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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不值,真的不值!

  听着他一字字含悲带恨的倾诉,她掩住唇,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她伤了他,而且伤的好深、好深……

  心口沉沉地揪疼,她有苦难言,只能化诸无声的泪往心底流。

  “说完该说的,还尽该还的,我问心无愧。只想让你知道,我没负你,为了你,我做得够多了,今天是你负了我!”

  他抚上热辣发烫的面颊,似要将那痛往心里藏,深刻记住。“你这一掌打醒了我,既然这是你所选择的,好!我成全。柳心棠,你我就此恩断情绝!”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不再眷恋,挺直了背脊,一步步绝然而去,永不回头!

  就在他背身之后,所有的力气一瞬间自她身上抽离,她瘫软无力地跌坐地面,一颗颗收不住的泪掉了下来。

  允淮、允淮、允淮……

  一声又一声,她在心中叹上千万遍。

  不是我无情,而是命运捉弄,苍天不仁啊!

  她不想害了他,不想他毁在她手中,更不想他尝到和她一样的苦……他到底懂不懂?

  是啊,他是有资格怨她,她也情愿他怨她,唯有斩断一切,他才能解脱,虽然代价是他刺骨的恨……

  第五章

  春日暖阳,照拂不了他心中阴晦冰冷的角落。

  朱允淮搞不懂自己现在怎么会坐在这个地方。

  一个月来,他的沉郁更甚往日,也许是这样的他,引起了父皇的忧心吧!他藉着例年固定在上林苑举办的春宴狩猎,要朱玄隶务必劝他出来散散心。

  “去嘛、去嘛!你连这种场合都不露面,未免太混了吧?人家君臣同欢,就独缺你这不上道的太子,你自己说,交代的过去吗?”

  整整烦了两个时辰,口都说干了,他就像是没听到,无心理会。

  “允淮太子!”这般不给面子,朱玄隶也火了。“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义务,你没道理推却,要想清闲,你这太子也干脆别当了!”

  岂料,他仅是淡淡地一挑眉。“有兴趣的话,你来当。”

  他根本是心如死灰,已经没感觉了。

  朱玄隶跳开一步,被他的话吓到了。“你说假的吧?”

  “等会儿我就请父皇下诏,明日的设宴上林苑,由你去。”他无波无澜地说道,口气淡的像是吃饭睡觉般。

  朱玄隶这下是真的呆了。

  为了不赴宴,他情愿拱手让出太子之位,有这么严重吗?

  更正确的说,他这情状,应该称之为:心灰意冷,万念成灰。

  “我本来就会去,满朝文武也全都欣然赴之,就连兰妃都比你有责任感多了!”他没好气地回道。

  “兰妃?”朱允淮目光闪了闪,终于有了感觉。

  “是啊!今年皇上钦点伴随圣驾的人就是兰妃,看来皇上是真的很迷恋她,到哪儿都要她随侍在侧。”

  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感受,千百种滋味一一辗过心头。

  “闭上你的嘴,我去就是了。”未加深思,话便出了口。

  她对他,还是这么具有影响力,是吗?

  他对着自己苦笑。

  是为她而来的吧?他承认。

  虽然,连他都不明白,见着了她又能如何?看着她与父皇形影相偎,他还是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那又为何不对自己仁慈些,何必定要逼得自己无力喘息?

  或者,他争的只是一口气吧!

  他不要让她以为他在逃避她,若她认为他无法面对,他就偏要面对给她看,输了一切,至少他要赢回尊严。

  所以,他今日才会负气的坐在这儿,就为了向她证明,他对她早已无所谓。

  然,他究竟是在欺骗谁呢?

  若真已无所谓,又为何还是免不了心如刀割?

  抓起面前的酒杯,他一口气仰首饮尽。

  “殿下?”坐在他身旁的朱玄隶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唤了声,开始觉得硬逼他前来赴宴似乎错了。

  “皇儿似乎不太开心?”皇上投来关爱的眼神。

  君臣同欢,设宴默林,亭中在座的唯有数名皇族至亲以及随侍的兰妃,其余百官则在亭下席宴,人人尽欢,唯允淮就是难展欢颜。

  他似有若无的瞥了兰妃一眼。“父皇有美人相伴,儿臣形单影只、触景伤情呀!”半带嘲谑的语气,听不出是戏言,抑或有几分真实。

  “皇儿又想起你那下落不明的情人了?”

  “殿下真可谓当今第一痴情奇男子呢!都一年了,还念念不忘。”朱玄隶打趣道,想让场面轻松些。

  “不。”他唇色勾起清冷的笑。“我当她死了。”

  兰妃执杯的手微颤了下,这并没逃过他的眼。

  “死了?”朱玄隶微愕。

  “是啊!人家都能绝情地弃我而去了,我再悬悬念念,不是徒惹人笑话吗?我朱允淮不会这么没骨气,这个女人配不上我!”

  “皇儿,你终于想通了!”皇上甚感欣慰,开怀而笑。

  “的确,我是清醒了,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很可喜可贺,是不?”顿了顿,他又道:“为此,是否值得干上一杯?”

  “当然、当然!爱妃,你就为允淮斟一杯。”皇上迭声附议。

  兰妃默默不语,执起酒壶──

  “不敢当。”朱允淮抬手阻止,淡淡嘲弄道。“兰妃娘娘得天独厚,娇贵不凡,唯有父皇堪配,本宫岂敢劳驾。”

  说完,他自行斟了满杯,仰首饮尽。

  皇上皱了下眉。“我说皇儿,你这话究竟是褒、是贬?”

  “父皇认为呢?”他沉声一笑,笑中全无欢愉气息。“现在整个皇宫之内,谁不晓得兰妃娘娘备受宠爱,我就是再不识相也得礼让三分,免得娘娘随口说上两句,纵是皇子,本宫也要大呼吃不消,娘娘,您说是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变了脸色。

  这话摆明了是明褒暗讽,轻如风、淡如水的音律中,全是尖锐的讥剌!

  “太子言重了,兰妃绝无此意!”她心慌地离座,屈膝赔礼。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上可心疼了,连忙伸手扶她。一边微愠地斥道:“允淮,你胡说什么!”

  朱允淮抿紧唇,硬是闷声不语。

  眼看气氛僵成这般,朱玄隶赶忙出面打圆场。“咬呀,皇叔,您还看不出来吗?太子见您对兰妃宠爱有加,都快将他这亲身子的地位取而代之,他在吃味儿啦!”

  “是这样吗?”皇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枕边人确实更胜亲身子,不是吗?”他别有暗喻的看了脸色瞬间苍白的兰妃一眼。就因为这样,她选择了当父王的枕边人,而不是他这个父王的亲身子。

  这是十足的双关语,当中的羞辱,唯有她听得分明。

  然而,所有人全单纯的依着字面上的意思解析,还以为他所计较的,真是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傻皇儿!你在想什么,你是朕钟爱的儿子,兰妃是朕心爱的女人,两者之间是没有抵触的啊!”不明就里的皇上还一迳儿的安抚他呢!

  如果这个女人是柳心棠,那就有抵触了。

  他撇撇唇,没多言什么。

  “许久未曾狩猎,儿臣也去绕两圈。”说完,他起身离座,跃上马匹往林内奔去。

  朱玄隶见他神色不太对劲,也随后策马追赶而去。

  ◎◎◎

  像要发泄体内郁闷,朱允淮以惊人的速度快马狂奔,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却无法让他有疯狂的快感,更正确的说,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股不要命的骑马速度,看得追在他身后的朱玄隶冷汗直流。“停下来,允淮,你听到没有!”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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