好,却因为太过年轻而疏忽自己也该对爱她的人付出点什么以为回馈,单纯的以为依赖就是一种爱的表现;而年轻的他因为享受她的依赖忘却两个人相爱除了相互吸引外还必须要能相互了解。
他急于了解她的一切,却疏忽地忘了给予她了解他的机会,才会禁不起一次争执而胡乱决定两人的未来。
所幸一切都来得及挽回,他们彼此还爱着对方。
叩叩叩叩叩……一声多过一声有节奏的不明声音介入他们重逢的甜蜜世界,逐渐拉回两人沉溺的心神,引起他们的注意。
“什么声音?”宿知秋竖耳细听。“有点像敲门声。”
“不太像。”还是轩辕弥的听力较佳。“这是木头相撞击的声音。”
“木头?”在她办公室外面?
轩辕弥重新戴上面具,准备出去探个究竟。
“你为什么又——”
“记得我说过的吗?企图加害你和我的是同一个人,再过不久整件事就会浮出台面,现在还不是我‘复活’的时候。”
“轩辕弥的死讯到底是为谁设计的骗局?”她愈来愈不懂了。这场骗局个中原委复杂得紧,原本推想他是为了骗她所设计。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为了你,为了幕后的凶手。”他老实道,平朗的声音在戴上面具后又刻意压低变沉。“一开始我就不想再骗你,但是为了永绝后患我不得不这么做,没想到又让你难过,这场骗局最大的败笔就是惹你伤心难过。你酗酒,强颜欢笑的那些日子我在旁边看得好心疼,却不能好好拥抱你,告诉你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死。”
“我是在练酒量。”她逞强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在练酒量。”
“这不会让我好过的,知秋。”扬手轻拍她脸颊,微笑感谢她的体贴。要是以前,她可是个骄纵不讲理、却又爱撒娇让人气不起来的小姑娘呢!他感叹。“你愈变愈美好,相反的,我却一成不变。”
“少说谎。”
“我是说真的。”他凑近她,在她耳畔低语:“要是以前的你才不会为我找借口,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的错就是我的错,我的错还是我的错。”
“你——”宿知秋红了脸。“这种话你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她年少无知的任性话他干嘛记得牢牢的,可恶。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他笑,顺势浅吻她耳珠。
他的话让她感到窝心。他对她的感情从未改变,或者,只有愈来愈深。
叩叩叩叩叩……连连不断的声音终于发挥作用将他们拉回正题。
“记得,这场骗局尚未结束,我仍然是你的保镖令狐,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场骗局参一脚?”
“对你不利的人一一你难道不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来?”唇边邪气的笑满是挑衅。
“当然想。”她抬高下巴,傲然仰视。“令狐,陪我去看看外头到底怎么回事。”
面具下的狐狸眼闪过她看不见的赞赏与满意,他颔首。“是,小姐。”
叩叩叩叩叩…
南无阿弥陀佛、南元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撒旦啊——残月捂住耳朵,脸色惨自不耐烦,明显濒临崩溃边缘的痛苦神色狰狞得骇人。
戴上面具后的轩辕弥打开门,胸口正好迎上残月准备敲门呼救的拳头。
“要命啊——你去叫他停手啊!”她的头!痛啊
“发生什么事?”跟着出来的宿知秋还没看见属下可怜兮兮的嘴脸,就先被一直打断她和轩辕弥谈话的声音吸引住目光。
那是——
和轩辕弥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两人随后相视瞠目,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大笑出声。
“晓风,你在做什么?”宿知秋开口问,做她一个主子该做的事。
轩辕弥适时迟到她身后,站在保镖该站的位置。
叩叩叩叩叩……
“南元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元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沉醉在佛法无边的木鱼诵经声中,晓风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要命啊……”残月抱着头,身虚体弱地坐回办公桌,连站的力气都被这家伙的木鱼诵经声吵丢了。
“残月?”
“他说他必须念经净化今天晚上去挖坟鞭尸所造的罪孽——哦!该死!我的头啊……”残月抱着头,连声呼痛。
轩辕弥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唐三藏和孙悟空斗法。他在后头看着这一幕,很难想像素日冷言冷语、说起话老占上风的残月竟不敌晓风的木鱼诵经声。
难不成当真佛法无边,连撒旦也甘拜下风?
眼见两个属下夸张胡闹的这一幕,宿知秋什么浪漫伤感的情绪都没了,现在她只想笑,却不好笑出声丢了为人主子该有的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