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医学院时,他跟石亚艳参加了同一个社团,奠定友情的根基,后来在经年累月之下,彼此的交情也加深了不少,否则她哪会理他这只呆头鹅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的劝告太迟了。”冷静一派轻松的说。
“嗯?”
“我已经锁定她了。”
“非得那么执着不可吗?”宋飞鸣的表情略显忧色。
“那当然。”剑眉一挑,冷静笑瞟着他,“因为她值得。”
轻叹口气,宋飞鸣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好友不帮你似乎过意不去了。”
过几天,小艳得出席一场医学会议,这是冷静可以亲近她的好机会,他若不帮忙,冷静想追她,绝对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么好呀?”
“同学是当假的吗?”挑高眉,宋飞鸣笑咧了嘴,“既然你执迷不悔的恋上小艳,那我的胳臂哪有往外弯的道理,你说对不对?”
“能请问,你的胳臂是弯向我的吗?”
“现在已婚的我可是女权至上,所以我当然是以小艳的幸福为主喽。”
“我想也是。”
他索性与冷静并肩而站,两双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向从洗手间踱出来的石亚艳身上。
“说真的,小艳是个难得的好对象。”宋飞鸣由衷的道。
“那当然!”
“别太有自信,她可是朵带刺的玫瑰。”
“再多的刺我也不怕!”自信满满的勾唇,冷静绽出一朵会迷死所有女人的微笑。
待会儿,再追问宋飞鸣他要如何帮这个帮,此刻呢,先好好的将心上人欣赏个够。
呵呵……
※ ※ ※
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遭人出卖的石亚艳,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的讲台,主讲人这时正口沫横飞的发表他的报告。她动了动身子,心神不宁的枯坐在位子上,轻叹着气,任目光在会议室内游移。
她想走了!几百年前就想走了。事实上,今天的这场医学会议她根本就没打算参加,若不是董翔集耍了她一记,甚至还抽空亲自陪她与会……
“连我都要出席,你还不去?”董翔集不满的问着。
“既然这样,就由院长代表出席呀。”淡然挑她一副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
“唷,那怎么可以,脑科又不是我的专长。”
“那院长又何必出席?”
完了,没料到这死丫头的脑筋越转越快,嘴巴也越来越利,他乾笑数声,“所以你一定得到场呀,
我呢,就当是去打个照面,跟那些久未见面的老友叙叙旧。”
哈,谁信呀?“院长,你是想监视我吧?”
“哪是,你、你……呵呵,多想了。”他笑了笑,觉得额头隐隐渗出汗。
这年头呀,做什么都难,做人更难,经营那么大一家医院已是大不易了,不但公关得作足,现下连一干爱将都一个比一个还难缠,想要他们配合露个脸什么的,还都得好言相劝,处处满足他们才会勉强答应……唉,他这是何苦来哉呀?
难道,太过鸡婆也是一种错误吗?!
听进董翔集的咳声叹气,石亚艳没中计,只在偷笑。
真是她多想了?院长以为她将脑细胞捐出去了呀?想晃点她?哼,软硬兼施地支配她的社交行程表,摆明了就是想拿D4以中惟一单身的她当花瓶,她都已经忍气吞声了,他还想怎样?
用银托盘将她贱售给出价最高的二百五?
真烦,她坐不住了!悄声将椅子往后滑,石亚艳欲起身。
“咳咳咳……”董翔集立刻用轻咳声唤住她。
“保重呀。”几近无声,她似笑非笑的对坐在身边的他表达成份很浅的关怀。
“会的、会的。”他dd贼眼盯着她,“呃,你上哪儿呀?”
“出去。”
“嗄,这丫头真想溜了?
董翔集左瞄右望,确定没人留意到他们在咬耳朵,便安心的将无奈叹出口,“小艳呀……”
“我只是出去走走。”心知肚明他没说出口的哀求,她叹道:“不能离开这栋大楼,那,我暂时离开会议室,出去外头吹吹风,这总行吧?”
行是行啦,只不过……他一股的为难。
“万一人家想邀你上台去说个几句……”更怕的是,她会不会逛一逛就直接逛回家去?
拖着她来参加这场医学会议还有另一项目的,就是让她多见见别的年轻小伙子,看看是否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他这么长舌,没时间的。”她望了眼台上的主讲人。
“你确定?”
“我很肯定。”见他又摆出一脸的衰求,她真的不想理,却还是恨恨的软下心肠,“我就在外头,有事喊个一声我就回来了。”
“可是……”
“你再嘀咕,我就直接走人喽。”
她的威胁生效了,即使满心不愿,董翔集也只能跟睁睁的看着她悄悄消失在会议室里,再叹做人之难呀。
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有那么几秒,石亚艳还真的想索性走人。
但是,刚刚临开门出来时,她眼角不经心地瞥见董翔集那双老而弥“奸”的跟神朝她虎视虎眈眈,再思及私逃的下场,绝对是耳根不得清静,她突然心念一转,去洗把腔吧,清醒清醒;既然来了,就再忍一忍!
认了命,甘了愿,她踱着悠哉的脚步晃向洗手间,不经意地往前方的接待室里瞟了眼,猛然一僵。好死不死,竟让她瞥见冷静的身影。
“真该死!”低咒连连,不甘不愿的情绪又扬起,咬咬牙,她的脚步变得沉重。
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趟的……早知道就不该……唉!
医学会议当然是一屋子的医界人士,在这里随便踹块石头就能砸死一打医师,这没什么稀奇,但是,怎么会见到冷静呢?
今天是全国脑科医师的联合医学会议,而他是妇产科医师呀!
遇见他,她就想到他所从事的行业,又想起上回与他在诊疗室发生的种种,继而想起萦绕多年的一场噩梦……
那年,正处于似懂非懂的稚龄年代,某日隔壁搬来一户人家,言行举止都神秘极了,听人说,其中有一位老伯伯是密医,专替人堕胎。
什么叫堕胎,当时她可不知道,只清楚记得,有一回她和朋友玩躲猫猫时,瞧见隔壁有扇门徽启,便想也不想地溜了进去,她信心满满的相信自己绝对会找到一个绝佳的躲藏空间。
但在四下张望之后,她傻了,怔怔的瞪着眼前那一幕。
房里,有个女人躺在一张造型怪异的铁床上,双腿大开,而老密医正倾身在她的双腿间全神贯注地忙碌着,随着女人声声凄厉的尖叫,鲜红的血濡湿了他的手,满地上漾成了一滩滩的血渍……
此时一道尖叫声在石亚艳耳边响起,直到几双眼睛瞪着她,她才知道原来那是自己叫出声的。专注在堕胎手术的三个人被这声尖叫吓得愣住,纷纷回首,见到闯入者竟是个小不隆咚的女孩子,又是一愕,伴随着铁床上的女人仍不间歇的凄厉惨叫,气氛相当的诡异。
然后,有人先吸了口气,脱口说出:“这不是隔壁家的小鬼?”
“石家的?”
“妈的,怎么有个小孩跑进来?”
不待几个大人发声喝令,又惊又骇的石亚艳又拉拔出尖叫声,“坏人!”
闻言,老密医脸都绿了。
“你是坏人。”她微颤的小手直指向持着手术器具的老密医,“大坏人!”
急吸着气,他恼了,“赶她出去。”
“坏人!”
“快点赶她出去!”恍若平地一声雷,老密医大声喝令,“还杵着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