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班、没做事、不是那种朝九晚五的人真的就是废人?”虽然往常阿珞也偶尔会这么嘲弄她,但她实在是很疑惑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她。
她偶尔也会打打工,赚点零用钱花花,而且再怎么穷也绝不向家里伸手要钱哪。虽然……呃,自己本身就是个小富婆了,但她从来没动过那些钱的主意,骨子里,她仍是有志气得很哪。只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找什么工作,也不清楚自己的兴趣在哪里?
慵慵懒懒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平平凡凡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心所向往,只要能快快乐乐的过着每一天,她不介意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是否有没有出息,这样的生活观念与方式错了吗?
“你喜欢整天无聊的生活方式?”
“还好啦,真觉得无聊的时候,我就到处找人打屁、闲扯淡。”
“所以,你就天天来这里?”
“你……不喜欢我天天来找你?”他的话纠出她心底浅浅的痛,他真那么不耐烦她?
对。许正扬凝望着她,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冲出口。
憋着气,她等了半晌,没听到那会让自己伤心的回答,沉霾的心情缓缓睛朗。
“你明天会在办公室吗?还是要出去?”先问清楚,免得她明天得多花时间四下寻着他的行踪。
纠拢着眉,许正扬一双黝黑的眸俯视着她,偏就不肯自己吭气。
“我来找你一块儿吃饭好不好?”仰瞧着他的眼,靳姬自动自发的解释原因,“明天小穗跟同学约好了出去烤肉,我会好无聊哦。”
“关我什么事。”许正扬没好气的哼了声。
“呃,你明天有事?”微咬着唇,靳姬低声嗫嚅。
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说关他什么事时,袭上胸口的那份酸涩既烈且猛,刺着她隐隐作痛的不安感。
“休假。”像是不甘不愿,他的声音低得接近气声。
“什么?”她没听清楚。
“明天休假。”他不耐烦的哼着气。
“明天是星期六……啊,你们公司也周休二日?”靳姬压根忘了他就是老板,“好好哦。”
“哪比得上你。”
“怎么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嘲弄的口吻。靳姬纳闷的望着他。
“你大小姐是周休七日,谁的命比你好呀?”
“啊……”歪着脑袋,她思忖数秒,正经的点点头,“这倒也是。”严格说来,她的确是一个星期休七天呀。
端详她半晌,许正扬心里恨恨的叹着气。看着她娟秀白皙的脸庞难得的蒙上了层凝然正经的神色,水汪汪的瞳眸中有着懵懂的困惑,红润的丰腴唇瓣在洁白的牙齿挤压之下现出微微的粉红,脸上的神情明显的附和他的话,却又带着一丝丝的不服。
唉,这个二愣子,她到底有没有了悟他的讽刺?本想再冷嘲她几句,看她会不会蓦然顿悟,彻底改正太过闲散的懒驴性子,谁知她倒还真眼也不眨的承认了,叫他还能说什么话来贬斥她?
“今儿个用脑过度,肚子饿得特别快。”嘴皮微微的动了动,靳姬没让声音散出来。算了,他的情绪看来似乎不很好,她还是先出去觅食喂肚皮,待会儿再回来让他数落个痛快。
“你上哪?”见她似乎要走的样子,许正扬问道。
呵,他想一鼓作气念完她?“我肚子饿了。”她委屈的垂下脸,小心的拿眼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他闻言沉了沉脸,怒瞪了她一眼后满脸的挫败。“走吧。”长臂隔着桌面一探,他勾出搁在抽屉的钥匙。
“去哪?”还没搞清楚他的用意,靳姬就傻呼呼的跟着他走。
“不是肚子饿了?”
