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他们惊喜、快乐的样子嘛!」接着,她对前头一个个环繞纸箱,
脸上露出雀跃神情的小朋友们喊道:「要守秩序喔!礼物上我都有标示名字。
小雯,你年纪最大,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朝耿皓耘俏皮地眨眨眼,伸出了手。
他含笑迎向她,自然地握住她的柔荑,与项奶奶三人一同进屋。
「你就这么放心走人啦?不怕他们大打出手?」毕竟他们只是孩子,他不
免有这层疑虑。
「这你大可放心,他们都很懂事。」她有自信的回答。
「可岑,他是?」
项奶奶询问的目光飘来,可岑从不带人来这里的,这个俊挺出色的男孩,
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吗?不然,她何以愿与他一同分享这儿的一切?她知道
在可岑心中,这里是最宁静美好的乐土,亦是她心之所系。
「帅哥,自个儿介紹吧!」她拋给他充满趣意的一眼。
「您好,我叫耿皓耘,耿直的耿,皓月的皓,耕耘的耘。」他露出温文尔
雅的笑容,「我可以和可岑一样,喊您项奶奶吗?」
「当然、当然。」她慈爱的笑瞇了眼。
「不会吧?我说祸国殃民的耿大帅哥,你该不会连个七十几岁的老婆婆
都不放过吧?」瞧瞧他那倾倒众生、魅力无窮的迷人笑容……嘖!可岑
大惊小怪地叫着。
「你胡扯什么!」耿皓耘失笑地捏捏她秀挺的鼻子,浓浓的疼惜不经意
地流洩于眼底眉尖。
项奶奶看在眼里,笑容更深了。
「对了,阿杰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小脸绷了起来,「奶奶,您最好别跟我提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了,
免得我又一肚子火!」
阿杰?耿皓耘笑容一僵,这男性化的名字,指的是谁?他和可岑之间似
乎极为亲密,听项奶奶的口气,分明已习惯了他与可岑一同出现,这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又是第几个与可岑分享这儿温暖甜蜜的人?
一股浓浓的酸意深深地絞入肺腑,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在意这些问题
的答案,而在意的背后,更代表着──在乎她!
「女孩子家怎么满口粗话。」项奶奶的话意是指责,但偏偏没有说服力
的眼眸却是包容与疼惜。
「不能怪我。奶奶,这浑帐有多恶劣您知道吗?居然将没油的车子丟给
我后就落跑了,害我开到半路就当掉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
被和皓耘笑得要死,多惨哪!」可岑气呼呼地嚷着,小脸红通通地。
原来……是他!耿皓耘将一切联想在一块儿──那天与可岑共进午餐、
送她回公司的男人,耿皓耘依稀记得,是个很温文儒雅的男人。
「那他现在人呢?可岑乖,奶奶会替你教训他喔!」项奶奶安抚地拍
拍她粉嫩的脸蛋。
项奶奶谈起「他」的口吻,让耿皓耘觉得他们根本就很熟,是因为可
岑的关系吧?他的心头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谢谢奶奶,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她撤娇地甜笑着,「那个大坏蛋
前两天到南部出差去了,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所以才会在出差前将他的
车丟给我,让我方便来回。」她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还好那天我临时
想开车上班,要不然,那个白痴开车开到自己的车没油了都不知道,我
要是今天开出来,到半路上才搞这种飞机,见不到奶奶那才真是『椎心
之痛』呢!」
「白痴」?她在说谁呀?谁才是那个开车开到不知道没油的蠢蛋?
耿皓耘和项奶奶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到同样的訊息,彼此心照不宣,隐忍
着一腔笑意。
可岑倒是没注意这么多,一双眼溜呀溜地,目光驻留在某个定点,「项奶
奶,洛寒还是这个样子啊?」
提起这个名字,项奶奶脸上浮现几许苦恼,「嗯。」
灵活晶亮的大眼转了转,她出其不意地道:「奶奶,我不陪您了。帅哥,
跟我来。」也不说清楚,她拉了他转身就走。
「干嘛?」他被可岑突如其来的举止搞得一头雾水。
「走就对了,你吵死了。」
「小寒,」她带他来到一名清丽可人的小女孩面前,柔声叫唤。
「可岑姐姐。」坐在鞦韆架上的女孩一看是她,立刻跳了下来想往她身
边跑来,但在看到一旁的陌生人后,又迟疑地呆在原地。
「别怕,小寒来,可岑姐姐介紹个朋友给你认识。」
岑洛寒摇了摇小小的头顱,垂下脸蛋。
可岑不由得一叹,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耿皓耘,她手肘轻轻一撞,「喂!
你不是很帅、很酷吗?搞不搞得定?」
他剑眉一扬,徹底领悟了她的意思。
「开玩笑,一世英名要是毀在一个看起来才十来的岁女孩手上,岂不貽
笑大方?我还要不要在道上混啊!」
「是!你行、你有气魄!」她不以为然地闷声轻哼。
这小妮子似乎把他瞧扁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幼稚园小班的时候,有个小女生原本演白雪公
主这个角色,后来降为小矮人,无法得到饰演王子的我深情一吻,心碎
之余悲伤得哭闹不休,说什么也不肯回家,最后头疼的家长和老师不得
不请我出面摆平!」
可岑听得一愣一愣地。
老天!这个花痴女人是谁呀?!丟尽了她们女性同胞的脸,要让她见着,
一定海扁她一顿!简直是女人的耻辱嘛!
他没告诉她,这还只是小Case呢!上国小的时候,甚至有女孩子「恐吓」
坐在他座位旁边的小女生不许「爱上他」,不许藉机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惹得人家无辜的小女孩泪眼汪汪的。
那么,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呢?因为那个小女生用很「深情无悔」的神情告
迎诉他,没关系,她「死而无憾」……
「言归正传。」可岑以眼神示意他看向前头神情落寞寂寥的洛寒,「她叫岑
洛寒,和我的名字同一个岑,洛水的洛,霜寒的寒,父母一年前出国洽公,
结果却不幸发生意外,双双身亡,留下寄养在姨母家中的她饱受欺凌、孤
苦无依;半年前项奶奶将她接到这里来的时候,她浑身是伤,在项奶奶悉
心的照料下,她伤是好了,可是却刻意的将自己孤立于人群之外,也许是
有太多不堪的记忆,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极深的阴影,一群孩子中,最让
我心疼的就是她了。她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总是在离大家远远的地方静静
坐着,一言不发,连我和项奶奶都是努力了好久才让她接受我们,可是还
不够,我要她走入人群、接受众人,和大家一起生活。」
「我懂。」他温柔地一笑,「让我帮你,我相信我会办到的,不论努力多久。」
因为他答应了她。
然后,他试图走近洛寒。洛寒察觉了他的意图,细致的小脸沉了下来,明显
地写满了不悅与排斥。
哦喔!这小女孩挺倔的嘛!
他淡淡地笑了,不以为意的再度拉近距离,谁知洛寒竟不买他的帐,对他那
迷人俊雅的笑容视若无睹,还干脆背过身去,坐回鞦韆上,甩都不甩他。
他苦笑一下,这回真是踢到铁板了。
可岑却挺幸災乐祸地说:「怎么样?耿大帅哥,惨遭滑铁盧了喔!」
「怎么我觉得你似乎挺乐的?」他不悅地指控,看他吃鱉令她心情畅快吗?
没良心的小女人。
「什么挺乐的?!」她低叫,冷不防又补充道:「根本就是乐翻了、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