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哪,自从碰到小桐后,原本一心只想平静的等待末日来临的生活变得热闹、复杂又……霉事连连!
而这一切源起于他当日的“于心不忍”!
唉!
“问我呀?”努努嘴,她猛握紧拳。“要我说呢,我们干脆跟他们拼了。”
若是以往的她,不待他提议,光只是瞧见敌手众多,她早就二话不说,拔腿走人了。可今儿个情势大不同了,有阿琅在恍若天助,让她明知山中老虎横行,偏一心一意想往虎山探险,啧,体内的热血在波波的沸腾着呀。
“天哪,你还真是不怕死。”标准的初生之犊不畏虎,强敌压境,却完全舍弃落荒而逃的念头,小桐他真是……真是骨气剩大多了。
“听你的口气是不赞同喽?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呀?”
“还不快逃。”
“逃?”她将手中的筷子紧紧握住。“你身手这么行,我们为什么还要逃?”
“因为,我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人多呀,笨。”况且,他身边还有个小累赘呢,小桐八成是忘了自己的不济事。
“怕什么,你专心打你的架,我在一旁顶你。”
“靠你?”不敢置信的黑眸倏张。
敢情,小桐当真是忘了自己只有那一百零一套的花拳绣腿可以张扬现世?!
“对呀,就算挡不了十个人,相信挡一、两个还不成问题吧。”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挺有信心的。“其他的人当然就全交给你喽。”
“可惜,我没你这么有自信。”于应琅没好气的摇摇头,挫败的注意到因为讨论的时间过长,喧扰声更是接近了。“还不走!”
“可是……”沈桐还在挣扎。
难得身边有个深藏不露的战斗高手,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狠的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压善良。
她想做打“虎”英雌,已经想好久了。
“你真不走?”
“阿琅……”她心有不甘呀。
“既然这样,不勉强你,我先走一步了。”说罢,也不去瞧她有没有跟上来,他径自逃亡去了。
“阿琅?!”她不敢相信他竟狠得下心丢她在虎群里。
“我先到前面等你。”
“阿琅!”
“后悔有期喽。”他殷殷逃命的急切中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跺跺脚,斤听着门外已经人声鼎沸,而高手又先她一步窜逃,不走?哼,还真的留下来找死呀。
短腿一迈,她连气都来不及喘,疾追在于应琅身后而去。
第四章
原本,逃了一段距离,腿力不差的两人都已远离危险了。
“呼,这群人总算是死心了。”粗喘着气,她的视线频频落在身后,逃命的脚步却没有一刻停歇。
于应琅跑在沈桐身前,他故意放慢脚步,离她只有两步远,虽然没注意瞧,光听她的喃喃自语,也知道这小子捡了条命回来,开始得意忘形了。
“小桐?”
“在,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呀。”
“小心看路。”
“噢。”总算,她将注意力移到前头。
只可惜,他的警告来得太慢。
他们正沿着崎岖的河岸狂奔了好一会儿,于应琅没出声警示,沈桐误打误撞的一路平安,没事;可他话才脱口,她忙着逃命的脚尖就绊到一处土拗,踉跄了几步,整个人直接扑向他的腰背。
虽然被她的突袭击得险些措手不及,可于应琅凭着矫健的身手迅速的挺住不稳的重心,甚至眼明手快的拦下她半倾倒的身子,可快虽快,却止不往过剧的冲击力道,他环揽着她,双双跌进湍急的河里。
“救命呀!”
“快闭上嘴。”
于应琅只来得及丢下这么一句,扑通一声,水花四溢,相拥的两人已经一古脑的冲到了河底。
“阿琅?”一双手慌张的在水中摸索,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惊骇。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紧揽着她的身子,双腿蹬着水,他托着她的下领浮出水面。“别慌,我在这儿呢。”
“我……咕噜咕噜……你……阿琅……我喝到水了啦……”
长气一叹,于应琅在心里摇头。小白痴,不是说了别开口,闭上嘴吗?
“别说话呀。”
“……可是……我喝到水……”嘴一张,又一大口河水灌进喉咙里,她更慌了,想也不想地便将四肢牢牢的盘上他的身子。
“小桐,别缠……别大使劲缠着我的脖子……”
被河水没了顶,沈桐顿时慌了手脚,哪还听得进他的低喝,当下不由分说的更是抱紧他。
谁叫她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就怕水,这会儿竟又落水,教她这只旱鸭子怎能以平常心视之呢。
不怕?哼,才怪呢。
“小桐,放手!”
“唔……”河水滔滔,她的神智已经混沌了大半。
瞧沈桐愈来愈不济事的模样,于应琅的神情陡然森郁沉重。
啧,事出突然且河深水急,怨他纵有一双长腿也勾不到河底,再加上心生恐惧的小桐牢牢的巴在他身上,一副打死不松手的坚决,再这么下去,不必阎王爷前来索命,他便自动自发的上地府报到了。
心念一转,他飞快的出手击昏缠在身上的八爪鱼,把握时间的拉开腰带,利落的将两人的身子绑在一起,双手忙碌,焦急的视线梭巡着离他们最近的河岸,瞬间,他瞧中了一处极佳的地点。
怀中,沈桐轻声呓言,他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别怕,一会儿我们就可以上岸了。”明知小桐晕得差不多了,可他仍忍不住出声安慰。
话才说完,沈桐似有所感,在他怀中挣扎了起来,他神情倏塌,忙不迭的伸手去制止她的蠢行,这才察觉不对。
惨的是,都还没捉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就遭她弓起的手肘狠狠的撞击下领。更惨的是,求生的警戒心才松懈几分,又让小桐这么一撞,在河水中翻腾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无巧不巧的被河中凸起的石块给重重的砸到后脑勺。
刹那间,一阵揪心的热痛自头顶迸出;紧咬牙,他忍痛继续往河岸游去,眼前逐渐浮起浅浅的红雾……该死,莫非今儿个真要命绝于此?!
他死了不打紧,横竖这条命早就该被阎王爷收了去,可是,小桐不像是短命相呀。
不行,他得将小桐送上岸呀!
拼了命,头痛欲裂的于应琅拖着不省人事的沈桐往水流较缓的河弯处游去,待掌下肌肤触及岸边潮湿的泥地时,紧绷的心境一松,终于不支倒地。
在晕死之际,脑子还隐隐浮现自嘲……该死,他们逃过了敌人追杀,却败在自己人的粗心大意里。
怎会……这么倒霉呀!
头好痛噢!
觉得身体好冷,波波的凉意直往面颊溅上……溅?什么怪感觉呀?
紧咬着牙根,沈桐先唉了唉,直觉的伸手抚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再慢条斯理的复在脖子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声叹气。
奇怪,好像有人砍了她的脖子,痛死人……齿缝轻透的嗤声陡然止住,她想起了所有被暂忘的事情。
蓦然僵冷中,第一个冲上脑子里的念头是……阿琅?!
他人呢?
“阿琅?阿琅你在哪里?阿……啊!”惊声尖叫,猛地撑起身子,这才赫然发觉,压在她身上的重物不就是阿琅!
问题是,这会儿是找到他人了,可他却是动也不动的瘫在她身上……心一凛,她打脚底凉到心坎。
打着哆嗦的手慢慢的伸过去,她摇了摇他的身子。
“阿琅?”轻轻的,她摇晃着他的肩膀,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