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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人相处时,最常做的事,是拜读古圣贤的智慧。

  很正气凛然吧?连他都不敢相信,要让朱玄隶知道,肯定会笑得由美人怀中跌下床去。

  奴儿不若他过往的任何一个女人,会用撒娇媚态与他浓悄蜜意,反而有多远闪多远,害他想偷香窃玉还得花一番工夫。

  她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甚至没想过该用什么手段来抓住他的心。

  「过来!妳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妳。」

  奴儿吐吐粉舌。「才不要,你会毛手毛脚。」

  「我——」屈胤碁很忍耐地吸了口气,重重点了下头。「很好,等一下碰到不懂的地方,妳就不要来问我!」

  威胁话语一出,奴儿果然乖乖地走向他。「好嘛、好嘛,我过去就是了。」

  哎!这大概是他仅有的利用价值了。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形。奴儿在识字及吸收学问上极为快速且聪颖,唯独写出来的字就是不能看。

  到目前为止,比较浅显易懂的诗句,她都能自行理解了。

  她很喜欢读书,看得聚精会神时,还会嫌他太吵呢!照这情形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嘛!

  「妳这现实的丫头!」屈胤碁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将她安稳地搂坐在他腿上,忍不住叹笑着低斥。

  「人家这个看不太懂。」奴儿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大方地将手中的书递了出去。

  看吧,又来了。

  屈胤碁叹了口气,很认命地顺者她指的地方看去。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吟咏完她所指的内容,他要笑不笑地挑起眉。「妳在昭示我什么吗?」

  「暗示?」她偏着头思考。「那是什么意思?」

  看她灵灿的明眸中一片迷惘,他确定她是真的不甚明了。

  清了清喉咙,屈胤碁一本正经地道:「这旨诗的意思是说,有两个人,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了解对力的弱点好打击他,如果他的寿命够长的话,便诅咒着,一直到山没有丘陵,江水都枯竭了,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和地都合在一起,还是决绝地要和对刀卯到底……」

  「哇,有这么可怕的仇恨啊?」奴儿听得一愣一愣地。

  「妳还真信啦?」屈胤碁爆出一声大笑,要不是他搂紧了奴儿的腰,她铁定会被震到椅子下去。

  「那不然呢?」她觉得他依着字面上解释得很合理呀!

  「那是一首类似海誓山盟的情诗啦,小笨蛋!」

  「差那么多哦?」

  「其实是一体两面。」他突然道。「当对方成了妳挚爱甚笃的情人之后,他何尝不是妳最致命的要害?他若有心伤妳,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不管是情还是仇,总注定要纠缠个你死我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正如奴儿此刻的处境,当她有了这首诗上的心情之后,那便是无涯痛苦的开始。奴儿听得一知半解。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像是在奉劝她,别付出太多,免得受伤?

  是啊!为什么?

  屈胤碁亦自问。

  那不是他的目的吗?他为何在伤人前,还好心地要她早作防备,不忍伤她太深?

  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心慈手软的人,突然之间,却对她有了太多无法理解的情绪,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不太懂……」她低低吐出疑问。那只是一首很单纯的诗,不是吗?可是他的表情好复杂沈晦,她一点都不懂。

  「告诉我,奴儿。妳爱我吗?」屈胤碁接过她手中的书,让她契合地贴靠在他胸壑,两相倚偎。

  「爱?」那是她生命中不曾出现过的字眼,奴儿备觉艰涩难解。「和喜欢一样的意思吗?」

  「不一样的。喜欢,可以同时有不只一个的对象,而爱,却是不变的执着与专一,那是一种极致的情感,是以维持一生一世。」

  「我懂了,就像我对你一样嘛!」听了他的解释,奴儿露出娇憨欣喜的微笑。

  多么坦率直接的情感表达,她甚至不曾说上一个「爱」字,却教他——动容。

  屈胤碁抚上娇容,倾身舔吮她小巧细致的耳垂。「我要妳说出来,认认真真地说一遍。」

  「我很爱、很爱你哦!」她仰头看他。「你也是吗?」她记得他说过喜欢她,也是那种极致的喜欢吗?

  屈胤碁避而不答,细腻地舔吻雪颈,停在柳腰上的手,顺着细致曲线往上游移,覆上了胸前的柔软丰盈。

  察觉到他正在做的事,奴儿细细地轻喘一声。「少爷……」

  「嘘,别说话,只需感觉。」他的大掌探入她凌乱的衣襟之中,隔着中衣,揉抚着软玉一般的酥胸。

  可是……这样好怪。

  然,奴儿终究还是没能让话出口,因为迷乱已取代了所有的知觉。

  愈来愈狂肆的挑弄,在她体内产生一股陌生的情潮激荡,除了依附他,她已无法可想。

  如此美好的触感……老天!屈胤碁真不敢相信,光是这么碰触她、吻着她,他便几乎要失了魂。

  她有一副极好的体态,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柔滑似水的肌肤,宛如一块温润美玉,莹白剔透,最是能令男人销魂。

  不为做戏,不为掠夺,头一回,他强烈地渴望一名女子——

  第五章

  寝房的门霍然大开,惊动了迷醉情潮中的两人!

  「老……老爷……」奴儿慌乱地跳下屈胤碁的大腿,退到一旁又惊又急地拉拢凌乱的衣衫。

  屈老爷面色不豫地看了奴儿一眼,又将视线移到毫无愧色的儿子上,沈怒道:「老管家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放荡到这种程度,连自家的下人都不放过!」

  屈胤碁漫不经心地拉整衣衫,完全不把父亲的涛天怒火看在眼里。「这点小事有必要惊动父亲大人吗?老管家就爱小题大作,真是愈老愈胡涂了。」

  「你——」看到他那不知悔改的轻狂态度,一下子气煞了屈老爷。「这样还叫小事,是不是要等闹大了人家的肚子才算大事?」

  「这点父亲大人就不用担心了,儿子我虽不成材,但在这方面,可比你高明多了,你几时看过女人哭哭啼啼地到你面前要求认祖归宗过?」像是存心要气死他老子,屈胤碁一手拂开奴儿颈边的青丝,以指背赏玩似地来回挲抚她凝白的纤项。

  奴儿缩了下,有些不安地仰首看他。「少爷……」

  他们刚才是在说,少爷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吗?听老爷的口气,好像她只是他最新的玩弄对象,而少爷的态度,好家也是认同的……「嚧!」他摇了下头,食指带点调情意味地轻点了下奴儿的朱唇。

  「够了!」屈老爷看得肝火大动。当者他的面都这么旁若无人了,那背地里,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平时要怎么玩女人我都不管,就是别动到自家的下人身上去,搞得处处春色无边,府里头规矩何存?」

  「那也是向某人学是啊!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晓得吗?父亲大人,你不心虚,儿子我都替你汗颜了。」屈胤碁轻快地笑出声来,里头却含着冰冷的讽意。「屈胤碁,你搞清楚!你是我的儿子,我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几句尖锐的讽语,便教屈老爷恼羞成怒,火冒三丈。

  「那倒也是,好歹你是老子嘛!得留些面子才成。」屈胤碁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十分受教地附和着。「可是父亲啊,我觉得我还是比你幸运多了耶,至少我没有老婆,不用背负逼死妻室的罪孽,也没有儿子,不用担心上梁不正,下梁会跟着不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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