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幻想吗?那是不是表示……”天!难道她是个性欲极强的女人?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作这种旖旎春梦,她甚至从不看A片!“或许是我压抑太久的关系。”她暗暗揣测。
可是陆游和唐琬呢?会吗?她的前世和陆游或者唐琬有交集点?
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她的长相和唐琬根本戳然不同,怎么可能和唐琬有任何关联?但是,对于唐琬情绪反应的感同身受又作何解释?
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段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时空或有不同、容颜或许有所改变,但是这双深情的眼眸和爱你不悔的心将永远不变……”
琬凝猛然捂住嘴。“我在说什么--”
与盈盈秋水、充满灵性的晶亮双眸,彷佛可看进灵魂深处的唐琬重叠,合而为一……
“老天!这双眼睛!”她惊骇的低呼,难以接受的白了脸色,“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她闭上眼,猛力摇头。
顺了顺紊乱的呼吸,她再度睁开眼,说服自己。“这是错觉,对,是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我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清醒一下就行了。”
腕表的针指在二的地方,凌晨两点。
管他的,反正她也睡不着了。她梳了梳头发,起身开门上顶台的天台。每次她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上来看看星星,以平抚杂乱的思维--虽然星星寥寥可数。
打开天台的铁门,寒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她双手环胸,深吸了一口气,俯瞰脚下依然热闹的川流人潮,七上八下的心果然平静了许多。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低沉而有磁性的男音毫无预警地响起,唐琬迅速回过头,陆宸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真难得,宸轩今天帮她洗碗,竟然出乎琬凝意料,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还没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提出更正。“这是睡衣,和仙袂沾不上边。”虽是睡衣,却也很保守,所以她才敢穿这样出来。
“飘逸出尘却也是事实。”看她的脸颊又泛起红潮,他淡淡一笑,这女孩真容易脸红。“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啦,只是作了个梦,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好上来看星星。”
他将目光投向前方闪着点点光芒的一颗星,“什么样的梦?竟会让你失眠。”
“也、也没有什么啦!”想起梦中的情境,她又一脸酡红,慌忙含糊地一语带过。“很荒唐,不值一提。”
“哦?”他瞅着她。“荒唐到令你脸红?我很好奇。”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嘛!”
宸轩欣赏着她的惊慌,足见那个梦很不可告人。“瞧你,紧张成这样,我又没说要问。”
“喔!”她好像反应过度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了,我很意外,你的洗碗技术很正常。”
他申辩道:“我只是不太会煮菜,又不是连家务也不会。”
“那真是可喜可贺。”
什么话!他觉得有损颜面。“你真是把我给看扁了!好嘛,我承认我不是个家事高手,但是至少家务我还会整理啊,又不是不可救药。”
“是啊,我很意外。”她半带取笑地说。
宸轩闷不吭声,以示抗议。
琬凝发现他有时也挺孩子气的,她笑容可掬地轻扯他的衣袖。“好了啦,别生气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还不去睡觉,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生闷气。”
“这你大可放心,我的工作时间很有弹性,绝对有足够的时间让我生闷气。”
这倒引起琬凝的兴趣了。“你从事什么工作?该不是放火打劫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可要对你敬而远之了。”她笑意盈然,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不是,我是律师。”
琬凝一脸难以置信,难怪他的法律丛书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早料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你有理由不相信,因为我在你面前好像从没占过上风,难怪你会对我的能力抱持质疑的态度。”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实在没脸告诉她,他过去的辉煌战果和事务所同事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美誉。“如果有地洞,或许我会考虑跳进去。”
他说得有点自哀自怜,听得琬凝愧疚感油然而生,急急解释。“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你别失望,我相信你的能力,真的!”她只差没指天立誓。
宸轩差点大笑出声,他极力憋住笑意。“你真这么想?没有把我当成一无是处的人,你保证?”
琬凝点头如捣蒜,迭声应道:“真的、真的,我保证,你不要再难过了。”她认为是她打击了他的自尊,她有义务重新建立起他的自信心。“唐朝大诗人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你应该……”
他笑得更恣意了。
“你笑什么?”奇怪的男人,他刚才不是还痛不欲生吗……她恍然大悟!
她娇慎地指控道:“你耍我!”
他朝她笑了笑。“不然你以为呢?”
害她自责得要命。“可恶!”
她毫不犹豫地将粉拳挥向他,宸轩一秒也不差地握住她挥来的绣花小拳头,狡狯地学着她方才的口吻问道:“你明天不用上班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我打情骂俏?”
“谁要和你打情骂俏!”她用力抽回手,朝他扮了个鬼脸。
转过身,她翩然自宸轩笑意盎然的注视中离去。
琬凝又睡过头了。
“啊!”她尖叫一声,跳下床,用足以打破金氏纪录的速度更衣、梳洗、化妆……
“算了,妆到公司再化。”她将口红、眉笔、粉饼胡乱塞进皮包,一手抓起随身携带的小梳子,边梳着长发,脚步仍不停地往门口移动。
“死电梯,快点啦!”她猛按电梯按键,龟速的电梯偏偏还由二楼、三楼慢慢往上爬。“等爬到五楼,我已经睡着了啦。”
“哈罗,我可以检举你破坏公物唷!”宸轩含笑地指着她正在犯罪当中的手。
“别吵,没空和你抬杠。”适巧电梯门正好打开。“我赶着去上班,你进不进来?”
宸轩跟着进了电梯。“怎么一脸慌张?你上班又迟到了吗?”
“如果赶得上公车,或许还有救。”她将梳子塞进皮包,还一边咒骂着:“烂电梯,慢死了!”
宸轩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禁莞尔。“别再追公车了,我送你去比较快。”
“怎么‘送’?”她想起前几天那个坚持“送”她的可爱男人,于是要笑不笑地说:“该不会你也想散步‘送’我到公车站牌下吧?”
他也笑了。“当然不是,我开车,车子停放在地下室。”
下到地下室的停车场,他们双双坐进车内,琬凝把公司位置告诉他后,就自顾着掏出粉盒补妆。
“你呀,三更半夜跑去看星星,看吧,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睡过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又不是天天都这样。”
“那么上回是谁喘吁吁地追在公车屁股后,上了车还三倒四跌地往我身上撞的?”他很不给面子地当场拆她的台。
“意外,是意外。”
他扬扬眉,笑得揶揄。“是吗?你一星期有几次意外?五天,六天?”
“就算六天好了,我至少也有一天正常。”琬凝不服气地反驳。
“不,因为星期日不上班。”他又泼她冷水。
要不是琬凝正在上口红,她绝不会让他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