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刻意隐藏狂放的性子,却又不会冷血到不顾他人的感受,这一点,让她有着很深的感触。
“是哪个混蛋跟你说大哥都是干这种勾当的?”
“不是这样吗?”
“你电影着太多了啦,这年头的大哥谁不爱漂白自己呀,喏,让你瞧瞧,我甚至连牙齿都刻意去染白了哩。”
她失笑。真的没见过像他这种“大哥”!
视线所及,只见他总是笑笑笑,除了第一天听他满口脏话兼凶神恶煞的黑着脸外,他的风范及气度都极佳,让她实在很怀疑,那天他是不是被恶鬼附了身了。
“那你说说看,现在的大哥都忙些什么?”
“泡美眉呀。”他理直气壮的宣告意图。
罗敏若一脸的质疑。“泡美眉?”探究的眼神瞟向闻言越发妖娇灿笑的小莉跟端庄窃笑的阿莲。
经轮值的小护士们口耳相传,谁不知道近来有位气势够磅薄、长相够潇洒、口袋很麦克麦克,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嗜血如命的英雄好汉窝在急诊室呀。
而且就她所知,似乎没人能清楚的探出他的目的,这下子,众家姐妹莫不前仆后继地企图抢占他身旁的位置。
这种很带得出去的男朋友,哪个女人不想爱呀?她能理解众家姐妹的饥渴,如果,她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不曾认识黄东文,她也会是其中的一份子。只不过,今非昔比,她的心已经变老了,再也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细胞,但基本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她很好奇,他看中哪个美眉?
“这么惊讶?若不是别有所求,你以为我时间多呀?”
这话倒也没错……点头,她干脆直问:“你要泡谁?”
“你!”
张大嘴,罗敏若傻愣愣的瞪着他。
见她张口结舌的惊诧神情,凌敬海先是笑了笑,眼角瞥见小莉一脸失望,不禁起了埋怨。
“怎么,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而且连她们也没瞧出他意乱情迷的对象?
他说,他做得这么明显?
小瓜呆似的眨眨眼,她脱口就问:“你做了什么?”
她还敢问?
“成天在你身边神出鬼没呀,这还不够明显哪?”他说得有些愤慨。“你他妈的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天天搁着正事不做,专爱到医院找秽气呀?”
她没这么白痴,不会看不出他应该是别有目的,只是,他的目的竟然就是她?“原来,你的目标是我。”
“哼,对啦!”端了几秒的大哥架子又软了下来。“怎样,给不给我泡?”震撼过后,她重拾起温婉怡人的微笑,润了润唇,“真是可惜。”
可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结婚了。”瞬间,小瓜呆换人当。
他瞪着她,久久,语焉不详的迭声怒咒。
“你……”
“对呀,我结婚了。”
这个冲击过于剧烈,只见他目瞪口呆,笑容不见了,蓦张的嘴巴在几秒后闭上,虎目微眯。
“你骗我的吧?”他不信。“因为你不想让我泡?”
她看起来这么年轻,笑容无邪得让他每每都想俯身吞下她的每一朵笑靥,可她却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被别的男人注册私有了?!
他不信,教他怎能相信,怎么信服?
“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突地,他像发现新大陆般狠笑低咆,“干,你在骗我,你没戴戒指!”
有那么一秒,她为他的怒火勃发而猛然心悸,可是习惯压抑的情绪立即掌控激动,不容许它泛滥。
“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骗你干嘛?”将要丢弃的针筒收好,她表情诚恳的望着他,“这个妹妹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好心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精、气、神了啦。”
“你!”他努力地抑住震惊。“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发誓。”她慎重其事的将手举高。
她没骗他,她的确是结婚了,只不过……结局,就甭提了。
“干!”
“别在急诊室发飙。”见他仿佛濒临失控,她谨慎注意他的言行,笑得更和颜悦色。
“我飙不飙关你屁事!”怨到深处,他狠瞪着她。“漂亮的妹妹永远不缺帅哥把,我早该想到的。”他说得有些意气用事,顺便一脚踹倒那个突然看不顺眼的垃圾桶。“他妈的!”
他突如其来的粗暴行径教罗敏若的五官凝皱了起来。
“你在干嘛?”
“泄愤哪,我还能干嘛?”她以为她丢了颗炸弹送他,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张嘴就吞了?
牙关紧咬,他开始问候起所有人的祖宗八代,唯独漏掉她的;见她杏眸又瞪来,他胸口一闷,几秒后,自动自发地蹲下去捡垃圾。“干!”
“别再干来干去,好难听呀,还有,别用手捡,那有夹子。”
“哼!”她还会关心他呀?
“大哥?”杵在门外等烤玉米的阿盛瞧见了,一声惊呼,快步冲进来,“大哥你干嘛?我来捡就好了啦!”
“你滚远点,别烦我行吗?”磨磨牙,他忍不住迁怒他。“我看到你就满肚子气。”
啊?阿盛举着烤玉米,有些茫然。
又关他什么事?
“大哥……”
“哥哥哥,叫魂哪你?不是叫你别老跟着我?你是皮在痒还是听不懂国语?”
“可是……”
“连别人的脸色都不会看,你是怎么当小弟的?”
“但是……”
“没人有空暗杀我的啦,我也没什么好让你学习的啦。”嘴里咒着,他没好气的瞪了罗敏若一眼。“这年头,有钱又有闲的大哥不值钱了,连瘫在路上也没半个女人会看一眼。”
半路插进来的阿盛一头雾水,不懂大哥为何突然发神经,又为何这么贬低自己,但他没有笨到看不出是谁惹大哥发飙。
八成得怪小敏!阿盛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听凌敬海又呛又怨的嘲弄自己,再接收到阿盛的白眼,罗敏苦差点破功笑了出来。
见她偷笑,凌敬海怒气冲天,“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她强吸了口气,忍住笑。“我哪有笑呀!”
“你的嘴角往上扬。”
“我的嘴角向来就长得这样呀!”她眼也不眨的抢白。
“你……好样的,算你行!”忿忿地踹退挡路的阿盛,他像个冲天炮般地夺门而出。
只能夺门而出,处在震撼中的他,夺人之妻的念头还没冒出来。
从小他坏归坏,但自问除了年轻气盛时爱找人火并外,也没干过太多作奸犯科、天理难容的肮脏事,可是当他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女人时,老天爷却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帮?!
他火大,很火大。
自从誓言漂白后,已经好几年没扁过人了,就在这一秒,寂寞的拳头有点蠢蠢欲动!
“干!”忍不住的,他狠狠的朝天吼着。
第三章
凌敬海没开车,走了好长一段路,觉得静,好半天才领悟到阿盛那个跟屁虫无影无踪。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阿盛!
“阿盛!”他下意识地找起人来。
深夜的台北街头并非完全静寂,但他的暴吼声仍特别刺耳,只是,仍没将平时都亦步亦趋的阿盛给逼出来。
他恼死了,只等了几秒,还是不见阿盛的鬼影子,大脚丫朝空一踹,悻悻然地回头找人。
走回一半的路上,阿盛面露得意的冲向他,“大哥!”
“你是死到哪里去了?”
接二连三的惨遭迁怒,阿盛摸摸鼻子才笑着。
“别骂我,是你自己叫我滚的噢。”
当下,凌敬海为之语塞,旋即又怒气冲天,“我叫你滚你就滚,那我成天叫你别缠着我,你还缠不烦?”这小子,敢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