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宝贵的根汁却自祈笙唇缝中流了下来。
“该死。”心痛地怒斥一声,欧柏芬心一阵一阵地在抽痛着。
当她的唇瓣触到祈笙的唇时,已经感觉不出他的唇有半丝的温度,而且更让人恐慌的是,他的唇竟然有些僵硬了!
满心只想着救人,压根就没有时间去脸红,欧柏芬丢开手中剩下的根枝,双手抚住祈笙的脸,重新将唇凑了上去紧贴着他的唇来回磨触着,企图让他的唇因摩擦的热气而软化。
当感觉到祈笙的唇终于有一点点的温度时,她才将脸抬了起来,包括祈标在内,所有狐仙们全都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她,欧柏芬脸一红,这才想到自己做了什么!
“呃。”猛吞了口口水,但是感觉到祈笙的气息更弱了,她心一慌,便没有时间向他们多帮解释,伸手又拿了朵胡婴花,剥除得只剩根部,再放进口中,然后将唇贴向祈笙的唇。慢慢地将根汁往他嘴里送去。
这回,自祈笙嘴角流出的根汁只有先前的一半,欧柏芬大喜,反覆地做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地将根部嚼烂,然后喂进他的嘴里。
在一次的喂食中,她感觉到祈笙的唇片动了一动,她心头一紧。
“祈笙,你可不要又是在作弄我了!”
但在下一次的喂食时,经由他唇片传来的颤动更明显了,那阵颤动传到了欧柏芬的身上、心里。
“你会好起来的,你瞧,你不是没事了吗?”心一宽,眼泪又偷溜了些到眼眶里,欧柏芬吸了吸鼻子。
见欧柏芬的唇畔浮起了笑,田宓儿心中一窒,“小芬,大王哥哥是不是有救了?”
“嗯。”含着泪,欧柏芬忙不迭地宓儿及祈标点点头。
霎时,幻影湖畔似来了阵阵震耳的欢呼声,每个狐仙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喜悦。
跪爬向前一步,祈标伸手环着欧柏芬的肩,说音微颤,“小芬,谢谢你,是你救了他。”
“我……”赧然地瞟了祈标一眼,想到了自己方才那般大胆的行径,欧柏芬羞怯的不敢再接触到其他狐仙们的眼神。
望着脸色没有明显好转的祈笙,她又伸手拿了朵胡婴花,再一次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当她将根汁喂给祈笙吃时,她怔住了。
她感觉到祈笙的唇,竟然回吮着她的唇!
慢慢地将视线投向他的眼,却仍是紧闭的。
“祈笙,你真的没事了?如果,你没事了,为什么不睁开眼来呢?”欧柏芬轻声地说着,手又再度地抚上了他的脸,激动的泪滚落上他的眼睑,而后自他眼角滑向脸颊,最后,消失在地上。
祈笙,求求你,快点睁开眼吧!欧柏芬在心中哀求着,而像是回应着她的呼唤,祈笙的睫毛竟然动了动。
“祈笙!”欧柏芬惊喜地喊了声。
原先紧握在她手中那没有生气的大手,忽然回握了她的手,而且力道随着眼睑的掀动愈来愈紧。
“老大!”
“大王哥哥!”
“大王!”
喜极而泣的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落的在他们四周响起。
此时,两道影子匆匆自半空中朝着他们直扑下来。
“阿标,张老来了。”
高兴地站起身来一把抱住张秋石,阿标喜孜孜地哇哇叫了起来,“张老,每次需要你时,你都不知道窝到哪儿去了,快、快。”他将张秋石推到祈笙身边,“快看看我老大现在情形怎么样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已经白发苍苍的张秋石动作迟缓地蹲下身来,仔细地检查着祈笙。
而此时的祈笙,早已经张大了那双不似往常犀利,但却也逐渐有神的眼,不语只笑的望着张秋石及他身后的阿标及宓儿,一只手却死都不放的将欧柏芬牢牢地绊在自己身侧。
停下了检视的动作,张秋石满意的直点着头,“很好啊,多服些根汁那毒素就会退得更快。”他转头吩咐着徒弟用带来的器具磨些根汁,然后注意到地上那堆被欧析芬嚼烂后吐出来的根部渣渣,“原来你已经有服过根汁了,是谁那么聪明会晓得用这种方法喂根汁给你吃?”他不住地夸赞着,“还好来得及,要不然,等我这会儿才到,你早就玩完了。”说完,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祈笙与欧柏芬交握的手上,然后视线落在欧柏芬唇边的根部残渣。
“大王啊,这你可是欠了人家一次救命之恩哪,看你要拿什么来报答人家。”张秋石话中毫不掩饰调侃之意。
包括早已眼神温柔的望向欧柏芬的祈笙,听了张秋石的戏谑,大伙儿全都眉开眼笑得很。
“那当然罗,我一定会好好地厚赠她一份‘大礼。”话中有话似的。祈笙还特别强调大礼那两个字。
大伙儿似乎都听出那么一点意思来了,不禁笑得更开心了只有欧柏芬红着脸、僵着身体,不敢笑,她感觉到祈笙投向她的眼神,却不敢去接触它,也不敢望向祈标或是田宓儿或是任何一个狐仙,她的眼光不敢向任何方向,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
厚赠?!
祈笙怎么说得那么轻松?说得那么顺口?说得那么自然?
他之所以会差一点命丧黄泉不是全都因为她的莽撞?要不是她,他又怎么被迫喝下那一杯毒酒呢?但是,他话中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还好,张秋石那徒儿小心翼翼端来的那碗根汁解救了她的尴尬处境,她暗暗地退了几步,但是张秋石却又马止将她推回了祈笙的身边。
“来,小姑娘,我看还是由你来喂咱们大王喝这根汁比较妥当。”张秋石说完,又是一阵烘笑声。
红潮完全成功地爬到欧柏芬的耳端、脖子,更顺着爬进了被衣服掩住的身体里,她真的不知道是该接过碗来?还是推掉好?
“张老,你就别再开她的玩笑了。”祈标笑着自张秋石手中接过碗,然后再将碗放到欧柏芬眼前,“小芬,就麻烦你了。”
乖乖地将碗给接过来。欧柏芬忽然又皱起了眉,这祈笙还是躺在地上的,如果她得喂他喝下那碗根汁的话,就一定要将他的头抬起来才能喝呀,可是,以祈笙此时的体力看来,他能仰抬着头那么久吗?
她的脸又苦了起来。
眼看着她为难的神色,祈笙聪明的脑子马上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阿标,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你们先回宫里,先将叶昌国他们弄出来的那一团乱给整理一下。”
支开他们?!祈标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通个大好机会,“老大,这哪还用你吩咐,那些事早就打理好了。”他带着偏要看戏的嘲弄眼神,不惧的回瞪祈笙威协的眼神。
“你……”恢复大半体力的祈笙有些要发怒了。
还是田宓儿聪颖的知道如何挽救自己丈夫的危险前途与生命,她微一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祈笙的身躯搬移到欧柏芬的大腿身前,安置好后,不理会欧柏芬那惊骇万分而且又开始涨红的脸,便心满意足地走到阿标身边挽着他的臂。
“大王哥哥,我跟阿标哥哥他们先回去罗。”田宓儿忍不住地朝祈笙眨眨眼。
明明是满足的想要狂喊出声,祈笙还是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我没什么事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后面那一句是对已经开始识相地移动脚步离开的族人们说的。
可是任由田宓儿扯了又扯,阿标偏站得像快盘石般的动也不动,“我还要再陪陪老大,免得他又临时出了什么状况,我怕小芬自己一个会应付不来的。”