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吃下了嫩叶,猪儿意犹未尽的索性将前肢趴到毕绿身上,圆亮亮的贪心眼眸哀求着她的同情心。
它可是很有原则与教养的一只小狐狸哟!若不是毕绿竟手喂食的藤三七,就算是置身于翠绿诱人的叶片绿海中,它也不会去吃惊;当然,如果是朴泰修喂的话,它倒是会毫不考虑的一口吃掉!
“没见过哪只狐狸爱吃素的。”冷沉沉的嘀咕着,朴泰修的视线带着丝好笑。
“也没见过哪只狐狸像它这么爱睡觉的。”毕绿接口道,有些轻视的睨了它一眼,瞧着它讨不到食后,便失望的走到一边,而且又开始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踏着蹒跚的步伐,她心中就有点儿不满了。
当初就是因为猪儿同自己一样,失了父母的照拂,所以才会将它给带回来饲养,怎知尚在襁裕中的它睡觉的时间远比活动的时间多,所以才会叫它猪儿;没想到,它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作争气,真是丢尽狐狸一族的脸。
直起身子,朴泰修吐掉一直咬在口中的木签,将修长的身躯站直,懒懒的伸了个腰。
“哟,你今天还不去看他?”
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但是,自事情发生到现在,朴泰修始终没有开口询问毕绿事情的始未,而她也没有主动告之经过,因为白维霖在他们平淡的生活中并不重要,至少毕绿是这么认为,所以当朴泰修好端端的问起他时,她有些吃惊。
“他死不了的。”毕绿纳闷的望了朴泰修一眼。
她被高暮带走的那一天,朴泰修刚巧不在山上,他到邓川去办事;而当他回来时,她已经回到木屋了,所以没有适逢“盛会”。
“可是若要活得很好,应该也挺费工夫的。”朴泰修淡淡的提醒着她,如果毕绿愿意的话,她会让那个姓白的在恢复的过程中好过一些。
但是,他知道毕绿心中的结,及死去的林秋柔。
“生命本来就是需要挣扎的。”眼神一黯,毕绿也想到了林秋柔。
炯然的黑眸倏然奕奕的眨动了起来,朴泰修突然好奇的问:“小绿,你说腾龙寨那几个人怎么样?”
毕绿抬眼望了他一眼,疑惑的用眼神反问他:什么怎么样?
“听说那腾龙五霸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不管是外貌或是才干皆为人中翘楚,真的假的?”对于一向神秘的腾龙寨,朴泰修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尤其是个中翘楚的这五位。
对于错过那天高暮来访,他倒还真是有些扼腕。
听说高暮的马术极为高超,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机会两人可以切磋一下,当然,别外那几个马贼英雄也是挺有兴趣会会他们。
毕绿连肩都没耸一下,仿佛事不关己的又转过身梭巡着另一头的药草。
“冷苍昊?”她爱理不理的怪模样朴泰修早就习惯了,就算是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也不怎么给他有异于他人的特殊待遇。
但朴泰修仍旧与致高昂的凑近了些,“说嘛,我很好奇耶。”
“长头发。”毕绿淡道,总算肯给他一点面子了。
长头发?嗯,这句话他倒是听得懂,听说那腾龙寨的老大除了戴着一副黑眼罩挺吓唬人外,的确是蓄有一头长发,可见这个“同居人”的话还真是挺中肯的。
朴泰修有些好笑的轻叹一声,“那高暮呢?”
“平头。”毕绿直言道,心里直犯嘀咕,真无聊,泰修哥怎么对他们那么有兴趣?
