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并不善取铺名,再者若是取了个名宇不讨喜不发财的话,那岂不是她的罪过了吗?
「唉啊,你就别可是了。」单老夫人一眼就看穿这个孙媳妇的心事。「铺名你尽可放心大胆的取,等取好我再要单仁去请师父合算笔划不就得了,如果真不行再改嘛!」
唉!也难怪老三会常常发无名火,娶了个凡事都要考虑个半天,还总是慢人家一步的温吞媳妇,若不是她老人家见多识广比较有耐心,肯定也要受不了。
可这孙媳妇她老婆子是嫌不得啊,人可是她瞧对眼的,嫌了,岂不是自打耳刮子?
「是,奶奶。」轻轻福了身,危薇将目光注视在即将要完工的铺子上头。半晌後,她的嘴角漾出一抹甜甜的笑。
「奶奶,薇儿左思右想,觉得这个铺子合该取个不失喜气的名儿才对,不如咱们就叫它喜儿花铺如何?」
「喜儿、喜儿,讨喜的铺儿,好!好名字!」单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薇儿,奶奶有你这么个聪慧的孙媳妇真是高兴啊!呵呵呵!」
「是啊,真是个顺耳又讨喜的好名。」
「看来往後单府的家业肯定更壮大了。」
「那银子包准是赚下完!」
「有这么个美丽贤慧的孙媳妇,单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面对众人的赞赏,危薇的粉颊不自觉飘上两朵红云。「奶奶,还有各位街坊邻居们你们过奖了!」
「薇儿,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往後铺子里的事你可得多烦心著点啊!」单老夫人轻拍她的肩。
「不过你放心,到时不但风儿会帮著你,奶奶我也已经派人去请你弟弟危矶来做这间铺子的管事。所以你只管专心玩你那些花花草草就行了。」
闻言,危薇楞了一下。「奶奶,危矶承得了这个大任吗?」
管事的位子不是随便的人都可做得来的啊,更何况危矶还小。
「呵呵!你瞧奶奶像是个不识人才的人吗?」她爽朗的笑著。「危矶的守财爱钱性儿可是众所皆知,我相信铺子里有他帮忙你打理一定会更好。」
再说如果孙子和孙媳妇整天为了生意忙得团团转,哪来的时间帮她生曾孙哪?
「谢谢奶奶。」恍然大悟的危薇高兴得直笑著。
弟弟的帮忙,说个实,对她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免了、免了、都自己人还这般客气生疏。」单老夫人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说单仁啊,你先去找师父合算笔划,我和薇儿到市集里逛逛,晚些再回府。」
「是,老夫人!」
待单仁离去後,单老夫人随即笑著牵起危薇的手。「薇儿啊,走,奶奶带你去市集里吃些甜品和零嘴,顺道帮你添购些老板娘该有的行头。」
「奶奶……」危薇还来不及回话便被拉著走。
没了老总管的盯梢,老婆子她岂有不趁机会好好玩乐一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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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薇的心沉甸甸的。
「薇儿啊,你别听那些三姑六婆的闲言闲语,老三的性子我这老婆子最明白,他虽谈不上死心眼,但也绝不同小四那般风流成性,相信奶奶的话,别一个人闷在这胡思乱想!」
这是单老夫人离开她房里时所安慰她的话。危薇当然明白,可一颗心偏揪得紧哪!
虽说方才在市集里的三姑六婆们只是耳语交谈著,但仍是被奶奶和她给听得了一二。
传言单奕风和京城里百花楼的名妓施浣浣是老相好,每个月他去京城里办事时都会住在她那,她甚至还为他生下一子……
「是啊,哪个男人不娶个三妻四妾的?」她轻声自嘲著。
可她真的不希望她深爱的男人也是如此。
原来,自认看淡一切的她,也会为感情的事耿耿於怀,即使那只是个未经证实的传言。
「唉!」她轻轻的叹笑一声。「原来我也是个贪心的女人,现下拥有了他的人仍不满足,还害怕著别人会分享他的心……」
虽然她温吞迟顿了点,但并不代表她的心就应当是麻木无感的!一思及丈夫的心有可能一半在别人身上,她的心头就无端蒙上一层恐惧。
不知不觉鼻心又泛著酸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天暗了,怎么不叫丫鬟们点灯?」揽著爱妻,单奕风轻声问著。
「你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悄悄拭去泪痕,危薇努力扯著笑。
然她的动作和略带沙哑的声音,却反而引起走开去点灯的单奕风的注意。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窝在房里哭?」他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是哪个丫鬟惹你不开心?」
怪了,下午去瞧快落成的新铺子时,她不是还高兴得直笑著,怎么才没多久工夫却哭成了泪人儿?
「不、不是,丫鬟们都对我很好,她们还会帮我除花圃里的野草呢。」她赶紧摇摇头。
「还是奶奶说了……」
她急急打断他的话。「唉啊!相公你别胡猜,奶奶可是很疼我的,你瞧桌上那些布料,都是我们去市集里她特地挑给我的,还说明儿一早要请裁缝老师傅为我量身制衣。」
「那我就不明白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三少奶奶不开心?」单奕风狐疑的审视著她。「该不会是为夫的我吧?」
见危薇头突然垂下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薇儿,有话就说别又闷著。」
「我……我……」她低声嗫嚅著。
「你就直说吧,别再吞吞吐吐的了。」唉!又来了。
「可……可是……」
「再不说我可是要发火了喔?」他佯装不耐烦的语气。
「你别发火,是那个百花楼的名妓……」危薇急急的将头抬起来,没想到对上的是一张眸底含笑的温柔脸庞。
「你不是……」她娇声的噘起嘴。「原来你存心闹人家!」
「不这么说,我的好娘子恐怕今晚都要一直低著头了。」他笑著执起她的手。「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好好的会提到百花楼的浣浣?」
「我没说她的名儿。」她不满的抽回手。
浣浣?瞧他叫得多顺口、多亲热,看来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我要睡了。」一口闷气不知如何抒发,危薇沉著小脸儿起身走到床榻边。
看著她的表情,单奕风已约略猜著一二。
「怎么,打翻醋坛子啦?」走近她身边他低声笑著。
这对他来说可是件好事啊!他这娘子整日只想跟那些个花花草草做伴,有时扒土扒累了就乾脆睡在花圃旁,压根无视他这相公的存在。
现下竟然可以看到乎日性子温和的爱妻吃飞醋的俏模样,可见得她仍是在乎他的。
见他的态度仍是一派闲适轻松,危薇的心仿佛被针刺伤了般疼痛。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想娶我,你真正喜欢的是那个施浣浣!」一颗颗的泪珠就这般不争气的滚滚滑落。
瞧她这可怜模样,单奕风的心也被揪疼了。
「我的好娘子,你就别再哭了。」轻叹了口气,他紧紧的抱住她。「没错,前几年我确实常去百花楼里捧浣浣的场,也曾和她有过一段情,但那毕竟是过眼云烟了。」
止住了泪,她抬头望著他。「可市集里的大娘们说,她……她为了你生了个孩子。」
「傻娘子,三姑六婆的话你也信?」他轻点她红红的鼻子。「知道我为何和那施浣浣分开吗?」
见她摇头,他继续说:「因为那施浣浣擅於心计,为了想嫁入单府不惜四处造谣,也因此我一怒之下决心不再与她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