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不但不适合,彼此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说我能要你吗?”他轻佻的 说,确定绫琦已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所伤。
“可是你当初并不是这个意思,你……”骨鲠在喉,她激昂得说不出话来。
这两天他拚命躲着她就是因为后悔了吗?还是因为他的目的只想得到她、征服她, 等一切到手了,再将她一脚踢开!更或者他爱的女人还是隶儿,所向往的生活依旧是以 往无拘无束、左右逢源的男女关系。
“别忘了你刚认识我时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他邪魅无比的笑道,露出吊儿郎当的 摸样,要装坏男人他是高手,只是背地里他伤神又伤心。
“你只是要骗我的感情?对我不是真心的?”
绫琦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指关节泛白,她心痛如绞,被他眼中无情的光束给骇住 了。
“没错,我玩腻了。”他尽其所能不让愧色上升,耸耸肩,像置身事外且无关痛痒 的说。
语毕,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疼得麻痹,只求将来他再去找她时,她恨他的心不会 那么重。
“原来你是这种人,我错看你了!”凄风苦雨映上心间,摇摇欲坠的她荏弱地不堪 一击,起伏的心头除了伤痛还是伤痛。
“不能怪我,谁要你太单纯了,纯得太傻,我随便扯个谎,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为 我如痴如醉。”他走向她,闻着她身上暗发出幽然馨香的味道,双手不规矩地抚上她的 纤腰,慢慢挪移着,嘴角弯成一道得意的弧度,“就像这样,想不想再来一次,当作送 给你的道别礼。”
“龌龊!”
一道深深的五指印,烙上石韦俊逸刚毅的脸庞。
他是可以闪躲,但他没有,他只是抚触着被她击红的脸颊,嘴角依然挂着玩世不恭 的笑意,十分暧昧难缠地揪住她的柔荑,“看不出你力道满大的,真不愧是砍过柴、挑 过水的手。”
摩擦过她满是硬茧的手心,他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疼痛,他现在竟是要 赶她回去,回去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她是不是又得像以往般被自己嫂嫂折磨得不成人形 呢?
绫琦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一定要等我!
她狠狠地抽回手,“是,我的手满是粗糙的硬茧,比不上其他姑娘的细腻,很抱歉 ,破坏了你的触感。不过你放心,我会走的,死缠烂打不是我惯做的事,对你这种无心 无肺之徒更是不用了。”
她的唇抿成骄傲的一直线,死瞪了他一眼后转身急欲离开,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狼 心狗肺的东西。
“你怎么回去?和杨清风吗?”不知怎地,他就是放心不下她与那贼人同行。
“当然,他是我们夏府的总管,跟着他总比留在这儿受人欺辱要好多了。”她冷冷 一笑,压根没注意到他苦涩的神情。
“他不是好东西。”石韦提醒她。
“我已经碰过比他还差劲的东西,杨清风不足为奇。哦,你们男人最怕做乌龟了, 你是怕我跟了他有损你的颜面是吧?放心,有人无耻,我还不见得无德。”
他哈哈一笑,“是,我是无耻,你不就是喜欢我的无耻吗?以后或许我还是会再去 找你重温旧梦也说不定,虽然在那方面你很青涩,但我就是喜欢这种调调。”粗俗不堪 的语调中藏有他的暗喻:他会去找她。但愿她听得懂。
“你简直变了个人,不是我所认识的石韦。”她心痛如绞,泪雨纷落,世界彷若在 她脚底下瓦解。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傲慢的狂徒 会是他。
“我只能说你对我根本尚未熟透,或许再多些时候,你就会对我有所了解,但是似 乎没那种机会了。”他说得轻松,然放眼所及的青翠在他眼中已失去诱惑的颜色。
“你巴不得我赶紧走是不是?”
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恍然有种见山不是山的处境。
“事情既然摊开讲了,多留已无益不是吗?”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身后那个盯梢 者似乎已按捺不住地猛向他做手势。
他绝不能让绫琦受岛上村民的报复而死,宁可让她误会他吧!老天,求求您,再给 我一点儿狠心的力量!
绫琦冷笑了声,“好,你尽可能把船准备好吧!我马上就走。”想不到多日来付出 的情感,尽在一夕间付诸流水,但她也只好认了。
谁要她出师不利,第一次谈感情就遇上这个玩弄爱情的骗子,得过这次教训,她以 后再也不敢重蹈覆辙了。
“会的,我会尽快。”他逼向她,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的瞳仁,“你真的很好,但我 们暂时无缘。”
“暂时?”绫琦轻蔑地冷冷一哼,“你以为只有暂时吗?永远永远我都不想再见到 你。”
他的无情,他对感情的轻视已严重伤害了她,他以为只要他手指头再勾一勾,她就 会再回去舔他的鞋尖吗?
他目光冷然一转,刀镌般的容颜微微一抽,随即挤出一丝假笑,“也对,你是淑女 ,而我不过是浪子,我喜欢常常更换新鲜的口味,所以……”他耸耸肩,转身过去,避 开她审视的眸光。
“那祝你永远拥有这种好运气,更但愿还有许多像我一样傻的女人在等着你的青睐 。如此一来,你的口味才能常常换,但注意了,别哪天吃到了鱼骨头噎着了。”
她冷讽凉语道,强憋住几欲出匣的泪水,纠结的眉心、哽咽的话语,都彰显出她痛 心疾首的伤心;微颤的身影寥落得让人心疼,石韦几度想揽她入怀,轻抚她的痛,但终 被理智给抑止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量避开鱼骨,多采撷同你一样的嫩豆腐。”他笑得虚伪且 特意,露出一抹以肉麻当有趣的调侃状。
“你当真已无药可救了。”
绫琦悲切的节节后退,他实在是变得突兀,变得莫名其妙,连让她喘息的机会都没 ,难道除了女人外,男人也是善变的吗?
“无所谓,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细腻白嫩的颈项,“趁最后 一晚,想不想再续续旧情啊!”最坏的男人他诠释得实在是太成功了!
“你……”霍地,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腰袋中掏出那两半珍珠掷向他,“去死吧 !带着这该死的玩意儿去死吧!”
绫琦难过的直摇头,一旋身,快速的往回跑。她不再回头,只怕再次见到那令她伤 心的身影。但,她不想欺骗自己的是,这辈子她再也无法忘了他,无论他是怎么狠心对 她。
石韦欲唤她的手伸到一半,随即无力地放下,缓缓捡起地上那宛如他此时心情一般 破损不堪的珍珠,他紧闭上眸子,长长的喟叹了口气,身后的盯楷者似乎不愿意放过他 ,算了!既然做了,就不要留下一条让别人牵制的尾巴。
但他却非常坚定的告诉自己,夏绫琦,我不会放你就这么走的,这辈子你永远是我 的人,我的妻……绫琦含羞带辱的收拾起行囊,却发现她无法将爹爹交给她的东西带在 身上,石韦他姑姑三番两次想激走她都不得其法,如今当她得知她受了石韦的戏弄后, 必定是兴奋得无以复加,说不定明儿一早就会遣船送她离开,而这一走,她又势必得和 杨清风同行,如果此时她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一定会很危险的,她的性命不足以 道,重要的是夏家整个产业绝不能落入这贼人与李聿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