平头?!朴泰修脸上泛起了笑容,听说向来沉默寡言的高暮是个防御高手,个性冷然又刚悍,而且正好是蓄着酷酷的三分平头,毕绿还真是一针见血的将他的特色给揪出来了。
“那龙毅夫呢?”他听说这个龙毅夫是位难得的人才,头脑机伶又敏锐得没话说,明明是个汉子,但脸蛋却长得如花般娇美,“冷苍岳呢?还有白维霖呢?”他一口气将最后三个人给亮出名来,眼巴巴的希望这个惜言如金的毕绿能一一的为他解惑。
但她只是嫌恶的瞪了他一眼,“无聊!”
“说嘛,龙毅夫呢?”闪着兴味的眼神望向山下的方向,朴泰修逮了个空偷瞅忙碌着的毕绿,“他是不是长得比女人家还漂亮?而且耳朵还挂着金饰?”朴泰修很正经的描述着,因为他看到了闪烁在阳光下的那道利芒,就在那条身影的耳际地方。
愣了下,毕绿摘着药草的手有些顿了顿,泰修哥怎么知道?他不是没见过那个龙毅夫,怎么知道他的耳朵挂着一个造型很特殊的金耳环?!
“那冷苍岳一定长得虎背熊腰,身材是五个人当中最魁梧的罗!”
咦,怎么讲得那么准?毕绿更是诧异了,蓦然挺直身子望向朴泰修,却见他的视线扫向山路的那端。
先前一时闪了神的毕绿这才听到远远马蹄声,清晰又稳实,她疑惑的望着山儿弯绕的泥路,旋却看见了四匹高大的骏马身上那六张凝重中却似有所祈的的脸孔,及另外两匹马背后驮拉着的那辆有棚顶的木架车。
木架车上舒服的斜躺着的人是……笑得很虚弱的白维森!
第四章
“你们要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平板的没啥起伏,毕绿一双眼睛冷厉的瞪着白维霖。
好端端的聚了一群人到这里,个个表情都怪里怪气的诡异,还将半死不活的白维霖给拖了过来,他们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
“送死啊!”尽管是气息微弱,白维霖还是很半调子的抢了话说。
送死?毕绿轻哼了一声,“我这儿没卖草席。”
“放心,我也还没死透。”
有些气结的瞪视着白维霖,毕绿的脸色倏地一沉,森冷的凉了起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半死人,讲话都有气无力的,偏还有多余的精神跟她回嘴。
“那等你死透再说。”倏地旋过身,她不怎么想理会他们了,“快点下山,我这里不收废人。”
几道轻笑逸了出来,白维霖沮丧的叹了声气,但见到几个兄弟脸上的同情与讥笑,不自觉地又涌起了冒险犯难的精神。
“你不想亲眼看着我死吗?”轻轻的打趣声自她身后赶了过来,“你似乎挺怨恨我的。”
“那又如何?”
“所以啦,我决定如你的愿,看能不能死在你面前。”白维霖吊儿郎当的说,一点儿也不像是受重伤的人。
“我不脏了我的眼。”
毕绿的坚持让白维霖气馁的皱起了浓眉,下意识的睨了眼一直在旁观看的朴泰修,看到了他眼里的戏谑之意。
“你是朴泰修。”白维霖直截了当的叫出他的名字。
“对。”朴泰修没有非常讶异,因为以腾龙寨的威名,若他们没有打听到他的存在那才叫作意外。
“我是白维霖。”
“我知道。”朴泰修笑了,笑得还挺开怀的,有人在他眼前碰了个软钉子,他可是不会放弃能笑个几声的机会。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留我?”一早就被颠簸不平稳的车架给驮上山,再加上身体仍处于极虚弱的状态,以及先先前跟毕绿明来暗去的斗气,白维霖讲起话来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这……”笑容仍留在脸上,朴泰修没有半丝犹豫的眼神投向正直往木屋走去的毕绿,“抱歉,你们得问问她。”虽然他是这房子的主人,但毕绿也有一半的决定权,只不知她同不同意他们这个要求。
像是脑袋后头长了双眼睛,也像是有对顺风耳似的,毕绿不待白维霖开口询问,就已经冷冷的开口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