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瞪着她瞧耶!哇塞,那模样就好像她欠了他一大笔的钱,要不,就是她曾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下流事情,现下倒霉被他逮到了。看他瞧着自己的模样,像是极欲将她剥皮熬汤,又想将她挫骨扬灰……反正,他恶狠狠的拿眼迫着她,眼底有着浓浓的憎恨与不屑,可是说也奇怪,她就是不觉得他像个坏人。
“唔。”她觉得他的样子挺让人害怕又担心,“你还好吧?”靳姬问得很小心翼翼。虽然不觉得他像个坏人,可是,他是陌生人。坏人的脸上是不会写字让像她这种善良老百姓躲远一些,她身边的人常这么嘀咕她的不善防人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冷不防的,许正扬沉着嗓子问。
“呃……啊?”靳姬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名字。”他有些不耐烦了。
“靳姬。”乖乖的,她有问必答,而且是诚实的招供。
“年龄?”
“我?”指头点在自己鼻头上,靳姬傻愣愣的咕哝出自己的年纪,“二十六岁。”
很明显的,她的答案让他愣了几秒,“你看起来不像二十六岁。”黑瞳倏眯,仿佛要自她身上寻出反驳的证据,他的眼密实的扫视着她全身。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瞪大了眼,靳姬斩钉截铁的确定自己的答案无误。她心知肚明,这陌生的男人绝对、绝对不是在夸赞自己养颜有术!虽然脑子单纯得可以,但她却不笨,有谁在夸赞女孩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轻时,脸上的神色是一副不满意的厌烦?
“你住哪?”
“我家呀。”靳姬回答得也很简单。
“废话。”难不成她因个儿长得缓慢,也影响了脑筋的发育不成?住她家?这么愚蠢的回答亏她说得出口。
“你问的是我住哪,又不是我家的地址。”没错呀,她是就事论事的针对他的问题回答,他干么挤出那副凶脸吓她啊!“谁叫你那么节省口水,连问个问题都不肯多说几个字。”说到后头,靳姬反倒有些埋怨了。
这辈子,很少人能让许正扬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记忆中,她是第一个。一时之间,他有了些许的迟疑,望着那双凝望着他的盈灿瞳眸,他有了刹那的恍惚。
“说。”的确,她有理,可是他不想勉强自己多浪费一些字句。
“啥,要我说什么?”靳姬不解的说。他又想知道什么了?他问得不明不白,叫她怎么回答呀。
同一个人,第二次……她的咕哝轻而易举的窒住了他习惯带着冷然的执拗气息,恶狠狠的,他用眼横瞪着对眼前状况完全不知所以的她,心中漾着全然无解的恼火——对她,也对自己。究竟,他想要她招些什么?许正扬不懂自己的心,更被自己的举动给慑住了,只是个陌生又愚蠢的寻常小女人罢了,像这种女人满街都是,不是吗?
这人相当狂妄哟,可是,很少有人将森冷的狂妄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耶,他真行。忍不住的,靳姬在心底暗暗的佩服起陌生男人的“敢”了。很想知道他以前究竟曾遭遇到什么事或是什么人?她真的好奇得很,毕竟,能造就一个成年男人拥有这种异于常人的冷悍个性,绝非寻常人可以办到的。
“你要我说什么?”等了半晌,没听到他再开口,靳姬嚅嗫的催促着他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觉得他的冷漠让人退避三舍,只觉得……呵呵呵,坦白说,此时此刻,她感觉什么都茫了。
靳姬向来单纯的性子只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而他这会无端端的拦在她身前,铁定就是有事请教喽。那,他想知道些什么就告诉他嘛,反正她又不会缺块肉什么的。只是,她很纳闷他既然想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开口明白的说,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许正扬早已开始憎怒起自己不知所以的行为,万分恼怒着自己的一时冲动,他脸沉得黯然。心想,为什么停下来拦住她,跟她废话那么多呢?她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哪!
阴鸷的黑眸端详她片刻,瞧得她开始屏住气息,有些惶恐、有些忐忑、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啥。四目相望,靳姬以为他们就要这么凝视到地老天荒、世界末日了。
“咳咳。”轻咳几声,靳姬企图勾出他的注意力,他好像是有些失神了。“你刚刚问我什么啊?”呆呆的,她瞪着陌生男人的举动。
像出现时那般突然,许正扬怒哼一声,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走。
喝,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怅然以及淡淡的失望,还有着一份知为何的心绪揪动。靳姬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完全没察觉身边的两个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拍胸口吐出强憋的大气,吱吱喳喳的讨论起这个突发事件来了。
“这个男的怎么样?”他那气势让小叮当实在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只足够冲到他身前,然而被他凛着寒气的冰眸一扫,就只能不甘不愿的杵在旁边当路人甲了。
“对呀,好莫名其妙哟,随随便便就乱碰人家。”一直在旁边杵着当路人乙的张明玉终于有勇气替好友打抱不平。
“就是说呀,简直是存心揩油,吃阿?豆腐嘛。”
“可是,他看起来又不像是存心吃阿?豆腐……”张明玉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要等他动手将阿?的裙子给掀得半天高,你才能确定他在吃她的豆腐?小白痴一个。”
“对哦,他的动作的确是有骚扰的意味,无缘无故的就冲过来碰阿?的头发,还有他那头长发……”
“就是这样才叫人觉得恐怖呀,一个大男人也学女人家留长发,恶,真叫人看不过去。”小叮当做出恶心的动作。
“这倒也是。”不过,说实在的,陌生人的长发虽然是束起来的,可是挺适合他阴鸷孤傲的神态。张明玉这么想着,但不想化成言语,怕将小叮当正忿忿不平的情绪激得更高。
“本来就是嘛,有谁会无端端停下车,跑去拨拨不认识的女人的头发,然后又一声不吭的掉头就走。”小叮当不满的说道。
“是耶,好莫名其妙哟,大怪人一个。”
“怪事年年有,现在年头不好,更是特别多……”
可是,任凭身旁的人讨论得起劲,靳姬却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声伐得正起劲的小叮当跟张明玉没发觉,连她自己都恍惚了心神。而且,她竟还破天荒的为了个男人发了愣,呆呆傻傻的直瞪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不知为何,靳姬悄悄的在心底深处绾起了一个小小很让人困惑的无解蝴蝶结。
啊,像只即将破网而出的小蝶,靳姬的心惶然无措的起了浅浅的波动,那只带着压迫感的黑眸仿佛在向她透露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感觉,好奇怪呵。
第二章
常常只要一接近游泳池范围三尺之内,靳姬都能将体内的水分给兜光、兜尽。原因无他,其实她是只最标准的旱鸭子,入水不能游,而游泳池里的男男女女却几乎全都会那么几个招式。而其实自她体内兜出来的就是羡慕的口水。
喝……真……真的是好……好好恐怖哦!
她双手盘搭在池畔,一双脚掌紧紧的合贴在池底的地砖上。不管优游自在的滑过身边的人鱼有几尾,神色有多自若、诱惑有多强,那些全都不管用,只要一下水,靳姬的手绝对不离开池畔的磁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