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望尘寰,滚滚红尘中,一对朝夕相依、深情无限的俪影呈现在眼前,一名出尘绝俗的美丽女子出神的看着,一泓如静潭半沉静的星眸,不禁流露出无限欣羡神往之情,令人失魂的绝美姿容掩上一抹淡淡的轻愁。
她名唤蝶儿,是仙界一只顽皮的蝶精灵,本在天界中过着无忧无虑的逍遥生活,与莲花精灵如同手足,感情甚好,因不忍见好友莲儿为情所苦,于是鬼主意打到了可怜的月下老人身上,偷得姻缘水让她与心上人萧扬天一同饮下,转世共谱三世情缘。
少了莲儿,就没人陪她“壮胆”恶作剧整人,起初还挺不习惯,怪寂寞的,不过见莲儿情有所归,和萧扬天在凡间恩爱惬意,她也颇感安慰,衷心的祝福他们。
“莲儿真好,在经历重重的磨难之后,终于得以将幸福紧紧握在手中,要是我也能拥有这么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一段情,我也情愿放弃仙界的一切,承受六道轮回之苦。”
她喃喃说着,脑海又浮起一个刚毅出色、孤冷卓绝的男子身形,思绪没来由地飘向遥远缥缈的唯美记忆——
那是一段短如昙花乍现、却铭心难忘的邂逅。
为了帮助萧阳天和莲儿,她私自下凡点醒再度转世、犹处于懵懂状态的萧扬天,希望他们能排除万难,如愿厮守。达成目的后,她欲返回天庭,不料竟误蹈时空,闯进乐大唐年间……
她的法术一直处于萧扬天所戏称“三脚猫”的阶段,向来不专心修炼的她,自萧扬天转世为人后,就再也没人督促她,所以她就更加“堕落”、更加的不知长进,所以才会搞出误闯时空的乌龙事件。
随着一道流光,她的身子快速自空中往下坠,所有的法术在此时全都罢工不停使唤了,她悲惨的闭上眼睛,认命的接受了自己将跌的七荤八素、鼻青脸肿的事实。
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因飞行技术失灵而摔死的蝴蝶?蝶儿也许是空前绝后的第一个!
不致她会不会名留青史,永垂不朽?此时她脑海浮现的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噢,令人唾弃的蝴蝶同胞之耻!
过了许久--至少在她的感觉中已经过了很久--她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而且……好温暖、好舒服呀!她困惑的张开一双多人心魄的美目--
哇!这可足足吓了蝶儿好大一跳,她竟然正稳稳窝在一名陌生男子的怀抱,而这个男人--长的真是要命的好看!
她看的连眼都忘了眨一下,只差没垂涎得流下口水。
“姑娘?”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齐少初收摄心神,不解地望着她直勾勾瞅着他的模样。
“呃,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所以也怪不得她看的是深,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不是故意从上头掉下来,他相信,可是--这和他的长相有关么?莫非他也有“沉鱼落雁”的容貌?
“你会轻功?”在这种情况下,齐少初只能假装她会轻功,因一时闪神而跌了下来。
“轻功?那是什么东西?”蝶儿偏着头,好奇的发问。
“轻功就是--”他一愣,“你不知道?”看她娇弱的模样,的确不像有功夫底子的人,那么,
-个不会轻功的人,怎可能平空而落?”
“我该知道吗?”没想到蝶儿竟如是反问他,“喂,你累不累?”
“呃?”
“我很感激你及时接住我;使我免子皮肉之苦--虽然你同时也阻挠了我名垂青史的机会--现在我想我没事了,你可以放下我了。”
“喔!”齐少初如梦初醒,小心地放下了她,那一瞬间,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竟不愿放开她。
从她由天而降、跌人他怀中之时,有一刹那,他竟有天上仙子下凡尘的恍惚,尤其她美得不染尘烟,那时,他的心便迷失深陷了。
“请问姑娘芳名?家居何处?在下愿竭力护送姑娘安然返家。”他温捶雅有礼地说。
“我?蝶儿。至于住哪儿,你没办法送我回去的,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蝶儿转身欲走。
“等等!姑娘请留步。”他一急,喊道。
“干吗?”蝶儿回身,眨眨眼,疑惑地望着他。
“在此荒山野岭,姑娘一弱质女流如何成行?”他舍不得离开她是实情,担心她更是毋庸置疑。
“这你就不用替我烦恼了,我来得了,自然也去得了。”蝶儿说得洒脱,其实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凭她那一会儿灵、一不高兴就失灵的蹩脚法术,回不回得了天庭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向题,但是基于面子问题,她才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说这么丢脸时事,尤其对象是他!
她莫名地在乎他对她的观感,不希望自己这么差劲的一面让他知晓。这种心情对她而言是头一遭,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恕在下无札,老实说;我觉得你的话有待商榷。”他出乎意料地说。
如果她真如自己所说的自信满满,方才还会惊险万分地由上头跌下来吗?若他没有及时接住她,其结果--唉!惨不忍睹得画面一点也不难想象。
“什麽话!蝶儿气呼呼地,但不得不承认,“这话倒也是实情。”
齐少初不由得再三叹息:“那么,如果你信得过在下,还是由我护送你回家吧。”
蝶儿垮下脸,愁容立现。“我现在是有家归不得,问题大了!”
他攒起眉心。“那么你有何打算?”
“走一步是一步了。”她耸耸肩。也许是天生乐观的
性子使然,她倒不是很紧张。
瞬时,齐少初下了个出人意表的的惊人决定:“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是个游走江湖之人,不如这段日于就由在下照顾你,可好?”
“啊?”蝶儿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倒无言以对。
她的惊愕,齐少初误以为她是身为女孩子家有所顾忌而举棋不定,“我虽不敢自诩为谦谦君子,但也绝不会对你有所冒犯,这点请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向来住在宁静祥和的天界,蝶儿哪识什么人心险恶,压根儿也不会去怀疑或提防什么,天真的以为凡间如同天界,各个皆是善类。
“好吧,既然你不嫌我麻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蝶儿将这情形称为“因祸得福”,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开开眼界,一游人间旖旎风光,体验世间之人的生活模式。
想着、想着,她绽开愉悦的笑颜。
* * *
走出那片山林已近黄昏,他们找了间客栈,打算填饱肚子后,早点歇息。
所点的食物,只是些平凡无奇的东西,蝶儿却大开眼界,看得满心雀跃,笑容不断。
望着大快朵颐的蝶儿,齐少初不解地拢起眉心。由她的神情看来,她好似对这儿一切都十分陌生,打街上一路走来,她惊叹好奇的摸样几乎让他认为--她不属于这里。
如今,就连这些再平凡不过的食物都令她如此兴奋,他就更加断定了这个想法。
“蝶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今天会--”她顿了一下,思索着恰当的辞汇,“由上头……呃,跌下来?”
“飞行不当啰!”她说得理所当然,好似他问的是个笨问题。
其实她回答得太含蓄了,这种情形应该称之为“法术失灵”比较贴切。
“飞?”他惊愕地提高音量,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