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仔——”石奔正想说什么时,大门突然敞开了。
是展妍!
“杉!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她丢下背包,冲到他面前着急的拥抱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伤,我弄疼你了?”她一派天真的看着他,仿若他才是罪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是不是想看看我挫败的脸孔?又干嘛要装成一副极其无辜、惹人心疼的模样,你是料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是?”裴唛杉眼里有椎心刺骨之痛,但他就是无法责怪她。
“杉,我不懂你的意思。”展妍心绪凌乱、泪如雨下的转向石奔,“石大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奔愤怒地转身甩开她,“你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呢?你可以一走了之不要回来的,又何必再折回来刺激裴仔!”
“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杉,告诉我好吗?我倒底做错了什么?”她悲戚地急欲抓裴唛杉的手,却又被挡了下来,一股浓烈的不安与恐惧横亘在她的胸口。
唛杉紧绷着脸孔牢牢的盯着她的脸,她个无邪的清秀佳人,为何心思却如此的邪恶,将她戏弄于股掌之间还不知足吗?
“你想知道吗?”他努力压抑着即将崩溃的怒潮,拧眉睇视着她。
展妍抹干眼泪,抽噎道:“我要知道。”
“好,那我问你,你动过我的电脑吗?”他语出咄咄。
展妍终于明白了,原来他误会她了。
“没错,我是动过。”她坦然回答,但心在滴血,因为他严峻的表情表明了不相信她。
“你COPY了那套程式?”他探索的眼光全锁在她身上,他气她,为什么不干脆继续骗他算了,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是他弄错了。
“我是COPY了它,但事情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受不了他的疑心,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怀疑她,唯独他不行,他不可以问都不问就判断定了她的罪。
“是吗?别再拿我当猴子耍,我从不知道你那么会做戏,你的清纯可是为了今天的目的而守到昨晚的?”他粗哑的对她吼道,表情中有藏不住的酸楚。
“我没想到这句话是由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变了!”
展妍仿若听了什么难以入耳的伤心话,她激动的颤抖着全身。
“我没变,是你变了。展天祥已经拿着它欢天喜地的走了,你大概也拿到了你该拿的一份了吧!我在这儿恭喜你。”
就在这一刹那,展妍的快乐世界仿佛都已离她远去,而四周的空气也都冻结住了,她动不了了,也不想开口为自己辩驳。
既已无心,何来伤心!
“我只想问你,你相信我吗?”她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相信他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只要他仔细思考之后,会了解她的。
只要他相信她,她会把所有的构想告诉他,与他共同计划未来的,并待这件事做了一个了结后,与他共赴迈阿密——他们甜蜜的小屋。
她现在要的只是他的信任,其余的都不在乎!
裴唛杉眉宇深锁,面露讥嘲之色,“过去我是那么信任你,明知道你是有目的的,还是认定你是个好女孩儿,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依然打从心底爱着你;我可以告诉你,直到现在,我爱你的心依然没变,只是不再相信你了。你走吧!我会记取你最美好的一面,忘却你最恶毒的那一面。”
“你说你爱我,但不能相信我?”
多讽刺的论调呀!她难以接受的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裴唛杉痛苦的闭上眼,“拿到那栋房子后,就离开展天祥吧!虽然他是你的亲舅舅,但跟着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展妍忍着泪,薄唇紧抿道:“难道我们这几个月的感情就这么散了?”
“来世吧!”他撇过头,不想再望着她那张凄哀戚的面容,他怕他会割舍不下她。
展妍死心了,强迫自己不能哭,只是无力的拾起背包,从里面拿出那块原版的光碟片,并拔下手中的戒指,抖着手递到他手中,“想不到这枚戒指与我的缘份真是那么浅,虽然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但它却不是真正属于我。还有,这是你交给我保管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谢谢你还爱着我,这句话已足够陪伴我一辈子了。我不说再见,因为我期待拨云见日的那天,你会来找我。”
她牵强一笑,带着满心的失望与一丝矛盾中的期望,踩着颤巍巍的步伐走出了他的视线。
展妍告诉自己,她等着那一天!
始终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石奔终于开口了,“我觉得纳闷,她干嘛把这东西再送回来?现在它对我们来说就跟废物没两样。”
“阿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误会她了?老天,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抓着一头乱发,眼睁睁的看着那枚戒指,却苦无对策。
石奔耸耸肩,“我也没头绪了。”
裴唛杉把整张脸埋在手里,他痛恨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绝情了,方才那些伤她心的话,根本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然而,他却对他最心爱的人说了出来,无论她是否有错,但他那些话已足以杀死一个人的心!
???
四个月后·迈阿密
裴唛杉停立在乡城大道的一栋建筑物前,阴鸷的眸光中透着深藏的黯然神伤,看着眼前美丽优雅的别墅,它并不富丽堂皇,但却是温馨雅致得令人心动,但女主角呢?却早已消失了踪迹。
他曾有过冲动想到帛琉偷偷看看她,但最后他都作罢,一想起“北海”,他即有深深的愧疚感在心底作崇,始终无法破茧而出!
这段期间,石奔、鲸鱼蓝之搴、变色龙沈达尔,甚至远在台湾的海豚殷尧,都不时的来探望他,都希望他能继续为北海效命,并替鲨鱼转达命令,说明鲨鱼绝不会接受他辞职一事,且愿意放他半年长假,调适好心情后,再次出发。
然后,四个月过去了,他非但没有调适好,反而变得暴躁易怒,像极了被禁锢在牢内的困兽,欲振乏力,却又特别容易冲动。
就连石奔上门的机率都少了。
“嗨,我可以过去吗?”还真是说人人到,石奔已探头探脑的在他背后晃着。
“马路又不是我开的,随你。”从那天起,潇洒、爱开玩笑的“电鳗”已经很难再见到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借一步说话!”他抓抓头皮,一脸促狭走向前,靠在他身边大叹了一口气,“房子已经建好,还真快呀!以后,我又多了个地方可以打盹了。”
“这栋房子不准你进去!”他寒着脸说。
“行,行,不进去就不进去,反正我来的目的也不是要进去的。别以为从香港到你这儿很近,可是把我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飞机上——”
“那你可以不用来。”裴唛杉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的论调。
石奔横眉竖眼的瞪了他一会儿才又说:“喂,我是可以不用来的,要不是鲨鱼他千交代万交代都指明要我来这儿走一遭,我还不想来这儿受你的鸟气呢!”
“那请便。”裴唛杉的表情刻板森冷,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那栋建筑物。
“鲨鱼要我带个有关展妍的消息给你,不听就拉倒,我走!”石奔边说还边偷偷窃笑着。
“阿奔,你给我站住,你是说有关小妍的消息?她怎么了?快说呀!”裴唛杉心急如焚的将他喊住。
石奔吹了一阵口哨,“裴仔呀!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可是四个月来你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真后悔没带录音机来把它给录起来,以免绝版哟!”
他不耐烦的吼着:“别耍嘴皮子了,快说!”
“好好,我说。”石奔清了清嗓子,“鲨鱼要我告诉你,四个月前展妍拿给展天祥的那份程式是假的,也就是说,她事先曾修改过那一份软体,而德国在经过四个月的制造后,成品今天终于出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