“啊,你也肚子饿了?”她愣愣的问道。
废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正午时分,是正常人的进食时间,她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懒得理会她的疑惑,拉开门,许正扬等在门边,等她走出去才将门带上。
“小林,我先走了。”
“你们要去吃饭了?”趁着老板没注意,林巧真贼兮兮的朝靳姬挤眉弄眼。好——好——哦——林巧真用唇形告诉她。
“嗯。”接收到她的唇语,靳姬脸色微泛酡红,“拜拜。”
“拜拜。”一见到老板的眼神瞟来,林巧真立即挺立,正经八百的躬身送别。
心知肚明这两个女人刚刚在眼波交流,他也懒得理会。而才跟在靳姬身后跨出电动玻璃门,不知怎的,许正扬的眼就瞧见了她的鞋子……
“等等。”
“什么?”他在叫她?纳闷的侧身回头,靳姬放慢脚步,但没停下来。
不耐的,他干脆展臂扯住她。“你的鞋带松了。”
“啊。”愣了半秒,她才了悟他的话,这才迟钝得会让人发火的将眼神向下移,“哟,鞋带真的松了耶,什么时候松的,我怎么不知道?”净在那儿说着废话,却不见她有蹲身系鞋带的动作。
天哪,怎么会有像她这种大条神经的女人?抑不住手痒,许正扬几个大步迈到她身前,伸向她脖子的一双手迟疑了几秒,恨恨的转了向,蹲下身,紧咬牙根,他动作熟稔的替她系着鞋带。
瞧着这一幕,杵在展示场的林巧真诧异得嘴都可以塞进一架波音七四七了。老……老……老板竟然帮阿冬……系鞋带!
“你是神经感觉堵塞了?自己的鞋带松了都不知道?”不待站直身子,他就开始数落她。
“有呀,我有觉得怪怪的。”
“只是怪怪的?你就不会花几秒钟的时间低头瞧一瞧?”
“我怎么知道怪怪的感觉来自鞋子嘛,人家是走路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我还以为只是鞋底不小心粘到口香糖什么的,多走几步路就可以踢掉它了嘛。”
“你……连这种事情你都懒得花时间去检查?”他真有点受不了这个女人,万一,误踩到自己的鞋带,看她不跌个狗吃屎才怪。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靳姬的想法相当的直接且简单,“反正鞋带如果全松开来了,我的鞋就会掉啦,到时候我不就知道是鞋带松掉了?”
“你说这叫多此一举?”
“呃……我……你……”谨慎的吞了口口水,“你说就说嘛,为什么这么穷凶恶极的拿眼珠子瞪我?很吓人的耶,你知道吗?”她一脸的委屈。
穷凶恶极?他?!这女人未免也太单纯了吧,他这样子就叫做穷凶恶极,那她这辈子八成不曾碰过真正穷凶恶极的坏人。
从鼻端发出一声冷哼,许正扬恼怒到懒得跟她斗嘴,横眼丢了记眼刀给她,不理不睬的掉头就走。
她呆了几秒,可怜兮兮的跟在他后头。
他生气了?她心里揣测着,可是却又没这胆量上前问他,而且另一个问题开始又跑来困扰靳姬——他究竟还请不请自己吃饭呀?
***
评估的眼从这张脸上缓缓的打量到另一张脸。唉,莫名的,靳姬打心底叹起气来了。
他们全都不喜欢她跟许正扬在一起,而且,今天的聚会应该是个鸿门下午茶,存心约她出来洗脑的。即使她脑细胞较少活动,也缺少了机灵的敏感神经,但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那几道眼神蕴含的刁难与饱含说服意味的决心。
果不其然,三言两语,在座的除了她外,三个人里没一个开口声援她的芳心所系。
“唉,真是搞不懂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像他那种冷咻咻的冰原生物你也喜欢?”从发梢到脚指头,小叮当压根就不赏识那个男人。撇开第一次见到阿冬时,就二话不说动手动脚的怪异举动不说,单凭这些日子全都是阿冬主动的追在那家伙身后,他就老大不高兴了。阿冬又不是没人要,干么要屈就那种酷个二五八万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