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消受﹗〞雨梅发现自己好象在跟恶魔打交道﹐他的一意孤行让她着实为 难。变天了吗?他这个男人﹐怎么变成牛皮糖了?她只不过是喜欢找他碴而已﹐难道 他真以为她爱上他了?
去他的沙慕凡﹐你当真是有够烦!她在心里骂个不停。
〞走吧﹗好象快下雨了。〞本是朗朗晴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这像什么?她那 无奈、沮丧的心情吗?
〞我偏不走﹐就是高兴淋雨﹐怎么样?〞谁理你呀﹗〞你的倔强。顽固的确是一 种令人着迷的特质﹐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了。〞他不喜不怒的站在原地。
〞你想……〞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好象看见外星人似的。
〞陪你淋雨呀﹗〞他撇唇轻轻掠过一个笑意﹐那表清好怪异喔﹗干嘛啊?他们又 不是一对准备殉情的情侣﹐一块儿站在操场正在操场中央淋雨岂不是会让人想歪吗? 不行﹐刚才那场误会已经够她解释一阵子了﹐她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其它变化。阿弥陀 佛﹐饶了她吧!
是不是她平日太爱捉弄他﹐以致积了业障﹐所以那么快就恶报临头了?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就换衣服﹐我还怕你吃了我呀?你机车放哪儿?钥匙顺便 给我﹐我可没习惯让男人载。〞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要钥匙。
〞我没机车。〞
〞什么?那你天天走路来学校啊?〞雨梅这才发现﹐将他视为最大仇敌一整个年 头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上学的。
〞我有脚踏车。〞他一派平淡口吻。
〞脚踏车?〞糟了!在台北市长大的她可不会骑脚踏车呀﹗他似乎意会出她的犹 豫与尴尬﹐闲闲的说:〞还是我载你吧﹗别犹豫﹐真的快下雨了。〞他不由分说的拉 着她就往学校后方的竹篱笆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大门在另外那头呀﹗〞
〞牵车。〞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一台破旧的脚踏车横躺在地上﹐竹篱旁边有个破洞!〞你 都是从这里进出校园的﹖〞雨梅问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看来他的怪异绝非浪得虚名﹐ 他从骨子里到外全都布满了怪异细胞。
〞方便实际又省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在绕路上。坐上 去吧﹗〞他拍了拍车后的铁方架。
呵!他这是哪门子哲理?雨梅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等她跳上车后﹐他很平稳的踩着踏板﹐一点儿也不费力﹐好象她没啥重量似的。 她不禁怀疑﹐可能吗?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薏蝉。她很想告诉他别骑了﹐用走的好了 ﹐但心底又有一股报仇的快意﹐希望就这么踩死他、累死他算了!
〞里面有个斜坡﹐注意了﹐不坐好你可会又摔一次。〞他略微回首﹐侧脸上带着 些揶揄的笑意。
雨梅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他居然敢取笑她、触她楣头!好﹐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 ﹗她暗自贼笑起来。快到斜坡时﹐她突然站起﹐开始摇晃车身。
单薄的铁马怎承受得起这种虐待﹐沙慕凡立刻大声喝止﹐〞别闹了﹐危险!〞
车身迅速下滑﹐雨梅从没走过这条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吓得忘了要坐下﹐反而 站在后面直发抖﹐还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一辆直通向他们的货车!
〞你给我坐下!〞沙慕凡在紧急之中﹐将军龙头用力猛转﹐避过了被货车吞噬的 危险﹐却免不了一个打滑﹐摔进一旁的阴沟内。
这时﹐老爷似乎在取笑他俩的惨状﹐大雨竟淅沥哗啦的落了下来﹐砸得他们头晕 脑胀﹐一身狼狈﹗〞你闹够了吧!满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风雨﹐眼底 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着愧疚。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经过两 次摧残而惨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视着地那张难得红润的俏脸浸淫在大雨中﹐心旌微荡﹐也不忍追究﹐〞 算了﹐你又湿透了﹐快走吧﹗〞
扶起脚踏车﹐他又载着她踏上归途﹐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静谧无声﹐使得这段路 似乎变得漠长了﹐陪伴他们的只剩下这场滂沱大雨。
来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车﹐指着右边算来第二间屋子﹐〞就是那里﹐快 去屋檐下避雨。〞沙慕凡催促着她过去﹐自己则用钥匙开了门﹐〞还站在这儿干嘛? 进去呀﹗〞连人带铁马被他一块儿给推了进屋。
头发、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砖立即变 得脏乱不堪;对于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开骂﹐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的 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完了!准会被房东骂死﹐搞不好 还会被赶出去。〞
沙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进房间拿了一条浴巾出来﹐〞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衣 服.你去洗澡。〞
说完﹐他又转身走进刚才那个房间。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两步﹐才发现脚印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 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别罗唆了﹐我不会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它 ﹐你会舒服很多。
〞她只顾着擦着头发﹐并没如他预期的伸手接进衣服﹐让他俊眉一皱。〞快进去 !〞
〞你干嘛?我不说话不是怕你哟﹗〞反正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他似乎没将她的反驳放在眼底、听进心里﹐猛一拉就将她往浴室推。
〞我说过我不洗。〞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别逼急不我﹐否则我有可能会亲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轻描淡写 的一句话就把她吓回了浴室里。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湿透了吗?〞透过门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话才 问完﹐雨梅惊觉自己干嘛那么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感受到来自她不友善中的一丝丝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开水龙头﹐流水声渐渐淹没了她的谩骂。
沙慕凡擒着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发觉今天所有事情好象都已偏离了轨道﹐他更 想不透自己那难得的耐性究竟是从哪儿盗来的。回到房里﹐他脱下湿衣服﹐换衣着装 ﹐再出来时﹐已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绷得我难过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悦 的发着牢骚﹐只见她死命的扯着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弹性疲乏的原理将衣服给拉松。
沙慕凡转过身﹐眼晴顿时一亮。其实他妹妹慕瑶并不瘦﹐只是在法国长大的地问 来喜欢穿紧身样式的衣服﹐好展现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宽大 的T恤﹐下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让人根本无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线。现在瞧来﹐她的 肌肉很结实﹐小腹平坦﹐修长笔直的腿虽不够白皙﹐但极其匀称﹐慕瑶这套短衫、短 裤还真像是为她订做的﹐将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现出来。
嘿﹗好一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女孩子。
〞别扯了﹐扯坏我可赔不起。〞他随口说说﹐雨梅却精明的听出话中玄机。
〞你妹妹不在吗﹖〞她又看不看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地摊上到处可见﹐了不 起我自己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